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虎杖悠真讨厌血茧
要慢一点，再慢一点暴露出他人形的躯壳下，翻涌着那些针对世界上所有活物的恶意。哪怕只是一秒… 不能过快地让他看到这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堆积在淤泥里的成堆白骨。他也不想吓走这只伫立在沼泽旁，对着水面揽镜自照的大白猫。 食人的藤蔓已经布置到了大猫的周围了，越到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不要惊吓到这只聪明又敏锐的猎物，让他脱离已经布置下的陷阱。 要让他的存在，他的气息，彻底占据了这只猫所生存的空间，那这只高贵优雅的猫习惯他的存在，他的优缺点，他的三观，他的一切。 「在『那天』到来之前，我不想在他面前杀人。」 ＊ 鬼舞辻无惨本就在复合药剂的作用下，分不出多少rou块，远比几百年前与继国缘壹的遭遇战时分裂的那些rou片，体积少了好几倍，几乎要从rou片到达rou屑的程度。 且本体已经被「茈」消灭的他，那些从他的背上飞溅出来的rou片，最后组成的几个rou块虽然分散开来逃跑，但其中的细胞也因为药剂的影响而老化，再次分裂的速度缓慢或是停止了有丝分裂，也就是说有些没能完成重组，甚至在重组前就已经自我崩碎了。 但不要紧！这没关系！只要带有他心脏组织的rou块成功逃离这里，他的逃亡就算是成功了！ 阻隔他的这些只有两百多度的硫黄火焰算什么呢？舍弃掉外层部分就能淌过去了！ 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东西了！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足够鬼舞辻无惨逃离了，他有这个自信，因为黑夜就是鬼的主场。 鬼舞辻无惨如此安慰着自己，强颜欢笑。 然而，他高兴得过早了。错估了虎杖悠真的他，忘记后者始终在一边虎视眈眈着。 轰隆—— 大块的浓重乌云从空中压了下来，闪电化作的雷蛇在云层中肆意扭动了起来，被雷光照耀的夜空，染上一层宛如业火红莲似得暗红色。雷声轰隆作响，震动虚空，就像山崩了一样响亮。前几道最粗的从乌云里窜出粗大的，属于鸣神的电光，一道劈在了虎杖悠真的身上，余下的劈碎了屋岛的虚影，劈碎了那棵落英缤纷的西行樱，劈裂了烟雾缭绕的鬼界岛和硫黄岳。 落雷不断劈在地面上的物体，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火雷天神的虚影逐渐凝实，肆意地cao控着雷电，劈落在鬼舞辻无惨逃窜的rou块上，细小的雷蛇蜿蜒游走，窜入那些沾染了鬼舞辻无惨血液的人们的伤口，或是命中被注入鬼血后，身体开始发生变异的人类。 「切·雷电」出典于切能《雷电》，叙说的是化作恶灵的菅原道真向陷害过他的人进行复仇，恶灵在被生前的恩师法性房的僧正击败后，最后被朝廷封为火雷天神的故事。 这个血鬼术是虎杖悠真的前世作为“摩罗”时，以被他吞噬的半天狗和妖怪雷兽一族为核心素材，又加入了以吞噬掉的巫女和法师提取出的素材，最后产生的血鬼术。 ——也是虎杖悠真目前能动用的「切能」里，唯一一个理·论·上不会对五条悟这个菅原道真的后人，产生致命伤害的一个。 即使是鬼杀队的这些无辜的人类也会被雷电击中，只因为他们沾染了鬼舞辻无惨的血液，或者是中了虎杖悠真的血鬼术…一切被火雷天神认为是“污秽”“邪恶”“负面”的邪异力量都是祂的攻击目标，一切对虎杖悠真怀有“敌意”的对象。 换作是普通的咒术师和诅咒来了也是如此，使用着以负面情绪转化而来的咒力的他们，从来就不是被“神”所眷顾的对象。 只能希望这个血鬼术制造出来的雷电，真的不会伤害雷神的后人的吧。 就算被误中了…被电到卷毛，喵喵叫的猫也很可爱啊。 想看。 想看五条悟狼狈的模样，那一定很有趣吧。 虎杖悠真后腰那七条根部呈现雾蓝色、全身有着暗红色火焰纹的眼镜蛇生长出来，刺破了他的衣服，从羽织下摆爬出。