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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被死敌暗恋 第220节

    伏天临见他如此,倒显得比他更轻松些,他道:“师兄言重了, 和师兄无关。”

    他和万俟玉之间本就无法达成平衡, 这是注定的事,他们两行事有些像,某些方面也有些像,万俟仙王不在乎,是因为他本身便是主导一方, 但伏天临不能。

    若依然只是从前那样的关系, 或是他真认万俟仙王为父便也没什么, 可万俟仙王却和他提起双修、道侣之事。

    伏天临可以一辈子没有道侣,但他不喜欢被人束缚,哪怕万俟仙王已经妥协颇多。

    这无关于谁对谁错, 万俟仙王的荣光是他与生俱来, 无法更改, 他若因此伏低做小, 委曲求全, 他便不是那个上古魔主了,而伏天临亦然。

    万俟仙王欣赏的就是他的狠辣、他的无情、他身上那股狠劲儿,因着这特殊,他与众不同,独入他眼,然而万俟玉却忘了。

    ——既然能对旁人无情,又为何不能对他?

    这本就是无解。

    而要说伏天临对万俟仙王完全没有感情、只当成利益交往其实也不尽然,这么久的相处,除了一开始因为夺舍之事两个人互相防备过,之后他也是把万俟玉当成朋友的,或者说损友,但也仅仅于此。

    身份上的天然属性和实力差距让他不可能把万俟玉当成和江听玄一样对待,首席其实心中也有些可惜。

    虽然以前经常损他,可实际上他还是很欣赏万俟仙王,就如万俟仙王欣赏他的野心一样,朋友之间闹到这地步属实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说到底,一切都是感情惹的祸。

    伏天临脑海中轻叹:“果然还是魅力太大了,连兄弟都做不成了,我的美让我和兄弟反目成仇。”

    系统:“……”

    现实世界中,江听玄见他神色没什么异常,只是眉宇间有些低落,这才放下心来,他甚至宽慰了一句:“师弟不要太过伤心,那位魔主也许哪日想通了也未可知。”

    他不清楚伏天临和万俟仙王之间具体的情形、关系,只知道一些大体的事,比如那位魔主对伏天临应该也有些感情纠葛,这次这事,想来也是因为这个。

    但师弟眉宇间浅淡的低落昭示出他对那位魔主并非毫无感情。

    不一定非是爱情,也可能是慕濡之情、教导之情,或是旁的亲近之意,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神色,毕竟魔国之主宠爱伏天临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

    伏天临一路走到今天,那位也许教导过他、救过他、给予过他恩惠也不一定。

    这都是江听玄无从得知,只能猜测的事情,旋神镜也不敢过多窥探万俟仙王的事情,怕被他察觉。

    只是神子再如何也不可能违心去帮情敌说话,便只安慰了这么一句。

    伏天临深吸了口气,很快将这事抛到脑后,他伸手搭在师兄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高声道:“不提这个了,师兄,走,我们去后山看看小黑,顺便喝两杯。”

    一醉解千愁,喝完他就要把玉哥彻底抛下,去寻找新爹了。

    江听玄依然注视他的侧脸,见他没有过于悲伤,这才微笑着点头,道:“好,我陪师弟好好喝一杯。”

    两个人勾肩搭背、你说我笑地走到了后山。

    因为魔族都回去了,这里如今人去楼空,倒是空荡了不少。

    小黑还在池子里睡觉,伏天临唤了它两声,然后才想起自己把御神环给了万俟琰。

    “……”

    首席有些悲伤地看着池子里的鲲鹏懒懒翻了个身,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使用御神环才能和小黑交流,这下好了,没了御神环,小黑彻底成了掌教的宠物了。

    伏天临简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至少小黑没跑回御山海。

    幽幽叹了口气,他也不唤小黑了,就在小黑的池子边上,首席摆了一张桌案,难得一次他没和江听玄喝茶,而是拿了几坛子酒。

    豪爽地排开封泥,伏天临给两人都湛了碗酒,高声道:“去他娘的魔族,去他娘的魔主,师兄,喝!”

    江听玄从始至终都面带温柔看他,闻言举杯与他共饮,声音轻缓:“无论发生什么,我会永远陪着师弟。”

    “好!”

    两人一饮而尽。

    这酒不是仙门里的琼浆玉饮,而是外头非常烈性的那种。

    江听玄基本上没喝过这种,也就之前和付甜甜一起历练遇见贺宴痕那次喝了一杯,此刻酒水入喉,他便下意识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又舒缓。

    两人饮了一碗,伏天临又给他满上,半是胡诌半是真心抱怨道:“师兄,你是不知道那魔国之主脾气多坏,总是喜欢发脾气,我说我出去讨两个小老婆他也要生气,我还没生气呢,我凭啥不能讨两个小老婆?”

    江听玄端着酒碗的动作一顿。

    伏天临却已又痛饮了一碗,继续抱怨:“是,我也知道他待我不错,他是上古霸主,魔国之主,凭借一己之力覆灭仙族的存在,他出身荣光,高高在上惯了,不似我这般草芥出身,伏低做小、能伸能缩,我也是知道的,这本也没什么,偏生又要起这点子事,如今恐怕还不知怎么骂我呢。”

    这话亦是半真半假,但也算他真心倾诉,只是有些细节无法同江听玄说,所以他才隐去了。

    说完首席又喝了一碗。

    这海碗不小,几大碗下去便空了一坛,于是伏天临再搬了一坛过来。

    江听玄却一直端着那碗酒没有喝下,他目光有些沉寂,良久才轻声道:“师弟……是不是在魔族受了很多委屈?”

