188理所当然

    ……从早上开始就又是鸡飞狗跳的一天。

    布加拉提头痛地扶住额头：“快停下，纳兰迦，谁教你攻击同伴的！还有阿帕基……”他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委婉地在你面前给这个男人留了面子。

    可是那两个不可控的家伙一旦怒气上头了根本听不见他说的话，他只得转过头：“米斯达，福葛，快点拉开他们！”

    “啊——我才不要啊，一旦靠近他们会被航空史密斯打成筛子吧！阿帕基的拳头也不是盖的。”米斯达撑着下巴，看起来已经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了。

    “的确。布加拉提，不用管他们，反正总是会结束的。”福葛事不关己地喝了一口半温的红茶。

    显然他们的心理素质比你要好得多。

    其实，你本来还一直担心该怎么办。大家一定不会欢迎你的，你该和他们搞好关系，还是像以前一样相处……不过现在看来你的担心完全没必要，你在这里像隐身了一样。不过的确，你的加入对他们来说根本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正这样想着，米斯达忽然抓住你的肩膀把你吓了一跳，你还来不及说话，他就推着你让你在桌子旁边坐下来：“哎呀，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你知道他们的性格，还是别傻站在那免得倒霉哦。”福葛取了干净的杯子问你：“红茶？咖啡？还是牛奶——虽然我们没点，但是让米斯达帮你要一杯就行了。”

    被福葛照顾让你感觉怪怪的，非常偶尔的，比如这种时刻，你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有些像乔鲁诺。你挠了挠脸颊，又不敢拒绝他，只能乖乖地说：“红茶就好了，谢谢你，福葛。但是，但是……我们真的不用帮布加拉提吗？”

    福葛和米斯达听了你的话，跟你一起抬头看向那边的一片狼藉——你后知后觉地发现餐厅的人都吓跑了，老板也躲在收银台害怕又心痛地张望。这是理所当然的，纳兰迦的替身已经无差别扫射，把餐厅弄得全是弹孔，硝烟和东西被烧焦的气味几乎有些刺鼻了。

    你忽然想到，天啊，布加拉提会很头疼要怎么跟老板道歉的！你握紧拳头，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个性，全都要靠布加拉提给他们收拾烂摊子，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承担责任。

    来之前布加拉提还跟你说，无论做什么决定都要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可他最后还是帮你挡住阿帕基，就像他一直纵容这些家伙一样……

    阿帕基说的没错，布加拉提总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他的责任。

    米斯达饶有兴趣地观察你，你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气鼓鼓的，但仍然非常安静克制，只是手指死死捏着茶杯的手柄，简直有些忍辱负重了——你的变化怎么这样大，米斯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你不再像个可怜兮兮的影子，不再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他几乎怀疑你被调包了。

    正当他想要仔细找找看你被调包的证据的时候，你忽然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与他相同的黑色双眼里像有两簇小小的火苗。

    ——米斯达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拜托，他好像是这里唯一对你释放善意的人吧！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吗？早知道，他才不要管你！

    这个不可置信的男孩竖起眉毛抓住你的手腕：“喂，你是什么意思？——就因为我说不用帮布加拉提吗？那当然是因为我相信布加拉提可以解决啊！”

    你咬着嘴唇想，等他当了干部天天给乔鲁诺收拾烂摊子（当然其中也包括你惹的麻烦），大概就知道这不是能不能解决的问题了。

    但是你也没资格怪他，你还不是一样给布加拉提添乱。

    “大家好像觉得一切都交给布加拉提解决是理所当然的一样。”你压抑着情绪说。

    米斯达怔了一下，然后慢慢放开你：“……我才，没有理所当然啊。如果布加拉提需要帮忙，我当然会去帮的。”

    “米斯达会帮布加拉提跟餐厅老板道歉吗？会帮布加拉提赔偿老板吗？还有给餐厅重新招揽客人，维修墙上的洞……肯定，最后都是布加拉提一个人来做，而且他从来也不会跟你们说。”那个男人就是这样。

    米斯达这才意识到餐厅已经被他们搞得乱七八糟了，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不如说大家都习惯了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是他们总是在这里旁若无人地搞破坏，无所事事地吵架，最后把客人全都吓跑，老板却依然欢迎他们，想也知道是不对劲的事，只能是布加拉提每次都帮他们善后的缘故了。

    也不知道布加拉提要跑多少趟，给老板多少好处，他们才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以聚在一起。

    原来他们真的当成理所当然了。

    “对不起啦……”米斯达尴尬地抓了抓脑袋，“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以后不会再这样就是了！”

    “这种话，跟布加拉提说啊，不要对我说，我还不是一样，今天都是因为我才会变成这样的……”你的声音越来越低，米斯达隐隐幻听到一声可怜的抽噎，他慌慌张张地抓住你的肩膀：“啊！抱歉啊！不要这样，怎么会是你的错，你才刚来，拜托，布加拉提知道我把你惹哭会真的生气的！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我说就是了！”他偏过头朝布加拉提喊道：“布加拉提！！”

    “什么？”皱着眉毛的男人回过头。

    “对不起啊——！！”

    “布加拉提！快躲开！！”

    米斯达的声音和福葛的叫声同时响起来，夹在他们中间的你耳朵差点聋了，但你清楚地听到了福葛说的话，你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布加拉提。

    那是一瞬间的事，在男人回过头的时候，他头顶壁灯被乱弹的子弹打断掉了下来——你不知为何看得如此清晰，粉末一样的碎屑，烧焦发黑的玻璃，好像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在你意识到之前，它们在静止中像魔术那样变成骰子大小的方块，然后时间重新开始运转，半空的方块失去控制地四散下来，一阵嘈杂的噪声，最后它们又汇集成一个迷雾般的身影。

    “杰努伊诺。”你喃喃。

    “抱歉，mama，我擅自行动了。”紫色的替身侧过头打量布加拉提，男人的眼睛正像猫一样因为吃惊收缩，杰努伊诺平静地说，“因为，爸爸对mama来说很重要这点，我是知道的。”

    你感到空气几乎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