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HE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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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遇见他就像一叶孤舟漂到宁静的港湾，晚风也会为夕阳的余情停留，于是你坠入他的眼睛，看见暮色中盛放的烟火，和你的倒影。 自凯因去北欧疗养身体，算起来大概有三年多没回国了，高纬度地区冷峻的群山与湖泊，保持着最为原始深邃的面貌，融入其间，总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 他回国也是突发奇想，某天的下午茶，坐在露台吃着简单的营养餐，露营地那边飘来野餐烤rou的气味，他忽然怀念起佳肴美酒的味道，不需要是盛大的宴席，只用推开门，有一桌家常菜正热气腾腾。 体检报告显示他的健康水平已恢复正常，他当即订票回国，打算暂住在平常休假的别墅，再细细考虑寻觅美食的事。 别墅的门前停着一辆保姆车，他以为是meimei露娜请的清洁团队，这个团队好像专业过头了，前院布置得如同要拍大片一样，还摆放有打光板。 但他也没太在意，吸引他的只有后院的开放式厨房的rou香，香而不腻，蒜苔的清爽与五花的浓香，仿佛灵rou结合般恰到好处，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菜，却让他疲惫空虚的心一下子落到柔软的实地上。 好像回家了，他想，以后成家的饭桌上，需有这道菜。 凯因记得那天日光晴朗，天是清淡的蓝，像所有电影开场倒叙的长镜头，阳光、泳池、草地，绕过烂漫的山茶花丛，白色屋檐下，身形修长的白发青年顶着一对兽耳，围裙的蝴蝶结长带落在尾巴上，轻盈地转过身，将刚炒好的菜肴端上餐桌。 他对上凯因直勾勾的眼神，慌乱地垂下耳朵。 “对不起，我怕等下拍摄时紧张，就先试着做了下。” “没事，很香……你是谁？” 魔种青年有点疑惑地偏过头：“初次见面，我是百里守约。” 他摘帽致礼：“凯因·阿尔卡纳。” “原来是露娜小姐的亲属，抱歉失礼了，露娜小姐没告知您今天这里要作为王者厨神综艺的拍摄场地么？” 从他离家养病，家族事业都由meimei露娜打理，太久没和meimei联系，居然导致了这样的乌龙。 “原来是这样，”凯因后知后觉，“那请问我能尝一口么？” 守约轻轻笑了起来，柔声说：“当然可以，凯因先生，请慢用。” 这是守约给他做的第一顿饭，正如他想象中的味道，或者说，守约的饭菜填补了他想象的空白，一切都在意料之外，而命运般的恰如其分。他感觉自己不是回来了，而是被捕获了，游离生活以外太久，忽然被一道家常菜赋予了实感。 后面他才知道，守约是自家影视公司旗下的演员，年仅二十便斩获数项大奖，做饭是小时候照顾弟弟学会的。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让他成为自己的私人厨师了，但凯因并不打算就此放走对胃口的饭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他一见钟情。 他大可动用特权包养守约，或者雪藏守约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上流人士中豢养漂亮魔种作为宠物情人的也不在少数，凯因厌恶那种行径，选择了最普通的方法，追求他，让他慢慢喜欢上自己。 