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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章节

    夜晚,在公司的安排下,姜家兄妹和侯安景都在宿舍里住下,夜已经很深了,姜燃早就已经进入黑甜的梦境。

    “吱呀…”

    门被悄悄打开,门内透出微黄的灯光,姜深正俯首处理文件。

    听到门响,他下意识抬头却看见侯安景穿着睡衣站在门口。

    姜深脸色一冷,快步走到门前,拽着侯安景进了屋里,伸手将门关上。

    “怎么还不睡觉?”姜深的语气略带一丝疲惫。

    “我还想问你,怎么还不睡呢?”侯安景冷冽的气质完全收敛起来了,只睁着大眼睛看着姜深。

    姜深回道:“还有工作要做。”伸手还指了指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侯安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姜深在屋子里到处走,姜深坐到椅子上,侯安景就拄在椅子背上看着姜深工作。

    “小景,有事吗?”姜深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

    “我们已经快要三个月没见面了,您看看我嘛...”侯安景的声音已经夹出银河系了。

    姜深只得摘下眼镜,回头看向侯安景:“安景,再坚持一下,你也看到了,燃燃还不够强。”深沉的声线在侯安景耳边划过,挠得侯安景心痒:“等不了了又怎么办呢?”侯安景向前倾着头,guntang的嘴唇贴着姜深肌肤。

    “至少不能是现在,小焰孩子还不满周岁。”姜深推开侯安景,又重新带上眼镜。

    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侯安景看着姜深的后背,眼中闪过隐晦不明的光。

    “那我去做碗粥?”

    姜深点点头,示意飞英去帮侯安景打下手。

    侯安景连摆手:“没事,做一碗粥而已,就不劳动内侍大人了,我自己去就好。”飞英站在侯安景和姜深之间前也不是,后也不是,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应该请罪,说自己从不敢有一丝怠慢侯将军。

    好在姜深没有在乎,他只笑笑,“那就有劳侯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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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糯的味道从厨房飘出来的时候,姜深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一点多了。

    他难得伸了个懒腰,让飞英下去休息,自己起身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侯安景已经靠着椅子睡着了,听到门响,立马条件反射地站好,看到是姜深,才松懈下来,又坐到椅子上,“再等几分钟,粥就好了。”

    “今天不去军队吗?”姜深坐到侯安景旁边,和他聊天。侯安景摇摇头,“应该不回去吧。”

    本来看电脑看到深夜,姜深的头涨得难受,一听侯安景说这话,实在是想笑:“回去就回去,不回去就不回去,什么叫应该不回去。哈哈”

    侯安景朦胧的睡眼看着疲惫的姜深,没接姜深的话茬,反而说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就感觉我和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姜深没成想侯安景说起这事,他想着总归是侯安景的伤心事,就调侃:“那我们如今都在一起了,你是不是很自豪。”

    侯安景摇摇头:“我当时想着,能服侍您一回,就是我那死了八百年的祖宗给我施恩了。那年我十五岁,我原本想着,我可能都活不过那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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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年前,姜深跟着朋友来到方氏的一家酒吧里,作为姜家的长子,他是十分洁身自好的。酒吧这种地方他平时都不会来的。

    姜深记得很清楚,为什么自己那天会去酒吧。

    姜焰,他的傻meimei,在十六岁的大好年华,竟然带着她的内侍私奔了。

    没错,私奔。

    就是这么傻帽的词,竟然出现在姜家,还是姜家大小姐和内侍之间。姜母一气之下,剥夺了姜焰了姜氏子女的身份,贵重的姜家少主身份一夕之间就变成了姜深——一位按照标准主夫规矩培养起来的男人。

    带着对未来巨大的恐惧和迷茫的姜深踏入了那间酒吧,看见了跪伏在卡座里被扇得鼻青脸肿的侯安景。

    那时侯安景还不叫侯安景,他叫小时,人们点他时,会说:“叫小时来。”

    小时从卡座里被主管拉出来的时候,能看出来他的意识已经涣散了,脸上血混着各类液体,异彩纷呈。身上也没几处好地方,上衣都是被烟烫的窟窿,下面蔽体的衣服也摇摇欲坠。

    这里到底不是姜家独岛那种地方,他被折磨成这样也着实少见,姜深于心不忍就多看了两眼。

    主管却好似是知道姜深的身份,看着那边往这边看,拖着小时脖子上的链子就要往后院走,小时腿跪的时间长,早就麻得没有知觉了,主管拉着走了几步,小时的脸就已经变成绛紫色了。

    那时的姜深总归是做不到熟视无睹的,他起身制止了主管的步伐,“再拖人就要过去了,等下再走?”

    姜深从西服上摘下一个袖扣,递给主管。主管颤巍巍接过姜深的袖扣,表情虽然很不屑,但是眼睛一直在瞟袖扣上镶嵌的宝石。看了好几眼,他就把链子交到姜深手里,“您稍坐,我去给您倒杯水。”

    链子松下来的时候,小时在地上闷闷地咳嗽了好几声,缓过来后立刻爬到姜深脚下。

    许是知道自己现在脸不堪入目,索性没有抬头,就伸手要解姜深的腰带“小时伺候您。”

    姜深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小时的手停在半空中,急速转了个弯,打上了伤痕累累的脸颊:“小时知道错了,小时知道错了。”

    姜深紧忙拉住了小时的手,为了防止小时乱想,姜深问:“你今年多大?什么时候来的这里呀?”

    因为营养不良,小时的个子特别小,也很瘦,他细如蚊蝇的声音钻到姜深耳朵里:“我今年十岁了,去年被家里人卖过来的。”

    “这么小就接客了?”姜深觉得接受不了。

    小时却自暴自弃地说:“是,梦/遗后就可以了。”

    姜深这边和小时聊得尽兴,主管却笑得跟朵花一样捧着一张纸进来了,他满脸堆着令人作呕的笑,“先生,您的钱够买他了,这是他的卖身契,您签个字人就可以领走了。”

    那时姜深还不知道这里的人并不值钱,稀里糊涂签了字就领着小时出了魔窟。

    小时在酒吧门口,给姜深重重磕了三个头,两只手虚扶着姜深的鞋,“您赐我个名字,我一辈子跟着您。”

    出来的时候,已经午夜了,喧嚣的酒吧和寂静的街道就隔着一个门。

    姜深感叹了一句:“好安静啊。”

    他低下头,看着这个卑微到土里的小孩子:“侯安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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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

    电饭煲响了一声,侯安景起身给姜深盛了一碗粥,看着姜深喝下去。

    “您相信我吗?”侯安景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姜深喝完最后一口粥,“小景,我如果不相信你,我就不会喝这粥了。”

    侯安景突然感觉眼睛一阵湿润,他凑过去看着姜深的眼睛,“信我,我一辈子跟着您。”

    姜深感觉到有些困倦,看着侯安景的脸渐渐模糊,在意识消失的那一刻,他眼中有一丝不解,但是他还是拼着最后的清明和侯安景说:“燃燃......”

    侯安景微启嘴唇,“我知道,您放心。”

    窗外的月光透过厨房的落地窗洒向桌前的两人,侯安景打开厨房的灯,走到姜深旁边,缓缓托起姜深低垂的脑袋,深情地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