这几条蛇像是磕了药那样迷茫，竖直地立着身体，探头探脑地扫视着场内，时不时吐露出猩红色的蛇信。在密闭雷光网络的交织下，它们的红外线感知能力失去了效果，傻乎乎地摆动着、旋转着椭圆形的脑袋。 尽管无法见到人，但虎杖悠真知道，五条悟大概就在这片耀眼到眼睛难以直视的重重雷光之后。 也许…他的猫先生正在观察着他，紧盯着他的所作所为。 虎杖悠真很快就得出结论——他至少不能让这尊火雷天神，再继续随意地将那一道道的落雷劈在那些“无关人士”身上，他不能趁机公报私仇。 至少，不能在这个人面前“有意”杀人…可以“不小心”，可以“失手”… 那么，就让那些人类听天由命，各凭本事吧。死在这里的话，血rou就给火雷天神当做粮食吧。 说起来……从怨灵变成的神，会吃人类的血rou吗？ 完全凝实了的火雷天神从空中降下，轻飘飘地落在虎杖悠真的身后。高大的祂，躯体表面缠绕着吱吱作响的电光。每一次按照着特殊韵律踩踏地面，或是挥舞着打杖，那头蓬松的红色假发和垂落在发上的金色挂饰，也会随着祂的动作不安地甩动。 祂持着象征火雷之力的打杖，本能地指挥着整个区域内的连发式雷电，交织成错综复杂的雷光网络，一次次地劈落在那些蕴含着“罪恶”的人和物，直到对方彻底化作了焦炭位置。 鬼杀队的成员大声呼喊着，互相搀扶着试图远离这雷嗔电怒的雷场范围，但并非每一个人都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着的幸运儿，逃得慢的便被雷光当场命中倒地，离得近的也难免遭到了雷电侧击（注1），或因跨步电压而触电，或因伸手去拉扯触电的队友一样一同被电倒。 现场一片混乱，痛呼、哭喊混合着针对鬼舞辻无掺和虎杖悠真的咒骂，全部淹没在这片干雷暴中，含糊不清。 虎杖悠真不为所动地站在那里，表情和身体仿佛也因刚才的雷击而凝滞住了。 “…”他已经很克制了啊。 火雷天神面上挂着的深金色的大飞出能面，在这无穷无尽的闪电和雷暴下，显得愈发神圣了。 ——如果火雷天神真的是所谓的善神，那就不会有清凉殿落雷的事件发生了。 况且，无论外表如何华丽优美，这尊火雷天神的本质上仍然是由虎杖悠真的鬼血为媒介，发动的异能之术的造物。就像几百多年前那座圣洁的白灵山那样，整座山被白心上人的结界笼罩着，但山腹之中却有着正在进行养蛊仪式的群妖。 啊，差点忘记了，他们世界的菅原道真生前是个咒术师，忧愤而死后才变成特级诅咒的。即使祂最后被生前的佛学老师，法性房的尊意僧正（注2）袚除，最后仍然被封为了天神来祭拜。 虽然虎杖悠真本人好像也没有这个资格嘲笑这位五条家的先祖就是了。 净亦是污，污亦是净；善亦是恶，恶亦是善（注3）。因为神道教的存在，日本这个国家似乎很习惯将他们这些作恶的妖魔鬼怪，当做是护佑一方的神灵。 完全鬼化了的虎杖悠真低垂着眉眼，手中出现一支与火雷天神手里那根一模一样，长度约60cm的T形浅蓝色打杖。打杖一般是在能剧中，用来象征恶灵、天狗或龙神所持有的强大神通力的细长手杖，通体缠着固定色系（注4）的锦缎或其他布料。 他看着自己消退了血色的掌心，和尖锐的指甲。 这世界上真的存在没有迷惘，没有一点污秽的人吗？ 但只要是人都会迷惘，才会想要变得崇高。 不是圣人的他们，做不到完美。拥有“人心”的他们，有着自己的私欲，有着自己的迷茫和畏惧，他们或许会退缩放弃，或许会撒手摆烂，或许会坚持以恒。 圣人无常师，rou/体终有一天会有腐化的一天，而强韧坚定的意志则是会和单质金一样，于自然界永恒存在。强大的人一定是懂得约束自己欲望和行为本能的人，这是虎杖悠真需要从他这辈子的同伴们身上借鉴和学习的。 “请留他们一口气吧，菅公。” 虎杖悠真抬起那双像是注入了过多火焰的双眼，看着那个在一片雷电之海里蹦蹦跳跳的火雷天神，他尝试着控制起这尊恶灵的投影。 “产屋敷家的狗吃了会拉肚子的。” ——如果血鬼术造物有排.泄功能的话，吃了不灵光的脑子和过于死板愚忠的rou.身，应该是会拉肚子的吧？ 吱啦—— 数道闪电在火雷天神的指挥下，准确地落在了几块包裹了鬼舞辻无惨心脏碎块的rou块，那些不大的碎rou块在闪电带来的高温下，瞬间焦黑皱缩成炭，甚至气化消失。 这次连一点rou香味都没有了。 