因为身份悬殊，守约一开始会和他保持距离，他频繁的探班对于守约来说，背后也会产生流言蜚语，这让凯因烦恼了好一阵，不探班见不到，探班又会让守约困扰，守约对他的态度也是礼貌大于亲近，之前他从没喜欢过谁、追求过谁，对此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meimei露娜发现了他对守约的特别关注，透露给他守约档期结束后会有三个月的假期，凯因以聘请私人厨师的名义，名正言顺地把守约接到家里。 见面礼是守约代言的某大牌的新饰品，一个纯黑的镶钻项圈，凯因亲手为他戴上。他看见对方眼底闪动着羞怯的光，靠近了才闻见清淡的草木香。指尖短暂地触碰到细嫩的肌肤，守约的耳朵轻轻动了动。 “很适合你，守约。” “谢谢凯因先生。” “你不必拘谨，就当是自己家好了。” “好的，不知道凯因先生喜欢吃什么。” “只要是你做的都可以，”凯因又补充说，“厨房里有食材，你可以尽情发挥。” 守约系上围裙，打开冰箱：“食材是有的，调料菜油却没有。” “我打电话叫人送来。” “不用，我去买就行。” 守约说着，解开围裙往玄关走。 “那我们一起去，我帮你提东西。” 守约朝他温和地笑起来：“凯因先生真是体贴，如果结婚了，夫人应该会很幸福吧。” 凯因忽然感觉不好意思：“不用叫先生，叫我凯就好。” 设在富人区的超市是无人超市，住户不乏有各界名流，守约也不用过于刻意掩饰身份，两人推着购物车慢悠悠走过日常用品区的货架，挑挑选选，仿佛两人是新婚夫妇在过日子一样。守约向他介绍哪种品牌的生抽料酒什么的味道鲜美、哪种品牌又价格实惠，一说起这些，守约脸上的表情都要自然许多，比荧幕前的模样更为真实可爱。 凯因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唇角。 “好，那就都买了。” “啊，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守约后知后觉地脸红，耳朵也垂下去，不敢看凯因的脸。 他小声地说：“原来阿凯也会笑的。” 凯因询问他：“我以前一直让你觉得很冷漠吗？” “没、没有，只是感觉好像离旁人很遥远而已，不在一个世界。” 不在一个世界——他以前也有过觉得世界无聊枯燥的时候，那时他站在人生的顶点俯临一切，无论是财富还是权势，所有想要的都触手可得，只可惜终究没能逃过家族遗传病发作，调养许久才捡回一条命，所幸meimei露娜一直身体健康，自那之后，他的观念便有所变化，也许是经历过生死，成熟了许多，对人生不再那般自负刻薄。 “那可吃不上那么好吃的饭。” 凯因平淡地说，刷卡结账，主动提过购物袋。 “我的厨艺很一般啦，就是普通的家常菜。” 凯因望进他的眼睛：“所以才能击穿人心，我很喜欢。” 男人雕刻般的面容毫无保留地向他流露深情，守约的脸又红起来，腼腆地转过头，尾巴下意识地晃动了几下。 早饭是入口即化的南瓜粥、新鲜出炉的小笼包和溏心的煎蛋，比国外千篇一律的牛奶吐司热狗有盐有味，午餐可以做红烧rou、糖醋排骨、鱼香rou丝，晚上可以煮碗香气四溢的牛rou面，或是下份韭菜猪rou水饺，还有丰富的家庭火锅和麻辣烫，一周七天的菜谱都能不重样。每天醒来猜测今天吃什么，都不失为一种颇有趣味的惊喜，好像他才是被守约饲养了。 守约在家基本只穿一件长度刚好遮住臀部的薄衬衫，让毛茸茸的尾巴呈放松状态，凯因上次晚归发现他那样穿着，蜷缩在沙发上睡觉，想给他盖被子却惊醒了他，守约闪烁着眼睛向他道歉，说让他看到不好的样子了。 “没事，按你觉得最放松的样子来就好了，”凯因忍住想抚摸他尾巴和光滑的小腿的冲动，“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守约很漂亮。” 守约红着脸，摁住自己的尾巴不让它晃动。 