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强/all强/ABO】破镜片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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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见高启强一面。”我说。 我拎着从医院食堂买来的早餐,站在高启强的病房前面,有点没底气地低声说。 那三个挡在病房门口的alpha,像三座山一样,把房门堵得严严实实。陈金默在瞪我,高启兰在瞪我,连刚给我女儿捐完血的李响都在瞪我。 “安子,你就别来给老高添堵了,他本来现在心情就不好,见到你,万一再被刺激到了怎么办。” 陈金默也点点头,他并不清楚我与高启强之间的过往,对我的敌意算是三人中最轻的,语气还能维持几分客气。“安警官,你先回去休息吧。昨天夜里阿强晕过去没多久就醒了,挣扎着非要等花花的手术做完,确定了花花情况稳定下来了,他才敢从手术室门口离开的。满打满算,他这才睡了一个小时。你现在来看他,实在是不合适。” 听到花花的手术顺利做完了,我松了口气,赶忙说道,“县城里的医疗条件毕竟有限,我在京海第一医院联系了个专家医生,既然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了,那安葵最好还是及时转……” “安欣你脑子进水了吧?哪来的安葵?谁允许你给我外甥女改姓的?” 高启兰用三个暴躁的诘问,直接打断了我的话。她向前走了一步,胸口激烈起伏,咬着牙强调道,“你听好了,记住了,我哥哥的女儿叫高葵,姓高,是我们高家人,和你们了不起的安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们也不稀罕去攀你们!” 如果不是高启兰的纠正,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我叫错了花花的名字。我真的好卑劣,一抓到机会,就迫不及待想把自己的痕迹渗透到高启强的世界里。 “对不起,我……我记错了。但,但转院的事,你们还是要考虑一下的,我肯定是,是为了孩子好,想让她早点恢复健康,才提出的这个建议,没有别的意思……我保证,你们回京海之后,除非高启强同意,我一次都不会出现在花花……和她mama面前的。” 我说这话时,喉咙里像塞着刀子,刮得我嘴里满是血味。高启兰犹豫了,她是医生,当然知道论这种外伤修复,整个临江省最专业的就是京海一院。她之所以犹豫,大概是担心,他们这边一松口,我就会得寸进尺,打蛇随棍上,借机纠缠上她哥,因此,也并没有立刻答应我。 我们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终于,病房内,传来了一个低哑的声音。 “小,咳,小兰……没事的,让安局长,进来吧。我也有话想要……对他说。你们三个,先去吃早饭吧,听话。” 高启强靠坐在病床上,散开的碎发凌乱地落在肩头,苍白干瘦的脖颈从病号服的宽松领口处探出来,在吞咽茶水时,每一根颈上的青筋似乎都在用力。 我打开装早餐的袋子,把里面的叉烧包递给他,他愣了愣,客套地道了声谢,并没有接过去。 “我现在只能吃清淡的东西,不太能碰荤腥,要不然,肠胃受不了。”他说。 以前,高启强是最喜欢吃这种油滋滋的叉烧包的。他胃口好得不得了,我们两个点两碗猪脚面,他会把我碗里的猪脚也夹走,还厚着脸皮说哎呀我们这种易孕体质的omega就是体脂高容易饿,老话说媳妇胖才压得住福,安欣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那时他整天眉开眼笑,埋头啃猪蹄时饱满脸颊挤得圆鼓鼓的,腮rou一动一动,我老是忍不住上手去戳。 我看着他如今瘦骨嶙峋的手腕,只觉得老话说的真对,媳妇瘦了,福,确实就跑掉了。 我将早餐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勉强对他笑笑,“那,我再去给你买别的,三鲜包,或者青菜包……” “不必麻烦你了,我家老默会给我带饭的。我就是有些话,想和你说清楚,安局长,你请坐。” 我忍下喉口泛起的苦水,摸索着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去。高启强局促不安地看着我,然后,坐在被窝里弯了弯腰,朝我鞠了一躬。 “对不起,安欣,给你添麻烦了。”他小声说。 “我留下她……只是因为,我,我太想要一个孩子了,我真的没想过,要利用她来要挟你们家什么的……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个孩子,不会和你们安家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的,她不会成为你的把柄,黑历史,我和我的家人,嘴巴都很严,你可以放心的。