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表白
二月的瑞典深夜，源氏身穿着暗影守望的铠甲，寒风萧瑟，他打个寒颤抱紧了双臂。 基地楼顶一片寂静，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停机场地面上的指示灯微微闪着。 “源氏，你来了。”声音从身后传来，源氏转身看到牛仔倚着墙在抽烟，“谢谢你过来帮忙，这堆东西我一个人还真搬不动。”麦克雷用手指着指旁边用篷布遮起来的物品。 “嘿，麦克雷。”源氏打了一声招呼，没多说什么，掀起篷布，动手搬运东西。自那天把麦克雷打进看护室已经过了半个月，源氏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是不是至少要先道个歉？ 麦克雷启动了推车机器，源氏把箱子往上垒，直到机器发出超载警告，手里提起一个和他超不多高的箱子，看着麦克雷。 麦克雷深吸一口，呼出个烟团，把烟丢在地上用脚尖捻两下，抱起剩下的两个箱子。 “走吧。” 麦克雷走在前头，推车机器跟随在身后，源氏则慢吞吞地走在最后。两人的距离直到进入电梯里才挨得近一些。 源氏斜着眼睛偷瞄了一会麦克雷。麦克雷神色疲倦，眼底下一圈nongnong的黑眼圈，胡子比以往更加拉碴不修边幅，黑色的披风上还蒙着一层白灰，不难闻到一股淡淡的糊味。 “麦……” “叮咚”电梯到了，打断源氏的开口。 “唔？啊，抱歉大晚上吵醒你。这些是暗影守望的重要物资，两个人运送安全一点。” 源氏瞬间明白了麦克雷的意思，这几天议论得沸沸扬扬的罗马临时指挥中心被袭击事件，其实就是暗影守望基地被炸。回到了守望先锋总部，麦克雷还这般谨慎，肯定在怀疑守望先锋里有内鬼，而且是级别肯定不低。 源氏一时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单手拎住大箱子，机械右手指缝间装载上手里剑，屈膝弯腰放轻脚步，警惕地左顾右看。 铁质的面具笼罩着他大半张脸，麦克雷根本就看不透源氏的表情，倒觉得他蹑手蹑脚地模样有点可爱，浅浅地勾起嘴角，“不用这么警惕，至少现在这里还是安全的。” “好吧。”源氏嘴里应答着，一抬手藏回手里剑，快步向前走贴紧麦克雷。 俗话说得好，靶场一顿cao作猛如虎，竞技一打250。源氏在靶场练得再强，没有实战的经验，还是有点害怕的。如果真有内jian在此暗中埋伏，跟紧麦克雷还能照应一下。 这中二的行为，在麦克雷眼里源氏就是个粘人的小猫咪，有危险的时候龇牙咧嘴，没危险的时候就贴贴。手上不是拎着箱子，麦克雷绝对会抱着源氏狠狠地撸两下他那柔软的黑发。 两人把物资堆进保密室里，带回了源氏手里提的大箱子回宿舍。 “源氏，这是你的东西，拿去用吧。” “？”源氏一脸疑惑，用手里剑拆开箱子封条，箱子里是两把刀。 一把武士刀、一把胁差。 武士刀已是战损状态，柄卷和丝质的下绪沾染大量血色，因为时间久远的缘故呈暗红色，刀鞘尾部刻着一条盘旋的三爪龙，金色纹路已斑驳隐约可见。源氏用手轻轻摩擦着刀鞘上的三爪龙龙头，这把武士刀又长又直，又雕刻着岛田家族的象征物。是源氏青年时期用的武士刀。 可是这刀不是贡在花村，半藏每年都会在源氏“祭日”那天回去祭拜吗？！怎么会在麦克雷手上？ “我看你好像用不习惯武器库的刀，我在花村城找个师傅定做一把，没想到还挺贵的，只好把你家里的给你带回了。” “那我还挺谢谢你的。”源氏背对着麦克雷，一股暖流涌上心底。没想到麦克雷还挺照顾他的，先前气冲冲把人打进看护室，怪不好意思的。 源氏趁着这和谐共处的好气氛，冰释前嫌给麦克雷道歉，他想学日本人90°鞠躬向麦克雷道歉，转身只见牛仔脏兮兮地穿着靴子倚在床上抽烟。 源氏20来年养成的卫生习惯可受不了美国人穿鞋躺床上！！ “不许穿鞋上床！不许在床上吸烟！”源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麦克雷骂。“还有！没洗澡没换干净的衣服也不许上床！” 这宿舍格局和酒店双人床房差不多，两张单人床用床头柜隔开，床尾那面墙就挂着悬浮显示器和置物桌，本来还有两把椅子的，麦克雷挪到阳台去了，平时回宿舍就躺那抽烟，另一把就用来放烟灰缸。 结果全给源氏一拳砸烂了。 但现在麦克雷被唬住几秒才反应道，源氏看到自己曾经的武士刀无动于衷，重点是先吐槽他穿着鞋躺在床上吗？他早已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此刻只想好好躺在一个没有爆炸和战场喧嚣的地方好好享受一根烟，没打算理会源氏。 源氏见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上前拽起了麦克雷的脚，扯开鞋带把牛仔靴脱下丢地上！ “我又不是上你的床，怎么今天在意起这些。”麦克雷看着源氏，本意是利用武士刀试探源氏是否真失忆，但这小子现在眼里只是盯着他那双灰蒙蒙的牛仔靴，眼神锋利地宛如要把鞋子切成碎片。 在把武士刀“偷”回来时，源氏还在看护室沉睡着，麦克雷想着带上几件能触发他情感大爆发的物件，说不准能唤醒源氏。结果这么有意义的武士刀还不如一双脏兮兮的鞋子踏上床重要吗？！ 没看出一丝破绽，麦克雷另有准备，他从床上起来，脱掉披风，从软甲里面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源氏。 源氏皱着眉，眼睛瞪得圆圆的，嗓子挤出一声“唔？”，接过信封拿出里面的照片。 照片里——两兄弟，兄长一头长发，神色冷冽，双手抱胸不屑看镜头，弟弟染着绿毛，手搭在兄长肩膀上，笑得花枝招展的。 是半藏和源氏的合照，游戏里摆在尼泊尔源氏家中的照片。 “你在花村专门回我家偷东西了？”源氏质问着麦克雷，双指夹着照片甩，“照片有什么用？你倒是顺两台游戏机回来啊？” “额……”麦克雷“噗”笑出声，想起花村接头人那句“他就是个沉浸在游戏厅里喊着’变身’的臭屁小孩”，这话倒是说得一点也没有错。“游戏机～嘛～～”麦克雷拖长尾音，低下头看着源氏乌黑的眼眸渐渐闪烁出期待的光芒，食指挑逗了一下源氏消瘦的下颏，“当然没有了。” “切！”源氏期待的眼神瞬间变得落寞，麦克雷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我手机里面有个很好玩的牛仔游戏哦。” “滚，我手机里的游戏比你的好玩一百倍。”源氏把照片丢进床头柜抽屉里，从后面给麦克雷轻轻一脚当做调戏他下颏的回礼，“赶紧滚去洗澡。身上脏兮兮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去玩火，全身都是灰烬。” 暗影基地爆炸，麦克雷在爆炸和火海中救援了三天，救了不少伙伴，也无能为力地看着更多伙伴在这场灾难中牺牲，那些没被烧毁的重要的物资也全由他运送回总部。 在天台见到源氏那一刻，他才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