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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别经过充分的考虑,终于是将所有的计划都想好了,自认为完全符合夏末嫣琪的切身利益。 因为初一只剩下大约半个学期,无论是学校还是老别都认为让她继续在北京上完这一学年是很有必要的。这也给老别多留出来了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准备好济南那边的一切。不过这不代表时间就会很宽裕,无论是迁移户口还是选择新学校,又或装修琐事,都需要抓紧处理。老别不得不频繁在两个城市间穿梭。 每当他回济南的时候,他就用“职业习惯”的威逼利诱要求那个怎么也别想脱开关系的张敏女律师负责照料女孩儿的起居。老别不相信这律师能干好什么事情,只是他实在没有别的人选。 无规律的折腾了两周,老别听取了某教育专家关于“周末重要性”的建议,主动将自己的行程进行了规范。无论有多少事情要去处理,每周六他都会回到北京,与女孩儿共度周末。虽说周末里的大部分时间都只是无聊地闷在家里,但老别认为教育专家的建议很有用,他感觉女孩儿对他越来越亲近了。 可是这种生活规律与自我感觉良好还没坚持满一个月,老别就不得不开始骂人了。要骂的对象包括但不限于那个教育专家、张敏女律师、学校老师、学校学生、学生家长,以及女孩儿。 那是某个周的周五。老别终于敲定了房间的装修方案和材料,将盯装修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那个全能钟点工刘婶。看了看自己的一般性理财项目,发现上一天的收益已经可以让装修回本,他甚是喜悦,决定连夜赶回北京。虽说那小折迭床绝对没有自家床舒服,但他认为自己这段时间已经完全适应了。又想到那个小美女会时不常在自己面前晃悠一下,更是让他感到心里舒坦。 只是在一个半小时的高铁和两个小时的高峰地铁之后,老别的三观……看过他小说的人都知道他的三观早就碎一地了,只有他自己不承认而已。 当然,下巴颏掉了,倒是真的。屋里那场面,老别在小说里大概会如此描写:“他没有走进去,不敢走进去。女律师不知所踪,他眼前只有孩子——几个穿着初中生校服的孩子,以及一片的狼藉。他明白,这是犯罪现场。在他推开门之前,这里正在做着不可告人的血腥勾当……” 老别突然感到将夸张的修辞用在自己养女身上并不太合适,于是他又用尽量中立的词语将眼前的场景叙述了出来:“门厅沙发上横着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三个人的衣服乱糟糟,像是急急忙忙穿上的,就如他们眼中的惊慌一样凌乱。他没有思考这三个学生到底在干什么,因为他们中没有属于自己的女孩儿。学生的书包扔在门厅的地上,他数了数一共有五个。他看到了女孩儿的书包,另外四个应该属于三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他看到书包里的东西散落在地上,其中包括各种学科的课本和练习册,以及其他一些他更熟悉的东西。 “他伏下身,放下自己的行李,捡起地上的东西。一盒刚拆开外包装还没来得及使用的避孕套,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揪心还是放心。几个月前刚在台湾出版的小说《初中女生的呻吟》,他很清楚这书中的内容,因为作者就是他本人。他重新抬起头,看到了同样惊慌凌乱的她。 “她正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衣服和头发都乱糟糟。她身后是一个比她大很多的男生,正在努力将拧在一起的裤子提上。” 老别看到这里,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对着女律师破口大骂。女律师则委屈到哭哭啼啼,埋怨女孩儿用各种的不择手段将自己赶走。老别见这女律师简直没有半毛钱用处,直接挂断电话,开始使出自己的“职业习惯”之一——只威逼绝不利诱。 不管女孩儿怎么大呼小叫,老别先将她反锁进屋里留到最后再收拾。他手拿菜刀问出四个孩子的家长和班主任的联系方式,打去电话一个个劈头盖脸骂一通,等着家长亲自跑来将自己的孩子接走,又挑出那个初三快毕业男生的家长单独骂了第二轮。 折腾到十点多,将所有别人家的小祖宗大祖宗教训完赶走。他已经是累到口干舌燥,打算喝杯水休息休息,突然又想到还有一件大事,赶紧去检查女孩儿父母的房间。发现锁着门后他骂骂咧咧找出备用钥匙打开门,确认里面依旧保持着原样,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真行……”老别翻开了自己的书,他要仔细检查这几个小屁孩到底看了多少。 女孩儿又开始狂砸屋门,嘴里吐着含糊不清的污言秽语。老别甚是无奈,只得起身打开屋门,这才发现竟有漏网之鱼逃过了自己刚才的审查。女孩儿脸已经通红,她的手中正握着一个半空的酒瓶。 女孩儿近乎癫狂,抡起酒瓶就向老别砸去,见老别躲开后紧接着就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毕竟老别已是五十多岁,根本来不及招架,只能节节败退。但好在他终于听明白女孩儿嘴里到底骂了些什么,让他至少在嘴上还能反击一下。 “我凭什么管你?我是你监护人。怎么?什么意思?你才十三,他不知道这样违法吗?好好,你随便,你随便……那种书是你这年龄看的吗?出版了就意味着你这小孩儿能看?”老别发现自己的话还是过于客气了,什么用都没有。他深感实在扛不住耍酒疯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他不得不尝试用更狠毒的话来压制女孩儿:“他们是你父母吗?他们是吗?你是没人要的东西,你父母都不要你。你以为我愿意管你?我巴不得把你送进孤儿院,或者干脆是疯人院。” 但老别得到的却是更甚的歇斯底里,与风一般的拳打脚踢。他是真没见过如此场面,连他的小说中都没有出现过。他算是彻底没辙了,自认正面对抗根本赢不了这疯丫头,迫不得已他只能发挥出自己特有的想象力,使出自己都会感觉怪异的一招。他趁机捉住女孩儿的手腕,把她扑倒在沙发上,依靠自己的体重,死死将她压在了身下。 女孩儿安静了,不再谩骂,更不再挣扎。这突然的变化让老别感到不合常理,可他根本不敢掉以轻心,确定女孩儿还睁着眼还在呼吸,他决定要一直压着她直到自己彻底放心为止,根本不关心女孩儿眼中的惊恐。 直到女孩儿的呼吸回到彻底平静,眼睛也不再因惊吓而圆瞪着,他才放下心,将这个被囚禁在身下的女孩儿放了出来。在此之前他一直思前想后,回忆自己最近在看的关于收养的视频,确定好了自己下一步的动作。他稍微擦了一把女孩儿脸上的眼泪,对女孩儿很是和蔼地说了一句:“早休息吧,今天的事以后再说吧。” 女孩儿慢慢往房间走,问了一句:“你要我吗?” “要。”老别张口回答,他心想还是要到她屋里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女孩停顿了几秒,看老别将另外的酒瓶捡起后就出了自己的房间,喃喃说:“噢!你高兴就好。” 老别一直没有吃晚饭,他已经感到头晕目眩,赶紧坐回到沙发上,这才注意到折迭床正在墙角安稳地立着,没有任何移动。他又看了看躺着骨灰的那间卧室,自言自语道:“可怜的孩子。” 他相信女孩儿在这一晚的剩余时间里不会再瞎闹腾,很快就躺在沙发上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