我知道你现在,现在是大官了,要注意名声,不能有……有私生子,你放心,她永远都只会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大概是看我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越说越着急,几乎带上了哭腔。 “真的,安局长,我知道我,我在你那,没什么可信度,我干过的坏事太多了……但这次,我真的,真的会闭好嘴的,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花花和你的关系,我不会让你没脸的,我可以立字据,我发毒誓,我……”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为什么要这么怕我,仿佛我是什么,六亲不认的人渣禽兽一样。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可她就是我的孩子。” 我看着高启强泛红的可怜垂眼,固执地,难过地,絮絮叨叨地说。 “她不仅是高葵,也是安葵,她是我们两个的女儿,流着我们两个的血。她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啊,你怎么可以不承认呢。我怎么会不想要她,对我来说,她怎么会是……黑历史呢。我都说了,会把她接回京海,找最好的医生,我……我和你一样,我是,是她的亲人啊。不要把我想得很坏,我不会害她的,好不好。” 高启强的睫毛颤了几下,他紧紧攥着水杯把手,好半天,才慢吞吞开了口。 “我没有……没有觉得你会害任何人。安警官,我知道,你……你是,很好,很好的人。所以,你可能,知道了世界上有个小女孩流着你的血,就觉得必须要对她负起责任。没必要的,真的,我耽误过你两年,不能再耽误你一辈子。我,我这几年也攒了很多钱,是够我带她去大城市做手术的。京海……我们就,不回去了。万一,万一让人发现了,对你……影响不好。” 不是的。 “谢谢你,安欣,你没有怪罪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你也,不用因为这几天的事,觉得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当年一声不吭就跑掉了,你现在,之所以会有这些反常的举动,就是因为……不甘心嘛。” 不是的啊。 “安欣,其实你,一直挺孩子气的。我对你来说,就像是,一个正玩在兴头的玩具,突然被人拿走了,所以你才会对我有这种,奇怪的执念。但其实,如果真要你得到我了,你很快就会厌烦的。” 不会的。 “你看,你是大局长,青年才俊,你爸官位也高,你们这种家庭,只要你想找,什么样的omega找不到呢。就算不是孟局长家的孟钰,也会有张书记家的张钰,李市长家的李钰。而我……我已经不年轻了,长得不怎么样,还……作为嫌疑人被逮捕审讯过,家底很不清白。而且,可能,小兰也跟你说过了,我的腺体已经萎缩了,在那档子事上,给不了你什么趣味。哦,我也怀不了孕了。花花,做过检测了,以后极大概率是beta,你们安家,应该是需要一个alpha继承人的吧。” 谁说的。 “所以……安欣,别再较这个没必要的劲了,别再和我这种坏人扯上关系,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你是好人,好人,是应该得到好报的。” 他说得真心实意,一双圆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期待着我给他一个肯定的回复。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不是的。”我说。 “我不是为了负责才想要救花花,你不止是耽误了我两年,我不是不甘心,我不是小孩,你也不是玩具,你长得很好看,我不需要什么alpha继承人,除了你之外我什么样的omega都不想找,最重要的是,我……” 我艰难地咽下唾液,停顿了很久,才把最后一句话说完。 “……我不是好人,我犯法了。” 他的瞳孔缩小了一刹,显然,这句话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我不是个好人,更不是个,好警察。 我是个,睚眦必报,血债血偿的,疯子。 我拉开外套拉链,慢慢从内侧口袋里拿出了四张案件判决书的复印件,一张一张,递到了高启强面前。 他只是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脸上的皮rou就狠狠地抽动了几下,呼吸陡然加重,赤红的血丝,浮上了他的眼白。 