    什么伏低做小、能伸能缩,听着便觉委屈,师弟先前从魔族借来这些魔族之人,又请了万俟琰这位强者,这显然不是轻易能做到的。

    伏天临正和他吐槽万俟仙王来着,突然听他这么一问,他目光微怔,旋即摆了摆手,道:“那倒也没有。”

    他说的是实话。

    他在魔族除了经常把万俟仙王气个半死,然后玉哥把他丢出来之外,确实没受什么委屈,连万俟琰见着他都想避着走,堪称仙墓一霸了。

    但听在江听玄耳中,神子只觉五味俱陈。

    师弟定然是受了不少委屈的,可他却不知道。

    神子识海中,盘膝而坐的神识化身罕见起身,抬头看向头上被无数锁链颤住的漆黑镜子。

    他神念微动,那些锁链退却了一些,旋神镜微微颤动,似乎气息从死寂逐渐恢复了些。

    它有气无力道:“主人请问。”

    它实在折腾不动了。

    江听玄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凶残最恐怖的神器之主,连它这上古邪兵也甘拜下风。

    神子面色沉静,淡声道:“我可以和你合作。”

    旋神镜镜身一顿,立刻活了过来,它激动道:“你终于想明白了?你师弟明显就是在……”

    “不是师弟。”

    江听玄直接打断了他,依然没什么情绪起伏道:“你是万俟玉所铸造,对他最为了解,我要你告诉我对付他的方法。”

    旋神镜:“?”

    镜子诧异无比:“等等,你要对付万俟玉?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的修为差得太多了,什么方法也无法凑效。”

    “修为并非一成不变,我纵然修为不高,不也绑住了你。”

    “……”

    旋神镜早已习惯他这种语气,闻言只默然了一瞬,便道:“好,我告诉你。”

    它不敢不说,江听玄绝对是个疯子,哪天要是非要扯着它同归于尽旋神镜都不意外。

    识海里镜子的声音缓缓响起,现实中,伏天临还在念叨着和玉哥之间那点子事。

    喝了好几坛酒,因为在自己宗门里,对面的师兄也是熟悉之人,所以首席没使用灵气解酒气,几坛下去成功醉倒在桌案上。

    他捧着海碗,呜呜呜地哭得伤心:“我好惨啊,我拿他当爹,他竟然想和我双修呜呜呜,不是说好了要当一辈子兄弟吗……”

    连系统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故意还是真的醉了。

    总之首席嚷嚷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最后骂了万俟仙王好一会儿,这才瘫在桌案上彻底不动了。

    神子一直静静听着,等他倒下之后才轻叹了口气。

    他走到伏天临身边,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师弟、师弟?”

    首席嘟囔了句什么,又换了一边脸贴着桌案,依然没醒。

    许是难得看见他这个模样,江听玄带着温柔的眸光有些失笑,他动作轻柔地抱起他,缓缓往君临阁走去。

    脑海里,系统唤道:“宿主,你无缘无故怎么突然喝得酩酊大醉?”

    “和玉哥分手了,伤心。”

    系统:“?”

    伏天临要是能伤心成这个样子就有鬼了。

    许是见它疑惑,首席才缓缓答他:“先找师兄练习一下,过些时日去找昙爹,就说我和万俟玉分手了,想找他倾诉一下悲伤,这惊天动地的爱恨情仇,昙爹肯定有兴趣,届时我再顺势要点东西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要点大妖出来攻打魔族,这不过分吧?”

    系统:“……”

    你真的牛。

    作者有话说:

    伏天临:悲伤了,但只有一秒,兄弟没了没关系,我还有两个爹。昙爹这么八卦,这八卦他听了不得兴奋死?我再弄点妖族出来,妥妥的。

    昙:?

    第174章 锁

    因为和魔主绝交, 首席喝得酩酊大醉,被神子一路抱了回去。

    江听玄面色坦然,抱着他漫步在宗门小道上, 没有丝毫避讳的意思。

    宗门里有许多核心弟子之前都在应龙正殿中, 见到这一幕皆露出心照不宣的目光来,只有那些不明白内情的弟子们面面相觑, 总觉得神子和首席之间好像有些奇怪。

    说是亲如兄弟, 可神子面上的温柔总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有些像从前付姑娘来时的模样。

    众人私下里议论纷纷, 倒也没谁当着他们的面窃窃私语。

    而伏天临很快就被师兄送回了君临阁。

    江听玄把他放在床上,给他脱了鞋袜、外衫,给他盖好被子, 这才坐在床边静静看他, 眼神温柔。

    旋神镜在他识海道:“你这个师弟和万俟玉果然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喝成这样,我都难以窥探他的思绪。”

    神子依然平静如初,轻轻拍了拍首席的肩头,这才道:“往事如风, 何须追忆?”

    镜子甚至罕见产生了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想法, 它道:“你认真的吗?你爱慕的女子和别的男人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她自己都无法释怀,以酒醉人,你竟然说什么何须追忆?”

    “师弟受了很多苦, 你不过窥探一时想法, 如何知道人心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