电弧在无数细胞组成的血rou上灵动的跳跃着，电压高达十亿伏特的闪电瞄准了鬼王的细胞，超高的电压通过这些电阻不高的rou块，所产生的高电流带来的热效应——而闪电的温度可达17000－28000℃，是太阳表面温度的3－5倍，灼烧杀伤的效果，远超于赫刀和日之呼吸带来的伤害。 而现在这被cao控的闪电的目标是鬼舞辻无惨所分裂的每一个rou块，无论其中有没有作为再生核心的心脏rou块和大脑，只要沾染一点他的细胞，都是这持续不断的落雷所攻击的目标。 这让剩余的那些带着大脑和心脏，正在慌不择路地逃跑的rou块们内部的鬼舞辻无惨的细胞，感到深入骨髓的惧怕，愈发恐慌了。鬼舞辻无惨对太阳，对高温，对火焰的憎恨和畏惧似乎写在了他的细胞里的每一条DNA里，而现在又多了一个伴随着隆隆雷声的电光。 「这家伙之前都在戏耍我？！」 怒气似乎赋予了鬼舞辻无惨力量，他的剩余的rou块里的细胞压榨着细胞内所剩无几的能量，令这些rou块像充了气那样，迅速地膨胀了起来。膨胀的rou块互相接触，顶着接连不断的雷击，强行在药物的干扰下，勉强聚合在一起，形成一团如巨型rou芝（注5）一样红黄交织的黏稠rou团。聚合在一起的rou团似乎将所有的能量全部专注在分裂出更多细胞，无论是畸变的还是老化的，全部顶在了最外层——以舍弃掉这些因药物作用，而导致畸变或失去分裂能力的细胞和老化细胞为代价，形成一层厚厚的rou铠，护住最后的，再生愈发艰难的心脏碎片和一点脑组织。 rou团中央浮现一张浮肿、模糊扭曲，布满着紫黑色的毛细血管的脸，这张没有脸皮的脸流淌着黄色的脓水，五官粘连在一起。青灰色的畸形面孔，从中央裂开，显露出一张没有嘴唇的嘴色厉内荏地恶声大喊道： “你不能杀我！我死了，你也会死的！” “放过我！我就帮助你控制全国所有的鬼，拿下这个国家！” “…您倒是想得挺美的。” 虎杖悠真手中的打杖在日之呼吸的运转下，缠绕起以咒力为燃料的金黄色日焰，映在虎杖悠真的巩膜上，连带着橙黄色的巩膜像是一同燃烧了起来。 “治国游戏，我已经玩腻了。”——他现在倒是有点想玩名为「颠覆」的小游戏…如果半年前五条悟没来的话，他已经准备开始了。 鬼舞辻无惨宛如求饶和示弱的话语，不仅让虎杖悠真觉得无趣，似乎还成功挑衅到了这尊雷电组成的火雷天神。祂双脚用力往地面一蹬，身体高高跃起，手上高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缠绕上金黄色日焰的打杖，用力地朝着那块巨型rou团挥砍出缠绕上日焰的亮红色的雷电。 名为的「柘榴」超高温等离子体，在日焰的加持下，乘着光速轰击在鬼舞辻无惨所形成的rou团上。 与此同时，一颗紫色的巨型咒力光球从天而降，几乎是同时砸在了鬼舞辻无惨的rou团上。 携裹着灼热日焰的「柘榴」与紫色的「茈」相撞，以鬼舞辻无惨所化的rou团为爆炸中心，强大的能量化作形似小型核.弹爆炸时的巨大光球，猛然朝着周围爆裂开来，强光所过之处，全部无声地湮灭。 宛如第三颗核.弹在东京府的郊区投落了一样。 无论是鬼舞辻无惨的rou块，无论是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鬼杀队剑士们，无论是军方朝这里发射过来的炮火子弹，还是地面上不断蹦蹦跳跳的火雷天神，全部在这场爆炸里湮灭殆尽，强光散去之后，只剩下一个巨型深坑和周围散发着的高热烟尘。 天空上站着一位顶着一头白色卷发的咒术师，他的手下垂，维持着弹指的姿势。这位卷发咒术师的嘴角下撇着，表情看上去不怎么高兴，嘴唇小幅度地开阖着，像是又在嘟囔着些什么。 那双苍蓝色的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世界，迎上了一双仰视着他的眼眸，那双有时会迷惑住他的眼睛，在撤去了伪装后，正静静地像两轮迷你太阳一样，散发着看似明亮而灼热的光芒。 五条悟眨了一下眼睛，歪着头，像是一只正在观察人类的猫。下一秒，他便出现在像一尊雕像伫立在爆炸边缘的少年身边，拉着人瞬移到了空中。 虎杖悠真的身体很冷，就像某种大型的食rou冷血动物一样，苍白的皮肤摸上去带着玉石般坚硬冰冷的手感。