从那之后，守约洗完澡后都是只穿件外衣，随意地走出来，脖子上他送的项圈格外醒目，凯因装作在看平板，余光从没离开守约用吹风机吹尾巴的动作，运气好还可以瞥见他像小动物一样甩动尾巴和耳朵。 要不是打球的朋友问他最近是不是养宠物了，他还没发现衣服上粘了守约掉下的毛。 凯因发现守约的假期和没放假似乎没有区别，他现在借口养病把事务推给露娜倒很清闲，去俱乐部打球健身开车兜风，提前过上退休养老生活。但守约除了做饭耗时间，经常和导演远程沟通工作上的事，或是学习些表演相关的专业书，因为他毕业的大学经常邀请他去做讲座，当然身材管理也没落下，凯因装作不经意在自家公司旗下的健身房偶遇守约，之后两人便一起去健身房锻炼。 凯因没有干涉过他的生活，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距离感总会被时间磨平，何况有一方是有意为之。 “守约，明天我准备出去旅游三天，要一起去么？” “不用这么费心在意我。” “或者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太久没回来呆过了，都不知道有什么地方适合短期旅游。” “我之前拍外景的时候去过一个温泉山庄，原生态的山和瀑布的景色很不错，只不过没真的去泡温泉。” “是《朱雀志》对吧，我很喜欢的作品，守约演绎的朱雀很还原小说的形象。那一起去吧，就当弥补遗憾，好了，我订好了房间了。” 有多久没给自己一个休假了？守约也不记得了，一开始是为了照顾弟弟而不停工作赚钱，出名后想低调出行也总会被认出，他不想给弟弟和圈外朋友造成麻烦，很久很久没有一次像样的旅行了。 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幻，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等醒来已经到了目的地，夜色宁静，山中的天幕缀满星星。 凯因替他拉开车门，向他伸手：“早安，守约，需要我抱你起来么？” “不用啦，好久没来，真是怀念呢。” “是守约第一部得奖的作品对吧。” 山中的夜偏冷，凯因为他披上外套，自然而然地揽上他的腰。守约的身子颤了一下，还是顺从于温柔，依偎向他。 “阿凯怎么什么都知道。” 凯因理所当然地说：“因为很喜欢，要不今晚看一遍《朱雀志》？” 守约忍俊不禁：“那还是饶了我吧阿凯。” “也是，毕竟主演就在身边，只要看着你就很满足了。” 腰被人轻柔地搂着，夜风捎来露水的清气，守约看着他月光中的侧颜，心跳好像漏了一拍。他怎么能够老是不经意地说出这些话，顶着月色般迷情的神色，冷冽的夜风都显得温柔了。 三天似乎流逝得很慢，像温泉无波无澜的水流。凯因包了场，这三天的温泉山庄只有他们两人。 守约无意中看见他身上的旧伤，有手术留下的，更多的是入伍期间受的“勋章”，这却让他的躯体更加完美。 泡完温泉，凯因说想帮他梳理尾巴，对上男人认真的眼神，守约想拒绝都于心不忍。化妆助理也帮他打理过尾巴，但被凯因触碰尾巴又是另一种磨人的感受，他克制不住地想晃动尾巴，指尖细腻的触感挠得心底酥痒，回过神来喉间发出了舒服的呜咽，就像认主的小动物。 “这里很舒服么？” 梳子触碰到尾巴根部，守约条件反射地弯下腰身，翘起臀部。 “唔…不要……” 凯因继续按揉着尾巴根部，不时掠过尾椎的曲线，一本正经道：“可是我听说魔种这里最敏感。” “哈啊…是很舒服…”守约吟喘着说，“但是……感觉好奇怪…阿凯……” 凯因将精油抹上他的尾巴，不轻不重地从根部揉捏到尾巴尖，再绕回去关照敏感的尾椎。 “守约，是这里么？” 守约扭动起腰身，手指抓紧身下的床单：“嗯呜……阿凯……” 格外绵软的声音唤着他，尾巴勾住他的小臂。 