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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回来。她想见的何止花开盛世,还有树下的美好从前。“等开春,我们一齐去看海棠开花,嗯?”总归是要圆一次彼此的妄想。以及重温当年的那份悸动。纪得笑着看他,颔首答应。“现在,轮到你与我说了。”本硕连读那些年,大三开始每年都能收到新陆传媒的邀请函。Z大与很多知名企业都是战略合作关系,但新陆传媒的名额也不是那么容易争取到的,哪怕纪得再出类拔萃,这每一年坚持不懈的邀请信,着实有些蹊跷。聪明如纪得,不猜也料到其中关系。查了一下新陆传媒介绍,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心想,大概是某人假公济私吧。她最后决定加入新陆,很大原因确实是专业对口,再者,新陆传媒是很好的平台,她也不想依附纪家。纪得就是这么说服自己,但她不可否认,内心深处也有一丝期待再相遇,遇到他。见她这么说,陆禾自然而然地讲起了国外求学的经历。等提到陈澜,纪得稍稍有些吃惊,世界真小啊。“陈澜可以作证,我在国外的那些年,没有除你以外的女生参与其中。不提那十年,就到现在整个三十年亦是如此。”女孩被他的话击中内心。两人少时相遇,后又分离十年,他为没有参与她的人生而惋惜,她何尝不是。她以为自己不在意,但直到他全盘托出,心门大开,她才恍然,自己是介怀的。现下听完他的话,抛开心里最后一丝胆怯,她躲进那个沁人心脾的怀里。靠着胸膛数心跳,鼻子嗡嗡的潮湿,她的声音带着哽咽难忍:“还有呢?”陆禾不解,“还有什么?”一股脑从他怀里钻出来,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纪得瞪着明亮清澈的双眸控诉道:“你在我身边安排了人,我知道。”否则怎么知道她的课表,知道她什么时候正值假期,知道她犹豫不定是留在纪氏还是找别的机会,掐着点给她发offer,真当是肚里蛔虫,了如指掌吗。陆禾听闻,笑着亲了亲她的眼睛,将小人儿重新拽入怀中:“若不是那个败事有余的家伙,我早三年前就能追到你了。”当年陆析第一次发给他有关纪得的消息时,就坐实了通风报信的名头。陆禾用不必接管新陆,全力支持他的梦想作为条件,让他在纪得身边,实时汇报。那小子本就是狡猾得很,得了承诺,又说怕小女朋友误会,又说建筑系和文学院离得远,又说纪得不交际找不到人……理由多的是,那情报时而可靠时而荒唐,让陆禾头痛不已。在美国管理分公司的时候,最着重的就是与各大高校的合作,尤其是应届毕业生的录取概率。新陆传媒的邀请一封封发给纪得,却丝毫没有回音,不拒绝不同意。陆禾都怀疑是人力办事效率低下。终于在纪得研二那年,收到了确认到岗信息,陆禾也随即准备回国接手集团。他们都是执拗的人,纪得愿意去便是最大的提示信号。她一定知道新陆是陆家的家族事业,她愿意和自己再扯上联系,那证明自己还有机会。这种强行对号入座的荒谬不无道理。他赌她心里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事实证明,陆禾赌对了。当下抱得美人归的喜悦充斥着他全身,失而复得的感情胜过千言万语。心爱的女孩乖乖地窝在他胸口,冬日暖阳穿过树杈洒在他们身上,如金缕薄衫,暖意融融,甚是舒适地想打个盹儿。午后时分,纪得按惯例是要小睡一会儿的,可陆禾闹她,非要看她习字,烦得很。无奈把他带去书房,总算是消停会了。陆禾看着书房陈设,与爷爷的大同小异。上回被纪元海叫进来,他就看到了堂中的那幅涂鸦,仔细被装裱在框,放在一眼能看见的地方。此刻走近细细端详,涂鸦略有狂草的意思,隐约能分辨出是个“纪”字,落款是秀气的楷体。“纪得初次执笔,记于一九九九年。”想必是后来补齐的。陆禾仿佛能看到那画面。年芳五岁的小姑娘,举着白皙的小胳膊,莲藕节似的rou乎乎,一本正经坐在案前为儿时的作品写下注文。嘴角浅笑,眼神狡黠,古灵精怪的讨喜样子。见他看得入神,目光追过去,脸色一晒。儿时的玩闹,爷爷非要挂出来,看了叫人笑话。“是小时候闹的笑话了。张姨说,那会儿我还只会爬呢,站都站不稳,不知怎么的就进了爷爷的书房,在Z市纪家老宅,爷爷的书房还没有如此书香满地,多半是处理公事,放着很多机要文件,是轻易不让进的。奶奶偶尔去整理,也尽量不动那些资料文件。偏偏那日,照看我的姆妈四处找不见人,急的满头大汗,只见书房门半掩着,可又不敢擅自进去,求了张姨想法子。张姨喊了正小憩完的奶奶一同进来书房,就看到才满一岁的小丫头爬上案桌,挥舞着手臂大的狼毫在乱划着什么。一张小脸沾满了点点墨汁,像一只小花猫,小舌吧唧一舔,苦的,哼哼两声,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纪得述说着童年糗事,这些外人不知道的故事,她说得自然,他听的认真。“然后呢?”“哪有什么然后,爷爷回来的时候我正好哭累了睡着了。听奶奶说,还有份重要合同被我毁了,都被墨汁涂得看不清数字和签名了。爷爷却不管也不生气,只是一个劲的盯着那张涂鸦瞧,喜出望外。收入盒中妥善保管,说等我练好了字,自己将落款题上去。从那以后,书房就是我的另一片天地,任意玩闹。旁人仍是不让进的,唯独我。爷爷说我有慧根,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也练不出其他的,就这小楷还能入眼几分。”纪得反复端详,仍是看不出那幅涂鸦有什么奇特之处,笑着说,“爷爷总是护着我,这画,我是看不出哪里好,还非要挂出来,徒惹人笑话啊”“我的小鱼儿,真是宝藏,每时每刻给我惊喜。”陆禾揉揉她额前的发,宠溺的说道。纪得被他揉的不明所以,却醉在他的柔情蜜意里。拨开他的手,理了理乱发,这一觉清净被他活活搅了,每日的功课却不能落下。纪得走到案前,研磨,润笔。今日的心情极满,一时间却不知该写些什么。“陆禾幼稚鬼”“陆禾大坏蛋”“陆禾真好看”“陆禾陆禾陆禾”“……”明明不知道写什么,等回过神来,满目都写着陆禾,密密麻麻都是他。纪得慌忙收拾起来,宣纸声音稀稀疏疏引起了陆禾的注意,抬眼望去,小姑娘不知道在藏着什么。走到她身旁一探究竟,她收的急,被他隐约看到一个陆字,低声笑着,“你藏什么呢。”“什么藏什么啊。”纪得闪着无辜的眼眸,装听不懂,重新摊开一张纸,提笔凝神。床前明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