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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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德清,我过去曾经捐钱在这附近扩建了一座庙,三十多年后,我再次带着闷油瓶前来造访。 住持出来迎我,目光落在我脸上的时候,仿佛看见了神迹,对我深深一拜。 我不太喜欢见前世与我有过瓜葛的人,尤其那些不了解局势的人,解释起来太难,然而没办法,我必须带闷油瓶出来。 黎曜这个孽子,来广西找我们玩,带了好几包药丸子。这几年九门在科研上有所精进,黎簇又是个没有专业cao守的货,把手伸向了兴奋剂。这种药成瘾性低,刺激却大,在喉咙里化开后,一路往下,像电流一样的刺痒向下蔓延,最后聚集到小兄弟上,蛋蛋guntang抽搐,像通了微电流一样一直在那里抽“精”。 这东西最近在社会上十分畅销,危害性已经被药监局认证通过,因此我俩都吃了。 我这种正常人,吃一颗,感觉把一个月的存量都打光了,清醒后再也不敢尝试。没想到,闷油瓶却成瘾了。 倒不是他憋不住一直想服用,而是他一不服药,那方面就起不来劲儿。然而他服了药,不需要我干嘛,他一个人就足够爽上天。 起初我看他那样实在有趣,纵容他服用,每次我只要巧妙地撸撸他,小伙子就浪得一塌糊涂。他身体好,玩起来没我那么大负担,更是对电击感到特别战栗,躲在我怀里呜呜咽咽要我抱得紧紧的。总体来说,那个状态,人会变得傻逼一样,因为放大的剧烈幻觉,使得人特别脆弱。 闷油瓶难得脆弱,似乎对那种失控后被人宠溺的感觉也有点欲罢不能,药效过去之后,他从身体到心理都变得更淡漠了,搞得我俩连正常的对话都不能维持。 黎公子如今是男女通吃,成了个风流种。他老爹遗传给他的公狗腰被他用在了刀刃儿上,cao得一众俊男靓女服服帖帖。 先前担心他跟婷婷搞到一块儿,事实证明我确实是想得太歪了。解婷婷在霍家坐稳二把手后,别的没学会,首先把养小白脸儿的招数学了个齐全,黎曜与解婷婷称兄道弟地好过一阵儿,结果下半身太放荡,在解家把婷婷的“男宠”给钓上了床,cao得人家满心欢喜,连婷婷玩弄男人的手段都讲给黎曜听。 黎公子到底失忆过,缺少了年幼时期面对世界时那种恐惧和敬畏,他一睁眼就是“天下我有”的局面,既有身体条件,又有家世背景,因此在察言观色这方面不太行。一次和婷婷把酒言欢的时候,黎曜公子喝着茶也像醉了一般,就那么把自己给人戴绿帽子的事儿说了出来,婷婷酒气火气一股脑儿发作上来,当场把那小白脸儿脖子给拧了。 就那么的,俩人的“蜜月期”到此为止,黎曜嘴里骂着“神经病”,匆匆忙忙逃出了解家。那会儿他跟黎簇不对付,因为黎簇携手霍秀秀想给我们来阴的,又被闷油瓶抢了先手获得了黎曜的信任,因此他一直对黎簇的手段耿耿于怀,不愿太多地面对他,反而迷上了床战,除了酒,什么都沾了个遍。 闷油瓶一点儿不在乎黎曜放浪形骸,还好奇地尝试人推荐过来的各种小玩意儿。” “你就不打算说说他?” 我问了好几次,闷油瓶没理我,不是装心里不说,而是左耳进右耳出,当我在喘气。 “要论清静,还得是庙里最清静。” “嗯。” 听和尚念了两天经,闷油瓶受药物影响的后遗症减缓不少,不再一副对任何事都满不在乎的样子了。 “你居然会上瘾。”这种药对身体负荷太大,正常人使用后脑子里会留下极度疲惫的错觉,这种疲累感让人对它兴趣大减,因此反而不会成瘾。 “上瘾?” “你对它产生依赖了。” 他平时是个很克制的人,寻常的东西都是点到即止,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对刺激的渴望,rou体上对药物有了依赖性,那就好比飞蛾扑火,越接近光和热,身体越轻便,飞得越畅快。 闷油瓶低头想想,觉得没意见,翻开我带的本子研读起来。 