守约回过头望向身上人，眼角泛着迷乱的红，像在撩拨对方，从接触的尾部，陌生的快感迭起，刺激得他不知所措。 凯因喉结动了动，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对不起，我去一趟洗手间。” 听见关门的声音，守约回过神来，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不敢相信自己竟在凯因的触摸下失态了，但是心底似乎不抗拒他，甚至想要更多的爱抚，再这样下去恐怕要被这个人类驯化了。 “守约，我回来了。” 凯因洗了个澡出来，守约裹着被子，闭紧眼睛装睡。 “睡着了么？” 指尖轻轻抚过脸庞，像临摹迄今为止无言的吻。 “晚安。” 他关上灯，走出房间。 男人的动作很轻，守约只听见自己胸腔的心跳声，那一瞬间他以为凯因会留下来一起睡，或许是温泉消去了劳顿，装睡着装睡着，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守约梦见坠入深海，海水蓝得清透，没有溺水的感觉，反而像与夏日的晚风相迎，醒来他才恍然，那是凯因眼睛的颜色。 三日之旅慢悠悠度过，那一晚之后两人间的距离感似乎消失了，凯因凑过来时守约会下意识地垂下耳朵脸颊发烫，回过神来就已经任他抚摸脸庞和兽耳，每次接触，凯因看起来都很高兴很满足，守约也逐渐不觉得亲密一点有什么奇怪。 从温泉山庄回来正好是周五，玄策的高中放月假，守约向凯因请假三天。 “可以把他接来住，二楼有空房间，小区也有给学生的球场和游戏厅。” 凯因向他提议，一边帮他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 “谢谢好意，不用了，我弟弟比较皮。” “我送你过去吧，我也想见见守约的弟弟。” 凯因凑过来，熟练地帮他解下围裙。从路人粉丝到业内都知道守约的亲人只有一个弟弟，至于弟弟的私人信息，就不知道更多了。 守约从小与弟弟相依为命，而少年时便肩负家族命运的凯因，自然很是能体谅他的境遇，魔种孤儿的生活想必比不缺钱的自己更为艰辛。他总在照顾别人，为弟弟立下不改的约定，对要签名合照的粉丝来者不拒，片场上温柔对待所有工作人员，永远温润如玉毫无破绽，凯因喜欢这样的守约，可也希望着，守约愿意依靠自己一点。 但是喜欢守约的多了去了，抱着成为守约依靠的想法的，他是第二个。 “说吧，你接近我哥哥有何企图？我警告你，哥哥有我就够了。” 高中旁边的肯德基门店里，穿校服的红毛魔种少年咬牙切齿地啃下一块炸鸡，气势汹汹地瞪住对面的男人。小野兽的直觉让他从见面起，就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在守约去上厕所的这个空档，刚才还和睦轻松的氛围瞬间剑拔弩张。 “我喜欢守约。” 凯因直言不讳。他问心无愧，没必要藏着掖着，与其让玄策猜忌，不如就地坦白。 玄策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充满敌意地说：“我才不会把哥哥给你这种人类，我是最喜欢哥哥的。” “玄策，我不是想抢走你的哥哥，我只是想和守约在一起。” “哥哥只和我在一起，我们约定好了的。” 凯因游刃有余道：“我会让守约喜欢上我。” 玄策还想争辩几句，守约从洗手间回来了。 “玄策，阿凯，在聊什么呢？这么快就打成一片啦。” “哥哥——”玄策扑过去抱住守约，摇着尾巴，抬头可怜兮兮地看他，“今晚想吃哥哥做的饭。” “好呀，玄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答应我多吃点蔬菜。” “啊，才不要——” 玄策的耳朵瞬间失望地垂下去，凯因忍不住笑出声。 “那还是回我那边吧，食材都是有机农场当天摘了送来的。” 优秀的厨子无法拒绝高档食材的诱惑，守约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玄策非常不情愿地上了凯因的豪车，痛骂万恶的资本主义一万遍。 金钱的力量就是这么强大，堂堂大明星在老板家当私人厨师，玄策本来以为凯因是那种高冷霸道的总裁类型，可他竟然会帮守约洗菜，娴熟的动作也不像只是体验平民生活。 炒菜的香气弥漫开来，玄策在客厅写着作业，心思已经飘到了饭桌上。 “哥哥，我也想吃rou。” 玄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炝炒莲花白、炒空心菜、鱼香茄子、凉拌黄瓜，再看看凯因碗里大块的红烧牛rou，感到世界的参差。 “中午吃了炸鸡，晚上多吃点菜，还觉得不够有水果沙拉。” “守约今晚炖的牛rou还是这么香。” “我还担心时间不够呢，阿凯喜欢就好。” 对面的两人相视而笑，恬淡的氛围莫名像结婚几十年的老夫老妻。 “我不喜欢。” 玄策愤恨地说，瞪着凯因，怒干三碗米饭。 饭后一般是玄策帮着洗碗，但这边只用洗碗机，凯因承担了这部分家务，他知道玄策可能会因自己抢走他在守约面前的表现机会而生气，偷偷告诉他客厅有ps5可以玩。 “我听到了噢，阿凯，不可以玩，你去处理露娜发来的邮件，玄策去写作业。” 等玄策以最快速度解决完数学作业，闻着夜宵的味道从二楼房间走到客厅，只见哥哥趴在沙发上看剧本，凯因捧着他的尾巴细细打理，他们居然亲密到这种地步了，魔种的尾巴可不是能随便触碰的。 凯因悄悄那丝带在他尾巴尖绑了个蝴蝶结，还是被守约发现了，守约回过头，用尾巴绕住他的手臂。 “快解开啦，等下别让玄策看见了。” “很好看，等我先拍一张。” 凯因迅速摁下快门，守约翻身骑在他身上去抢手机。 玄策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沙发后。 “哥哥，我作业写完了，你们在干嘛？” “没、没怎么，”明明没做亏心事，守约却红了脸，从凯因身上爬下来，端端正正坐好，“玄策可以去打游戏了，夜宵做了卤鸭rou，但也不要吃太多了。” 凯因提议说：“明天要去哪里玩吗？玄策难得放假。” “我只想和哥哥在一起。” “这几个月都没和玄策一起玩几天，要不去游乐园？” “哥哥被粉丝认出来就不好了，尤其是和这家伙一起。” 凯因随口说：“子公司在东边新建了家主题乐园，还没正式营业，我们可以提前去体验一下。” 百里玄策，身为有大明星亲哥的普通高中生，见识到了资本力量的强大。 诺大的游乐园，只有他们三人和一些工作人员，虽是冷清了点，可不用排队、免费吃冰淇淋也很自在。玄策玩投篮直接创下最高纪录，拿下一等奖一只抱抱熊送给哥哥，开园之后，这个记录也没被超越过。 凯因也不示弱，选择了旁边的打气枪，可惜只拿了个三等奖。守约从他手中接过气枪，每发子弹都正中气球，准得跟自瞄似的，一口气拿下两个一等奖。 守约无辜地眨眨眼说：“忘了吗？我之前拍戏训练过噢。” 凯因一本正经地说：“幸好没正式开张，不然我就要血本无归了。” 从刺激的过山车到浪漫的摩天轮，本应是玄策贴心陪伴哥哥，可是凯因站在哥哥身边，又是为他拿外套又是帮他买奶茶，碍眼极了。 他正烦恼着，慢慢落在两人之后，守约忽然唤他：“玄策，过来，好久没一起拍照了。” 凯因主动接过守约的手机：“我来帮忙吧。” 玄策撒娇说：“我想抱着哥哥。” “好呀。” 守约张开双臂，任弟弟扑进自己怀里。 自电影下映后，守约久不营业的微博终于更新了动态—— 「和弟弟去朋友新开的游乐园玩，很开心。」 配图是与弟弟的合照，画面里，远处晴空烟火盛放，旋转木马的星星灯流光溢彩，映得守约笑容明媚，仿佛是童话书中梦幻的一页。 