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重遇旧友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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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蜚零道:“小媎妹,你莫慌,我们有些事情要问你。” 魏宝儿道:“你就是百里蜚零?” 百里蜚零道:“欸?你认识我?” 魏宝儿点头:“自然,我和你母侍(即爹)认识。” 百里蜚零道:“我母侍?你怎么会认识?” 魏宝儿道:“我和牠是老相好。” 众女皆笑。 百里蜚零无奈一笑,不和牠计较,问道:“小媎妹,我问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杀鳌拜吗?” 魏宝儿本想如实回答,话到嘴边打住了,正气凛然道:“鳌拜那个王八羔子大恶贼!我魏宝儿跟她势不两立!她杀了我们汉人这么多媎妹,我魏宝儿不能为他们报仇,不配为人!我本来是大户人家的独苗,却被抓了做满人的仅才。他们,他们杀了我全家,我恨死他们了!” 众人听了,都惊讶不已。 百里蜚零问:“你被抓来多久了?” 魏宝儿道:“也没多久。我本来是扬州人,结果却到了北京。我一个小孩儿,一个人在这地方。” 她听出厅中人有扬州口音,所以就说出自己的扬州身份。其实这半年后她说话已经没有口音了,故意说话带了一点。 果然,有人点头道:“没错,她说的是扬州口音。” 魏宝儿继续苦着脸道:“大媎,咱们扬州可被满人害惨了。一直杀,一直杀,杀了十天。我们一条街都死光了。”她说的正是人尽皆知的“扬州十日”。不过,扬州大屠杀已经有有二十年了,她补充道:“这都是我家人告诉我的,叫我记在心里,将来有一日,报仇雪恨!” 李山山问道:“杀的是别人,关你什么事?” 魏宝儿继续编道:“因为,我一个朋友也被抓走了,还被害死了,我要给她报仇!” 李山山问:“哦?你这朋友是谁?” 魏宝儿道:“叫毛十九。” 李小六挠挠头道:“毛十九?她没死啊。” 魏宝儿喜道:“真的?你怎么知道?” 李山山道:“小六,你去把毛十九叫过来,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魏宝儿心道:“莫非他们果然知道毛大媎在哪儿?” 百里蜚零问道:“那生擒鳌拜的宫女,也是你吗?” 魏宝儿便将如何抓了鳌拜夸张地说了,当然有些东西自然隐去。 众人等了一会儿,只见毛十九被一副担架抬了过来。 魏宝儿飞奔过去,着急问道:“毛大媎,毛大媎,你怎么了?”说话间已经带了哭腔,这倒不是她作假。 毛十九本以为是金木堂有大事相商,没想到竟然见到了魏宝儿,一时间欣喜若狂,两行热泪留下:“宝儿,太好了,你也逃出来了。怎么样,在皇宫,没受,咳咳,没受什么委屈吧。” 俗话说,女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动情处。毛十九是真把魏宝儿当朋友了。 魏宝儿想到这半年在海嬷嬷手下的战战兢兢,一时间感到特别委屈,鼻子一酸,哇哇大哭起来。 两个人相拥而泣,哭作一团。 这下,再也没有人怀疑魏宝儿的身份了。毛十九是绝不可能和满人的狗腿做好朋友的。 原来毛十九逃出宫受了伤,幸好被天地会的人救了。 毛十九问:“宝儿,你也是天地会的媎妹救了吗?” 众人听了,都觉得不好意思。 魏宝儿却道:“正是,天地会的媎妹们各个是英雌好汉,把我从皇宫救了出来。之前你一直跟我说天地会的媎妹都是一等一的了不起,果然没错。” 她顾全了大家的颜面,群豪又是松口气,又是感激,又是羞惭。 天色已晚,众人闲聊几句,各自回去歇下。 魏宝儿本来靠在毛十九床头睡着了,不知道是谁把她抱到另一间房睡去了。 第二日没多久,忽然有人冲进来说:“总舵主驾到!”喘了几口气继续道:“总舵主率各堂香主,马上就到,派我先来传个信。” 果然听见马蹄哒哒声越来越近。 众人连忙出去迎接,就连毛十九,也被抬了出来。 她虽然受了伤,但心里最最钦佩的就是天地会的陈近南,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出来。 江湖中人都知道一句话:“平生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雌也枉然!”足以可见她的江湖地位。 等了半天,来的的确是天地会的媎妹,却不是陈近南。大伙都很失望,魏宝儿却觉得莫名其妙。 瞧见毛十九那副丧气样子,更是不服气,心道:“陈近南有什么厉害的,我魏宝儿还是杀鳌拜的大英雌呢!” 不久,又有人领了命令,传十三个人去见总舵主。 毛十九失望极了,本来受了伤,脸色就不好,现在更是灰白一片,无奈笑道:“看来要见到总舵主一面,的确是不容易呀。倘若能见到,毛十九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其他人也和她一样失望,难怪之前遇到“窥云手”陈九云,她虽然是天地会的,却没见过陈近南。 原来就算进了天地会,要见一面陈近南也不容易。 魏宝儿心道:“牠蝻蝻的,好大的气派!有什么了不起的,姥子我还不想见呢。” 众人劝毛十九回屋歇息,毛十九却不肯,言说对总舵主不恭敬。她这样的态度,就连魏宝儿心里也不敢骂陈近南了。 魏宝儿等得不耐烦了,忽然又来了马蹄声。 为首一人道:“总舵主请毛十九毛姥、魏宝儿魏姥两位,前去相会。” 毛十九一张脸涨得通红,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魏宝儿也很高兴,一来是要瞧瞧这陈近南到底是什么人物,二来是高兴有人叫她“魏姥”,这听上去可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