他那些案卷还没解读完,花了一年多时间把录像上的内容誊抄下来,又经过半年的整理,将内容连贯成册,而后才是一卷卷去解读,排序,再还要查询历年史料,区分出几百年里还未被人染指的部分。再是结合实地,得出一个大体方案,总的来说,这是个漫长而巨大的工程,并且在他给我翻译成现代文以前,只有他一个人死磕。 我给他带了两本奇形怪状的篆体文,他一闲下来,就会掏出来解读解读,这两年小伙子基本成了个文言文翻译学者,偶尔起个大早,到山里头去爬爬大树,掏掏鸟蛋,发泄一下身体内累积的男性荷尔蒙躁动。 我泡壶茶坐他对面,搞了本《楞严经》,安安分分陪他看书。 “你在看什么?”闷油瓶心不在焉,探头来看我的书。 “大,大佛顶,首......” “楞严经。” “你知道?” “嗯。” 那些册子上的内容多是地名和物产特征,任谁看久了都不免枯燥烦闷,闷油瓶虽然年纪不小,总有耐心耗尽的时候,为了还我营建墨脱基地的钱,他是压着自己在继续。 “那给我讲讲?” “你看不懂?” “听说这是众经之首,绝不是字面意思那样浅显的吧?” “嗯。可以参读一辈子。” “老司机带带我?” 闷油瓶这个老司机最大的短处就是不会当老师,让他跟我叨叨些不实际的东西,他做不来,他会跟你说,那些得靠你自己去悟。 “你所能读到的深浅全在你自身悟性高低。” 他这本书,我是读得透透的了。 “佛说,为什么我的拳头是金色的?为什么这是个拳头?都是这样的问题啊!这究竟想说什么呀!” “心所见非眼所见,眼所及非心想见。” “五指握拢为拳,摊开为掌,有什么不对?” “拳也好,掌也罢,你所看见的事物本身是没有意义的,也就没有对错,意义由心赋予,便全然不同。” “这我明白。” “明白或是不明白,也没有意义。” “有。” “没有。” “有的。” “明白只是暂时,只是部分,没有人可以通天彻地,也就不可能有人始终明白。” 我扮演阿难尊者的角色,他也被我带入了辩论。 “照这么说,时间所带来的一切变化,都是没有意义的了?” “什么是意义,意义本身又有什么意义?” 过去我觉得他把话说到这地步就是在找茬,是不想正面回答而敷衍人的话,今天我知道他根本不是个会说敷衍话的人,不妨深入下去听他辩。 “意义就是人眼所见心所得的结论。” “有了结论又如何?” “有了结论,就可以选定一条自己要走的路。” “找到路又如何?” “找到路就可以走下去。” “如果一个人没有找到路,是否他就真的是停滞不前?反之,一个人一直在挑选他认为对的路,又是否他一定可以去到很远的地方?” “那么说来,一切都没有意义,这书又在说点什么?” “承认这一点,才能往下走。” “你的意思是,不要对什么都斤斤计较太过在意?” 闷油瓶看着桌子,似乎对我的顿悟能力已经不抱希望了。 “你看,这道理说出来是那么回事,可人做不到这种境界,又有什么教化的意义呢?” “背下来,等缘分到了,就能找到答案。” “别这样,嘿嘿,我不胡搅蛮缠了,你讲,我听。” 然而闷油瓶已经起身准备出门。 “你把它背下来。”临走还给我下了道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让我跟着他乱跑。 我在屋里认真看书,既然说这是顶首佛经,我也好奇它究竟玄妙在哪里。 闷油瓶傍晚回来,我已经滚床上睡过去了,他把我弄起来,我往他大腿上一滚,睁不开眼,迷迷糊糊还想睡。 我这一觉睡得不错,睡到半夜才清醒。闷油瓶在边上搂着我,看起来离开药物影响的那种失落已经过去。 “我看着楞严经,忽然就特别困。” “吴邪,你相信世上有神吗?” “我以前觉得,鬼神鬼神,有鬼便有神。” “现在呢?” “嗯......现在我所知道的鬼,都是自然形成的,背后甚至还有科学道理,究竟有没有神,我不知道。” 闷油瓶那边投来的视线带着愉悦的气味分子,“我也是。有许多东西仍然无法解释。