看在把哥哥拍得那么好看的份上，玄策暂且饶过凯因一个闪现的时间。 周日临时有个代言活动需要露面，守约只好拜托凯因送玄策返校。是自家小妹太过乖巧，凯因面对这样的问题少年，有些无从下手，试图打好关系，却先天性地被视为敌人了，一路无话，音箱循环着守约为数不多的歌曲。当然，守约在他们是不会当面听这些的，私下却循环过很多遍。 “哥哥不讨厌你，但是我讨厌你。” 奢华的跑车停在校门口，玄策朝他抛下狠话。 “我不在的时候你不准欺负哥哥，否则要你好看。” “要迟到了，玄策，”凯因从后座把书包递给玄策，他偷偷在里面塞了模拟卷大礼包聊表心意，“我会替你照顾好守约的，下次考好点，我帮你说服守约送你ps5。” “呸，才不需要你帮忙。” 玄策冲他做了个鬼脸，踩着晚自习的上课铃冲进校门。 等到晚上十点，代言活动早该结束了，守约还没发来消息，饿了一晚上的凯因给他经纪人打了个电话，那边说是留下来吃晚宴了，守约被灌了点酒。他立刻向经纪人要了地址，驱车赶到时，正好赶上散场，守约被经纪人扶着，脸色异样的红，。 凯因抱过身体绵软的守约，冷冷对经纪人说：“以后不用给他接这种，不缺资源。” 经纪人被他的脸色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唯唯诺诺点头：：“好、好的老板。” 守约被他轻轻抱到后座，盖上小毯子，迷迷糊糊间看见凯因的身影。 “…阿凯？” “是我，该回家了。” 凯因关切地凑近他，手掌贴上他的额头，守约身上绕着一股好闻的香味，撩得他莫名口干舌燥。外套滑下去，露出半截圆润的肩，守约眼底一片迷离，似乎意识也不清了，本能地往他身上蹭，扬起狼尾巴，就像是动物发情期的症状。本来魔种几乎没有发情期这一特征了，但也有听说酒精能促使一部分魔种暴露本性。 凯因在守约包里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抑制剂，兑着水喂他服下。 “晚安，守约。” 似乎有吻落在额上、耳朵尖，像是被晚风围绕般的安心，守约沉沉的睡过去。当他醒来，会收到一句早安，一束新摘下来的山茶花，极尽慵懒的假日，和在意的人在花园一呆就是一天，爱意秘而不宣，藏进一日三餐。 档期按部就班地进行，守约的休假接近尾声，社交平台上渐渐重新营业，只不过是清一色的一日三餐，像美食博主的打卡一样。 如此用心的饭菜，且每次两幅碗筷，评论区的粉丝都在猜测，对方是何方神圣，能够天天享用守约的厨艺，难道绯闻绝缘体的守约有了恋情？ 凯因心满意足地关上手机，溜进厨房，从后面轻轻抱住守约的腰，蹭他的脸颊。 “守约，还没好么，我饿了。” “再等一下啦。” “守约的假期是不是要结束了？” “嗯，下周二要去拍杂志图。” 守约搅着汤勺，rou汤冒着淡淡的白汽，香味飘出很远，回家的路上都可以闻到。凯因忽然握住守约的右手，摸索着他的骨节。 “周二拍摄完了，我可以去接你么？” “阿凯，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呀。” 守约转过身，歪着头看他，如果现在吻下去，守约大概率也不会拒绝。 “那我等你。” 但凯因只是牵起他的手，吻了吻手背，像印下誓言。 黄昏徐徐陷落，夕阳的影子里，跑车转过盘山公路，驶进山中零星的别墅区。 “露娜，有空可以过来吃饭。” 凯因向meimei简短地说完了自己的恋情，最后补充道，但是meimei懒得听他秀恩爱，挂断了电话。 最后检查了下礼盒中的戒指，他推开虚掩的门，饭桌上几道小炒热气腾腾，香气飘满屋子。 落地窗外晚霞满天，暮色正好。 他坠入恋人温柔的笑眼里。 “阿凯，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