他当然记得这些人。 那四个带给了他噩梦般的审讯经历的警察,那四个,我在电视台的镜头下,和他们亲亲热热地握了手的警察。 那时,我一个个地与他们对视,笑容满面,语气热情。 “再接再厉啊,各位。”我温和地说,“我会一直,关注着你们的。” 我,没有食言。 “2019年8月,章涛,受贿罪。我冒充他的下属,给一个他在办的案子的嫌疑人传递了消息,让嫌疑人给他送了个价值二十万的表,他收了,我举报了,判了五年。” “2020年12月,孙建华,滥用职权罪,故意伤害罪,判了七年。他在审讯犯人过程中暴力逼供,被检察院的人抓到了。本来不会判那么多年的,他下手有分寸,最多是轻伤。我买通了那个犯人,打断了那个犯人的几根骨头,达到了重伤的量刑标准。” “2021年5月,陈斌,强jian罪。那个omega是他在外面养的小三,他想甩了人家,我就找到了那个Omega,合伙设计了一出强jian戏码,把他送进了局子里。” “2022年7月,林天,醉酒驾驶。他本来只想小酌一杯,瓶子里低度数的果酒被我换成了高度数的伏特加。哦,我还提前在他的刹车上动了手脚,他断了一条腿,终身残疾。” “还缺了两张,陈泰,和……赵立冬的。下个月,省里就会派来调查组,是我爸的人。证据,我都准备好了,一定能把他们扳下来。” 我握住了高启强冰凉的手,我和他交缠的手指,都在发抖。 “高启强,这六年,两千多天,我每时,每刻,都在看着他们。我知道他们住在哪一条街,哪一栋楼,下班要经过几个红绿灯,喜欢点哪家的外卖,我知道他们父母的退休金是多少,小孩什么时候开家长会。我一直等,一直等,就是为了,找到机会,一个接一个,毁掉他们。” “你……”他颤动的嘴唇,一丝血色都看不出来。“你为什么会这样……你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他们,他们在那间屋子里,对我做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因为当时的检查结果显示,你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是试图伤害你,但还没来得及真的做些什么,就被李响阻止了。”我声音嘶哑,冷静到不可思议。 如果我六年前就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的话,我大概,不会有这个耐心。我应该,会在当时就……一刀一个,把他们全杀了吧。 “高启强,我做这些,只是因为,我疯了。” 我牵起他的手,放到了我的脸上,享受着他的触碰。 “我找不到你,到处都找不到你,你跑掉的时候,我就想去查道路监控,我爸不准,整个京海都没人敢给我。我爸说,让我不要再折腾,小心引起赵立冬他们的警惕。我反反复复地看你留给我的纸条,我对自己说,你会回来的,等你嚣张地回来,找我耀武扬威的时候,我一定要确保,你再也跑不掉,我会比你更坏。” 我对着他笑,他颤栗的瞳孔里,映出一张扭曲畸形的陌生面孔。 “我早就疯掉了,高启强。我必须用尽全力,不择手段地往上爬。我爸都没想到我能爬得这么快,我明年就能提局长了,我会是整个临江省,最年轻的一任局长,前途无量。” 京海的政治斗争太过残酷了,这里是由钢笔和文件组成的斗兽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不能给赵立冬和陈泰任何喘息的机会,我必须死死地踩在他们头上。 我以前从来不管这些,我讨厌这些勾心斗角,官场倾轧。我原本,是想一辈子做个惩恶扬善的小警察的。 “我没有顾忌,没有底线,无所不用其极,许多志同道合的同僚对我失望,和我分道扬镳,连李响都……都看着我,叹过好多次气。我做了那么多坏事,我感觉,我好像越来越像,六年前,那个我深恶痛绝的你。” 我痴痴地望着他,用力按着他的手背,不让他把手抽出去。 “你卧室里的镜子,我搬回我家了。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在那面镜子前面扭来扭去地臭美,拿着两条差不多的领带,逼我选出哪一条和你的唇色更搭。那面镜子,被那些上门贴封条的工人摔裂了。这几年,我一直用的都是那一面镜子,四分五裂的镜片,照出来的那个人,我根本不认识。我不在乎,真的。高启强,看不见你的时候,我好像也……不那么需要,看清楚,我自己。” 我磨蹭着他的掌心,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我不是好人了,高启强,我不要好报。” “我要你,我只要你,我只想要你。” 高启强静静看我,抬起另一只手,擦掉了我脸上不知何时流淌下来的泪水。 “很累吧。”他轻轻地说。 “安欣,逼着自己做坏人,是很累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