高领的衬衫边缘，露出一小圈雾蓝色的坚硬鳞片，正反射着一层下方传来的火光。他腰上那几条冰凉光滑的巨型毒蛇，像是终于找到了谋求多时的目标，纷纷你推我挤地缠了上去，汲取着属于温血动物的体温和感受那柔软的触感。 驱动着毒蛇作为自己捕食器官的恶鬼，抬起那双镶嵌着橙黄色矮星的眼，安静地看着他。此时的他，脸上表情漠然地像是刚完成了一场血腥邪恶仪式的黑祭祀，毫无感情波动。 要发动分属在第五番目，切能里面的血鬼术，从来不是只单纯需要按照顺序发动以及虎杖悠真本人的血液而已。在火雷天神出现前，祂也得到了满意的祭品——曾经被西行樱强行掠夺而来鬼舞辻无掺和剑士们的血液。 而这个怨灵所化的天神虚影在消散前，突然朝着虎杖悠真望去一眼，将剩余的能量返还给了他。 驳杂的血液味道，充斥在他的口腔里，有鬼舞辻无惨的味道，也有那些倒霉剑士们的味道。虽然虎杖悠真的胃袋仍然是空空荡荡的，但身体却有饱餐一顿后特有的、幸福的满足感和倦怠感。 ——他这算不算是，吃了人呢？ ——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其他特别的情绪，好像本该如此。 鬼一旦尝到了人类血液味道，就难以抗拒身体本能对于人类血rou的渴求。 无论是前世今生，虎杖悠真本人都并不是真正的“素食者”，现在的他当然也有这个本能，本能地追寻着少有的尝得出味道的食物，只是一直以来，他以理智压制着而已。 虎杖悠真盯着自己面前那根白皙的脖颈，仿佛嗅到了那藏在皮肤下，流淌在血管中的血液香气。 想要吃掉。 “是故意的吗？”不待虎杖悠真开口，五条悟便低着头，将自己的口鼻埋在虎杖悠真毛茸茸的头发里，像是迎接平安归家的饲主那样，语带娇软地埋怨，“小悠真把我家老祖宗拉出来打工，还把我的头发都烫卷啦。” 五条悟只是行事看上去不正经，吊儿郎当而已，那是因为他的强大足够让他无视一切，包括道德和世俗。但是感情之间，并不是只要实力强大或是一时恋爱激素上头，就能收获一段弥足珍贵的坚定感情。绝大多数人类，是难以做到情比金坚的。 本以为很快就会厌倦，退了兴趣的关系，竟然能够坚持到现在，这令五条悟自己也有些惊奇。虎杖悠真是个心防很重，报复心重，阴险狡诈，漠视人命…缺点多的要死，汇集了一大堆烂橘子特质的虎杖悠真，是个超级难搞，也是五条悟最烦打交道的类型。 虎杖悠真，是一颗披着青绿色的橘子皮，内里不知道藏着什么玩意的…不明生物。 是嗅觉敏锐的猫科动物最讨厌的橘子。 但是就是不小心动心了嘛，所以只能把人从那个臭烘烘的烂橘子筐里偷出来了。 五条悟将手伸入虎杖悠真上衣上的破口，先摸到了这些毒蛇的根部后，他的手继续往上移，摸到一大片冰凉的坚硬鳞片，而在这之下还有一层薄壳的软鳞。 真奇怪呢，竟然跟鱼一样有两层鳞片，但表现得却像蛇…？或者说，应该是某种其他生物。 “因为想看。” “诶——只有老奶奶才会喜欢这种卷发啦。” 五条悟看着虎杖悠真将双手搂抱住他的腰，脸压在他的颈侧，眯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此时渐渐褪去了鬼化外表的虎杖悠真，看上去相当乖巧无害，一点也不像几分钟前无差别乱放招式，不分敌我全部一起攻击的罪魁祸首。 下方鬼杀队和军队的动静，并没有被五条悟放在眼里。他可以是善良的，但他允许一定程度上的牺牲的存在，他并不是那种有一个人为此而死就会感到沮丧失落的性子。 五条悟知道，这是虎杖悠真克制过的结果了，他也见到了火雷天神消散前，那有些莫名其妙的回首一瞥——他看见了那张深金色的大飞出面具后，有一双眼熟的蓝眼睛。 “已经开花了哦。” 即使是沼泽底部的淤泥，也一样能开出美丽的花朵啊。 “花？是什么花？” 虎杖悠真含糊的应了声，沉迷吸猫的他，没有明白五条悟这有些没头没尾的话。 大白猫得意洋洋地摇动着尾巴，笑而不语，转而问起饲主另一个他感兴趣的问题： “所以，悠真什么时候去给我买冲绳的伴手礼甜点呀？” 养一只挑嘴的小猫咪，可别忘了要买他喜欢的猫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