楞严咒可退百鬼万魔,我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那改天我们去造访一些高僧?” “我多番探寻过,并没有实际的关联。读楞严经时,每个人都会出现障碍,视物模糊重影,头晕眼花,食不下咽,还有人忽然无法站立无法行走,但只要坚持研读下去,一切症状皆能自然消退。” “我听住持讲解的时候也这么说。我以为是他身体问题,要是连你也这样,那可真是见鬼了。” “许多事情,十年无法解开,二十年后却能够看见结果,二十年没有结果,三十年也许会有答案,我身边的世界,从没有自然科学到今天能将世界解剖成原子分子来看待,鬼怪的成因已经毫不奇怪,然而一些问题依然无法解释。” 闷油瓶内心这些茫然,只有同一样活了很久的人诉说才可能引起共鸣,因此过去他从不与我提起。 “比如说?” “有这样一门秘术,可以让人回到过去。” “真的?” “爱因斯坦也说过,时间是相对的。” “那你说的秘术是在相对论问世以前还是以后呢?” “以前。” “打住!打住。这太可怕了,我们当作不知道吧。” 闷油瓶打住了几秒钟,噗嗤笑了起来,扑过来在我身上蹭来蹭去。 “你有没有过这种错觉,某个时刻发生的事情,场景内每一个布置,每一个瞬间的画面,你一定在哪里遭遇过,甚至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你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有。我以为那是我吸收太多费洛蒙的缘故。” “不是,那个时候,你的记忆遗留与时间流转的节点发生了错位,正常来讲,大脑对世界的分析速度赋予了时间的意义,但某些时候,如果你的大脑分析速度与平时不同,你的记忆调取就产生了错位,你就会发现所谓时间的秘密。” “我cao,别说了。”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那是我不知天高地厚。” “人的记忆,可能其实是事先录制好的,在十年后发生过的事,只是我们还活在十年前,按照大脑对生物时间的认知速度,读取和调用着录在大脑里的记忆。因此对待记忆,对待生与死,不可以太过草率。” “我调快自己对时间的感知节奏,就能看到自己几十年后的经历?” “不能。你无法调整自己的生命节奏,除非借用外力。” “我cao!那董董董灿,那那那是不是,可能......我cao!别说了!” “董灿可能就是未来的某个张家人,甚至可能就是窥探了时间秘密的你或我。也或许,你看见的我,与我看见的你,并不在一个时空节点上,我们只是在时间的距离上正好撞上而已。” 我有点害怕,内心翻起许多邪念,这些邪念的背后,带有巨大的恐惧,被某些人cao控掌握的恐惧。 如果闷油瓶来自未来,甚或他的长生,是某一个人给人为送回到过去的,那就太可怕了! 小伙子看我真的起了恐惧,特别得意,开心地笑个不停。 “所以你说一件事情有没有意义,本身就没有意义。”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说这个了。你刚才说,念咒可以对付鬼怪?” “嗯。” “那我要是对着瞎子念,他能给我跪下么?哈哈哈。” 闷油瓶还在笑,心情灿烂无比。 “不能。” “你不是说,念这个能把人念的头晕眼花站不起来?” “若是小和尚念经,只能把自己念困了。” “那你能办到吗?” “能。” “啧,你这样是不对的,玩这么酷都不带上我。” “你理解不了。” 闷油瓶歪过脸不想再聊下去,剩我在一边翻江倒海地幻想。 时间是什么?时间是我们整个世界观的支点。如果跳出这个支点,或者这么说,时间忽然跳快了一点点,比我们大脑所预见的快了一拍,而我们并不能直观感受到时间的变化,但某些较为敏感的人就会发现一个现象,当下看见的画面,在大脑里竟然已经发生过了!我们通常会自动校正这种认知差异,认为是看见了雷同的经历而已,可事实上雷同与相同还是有差别的,甚至预见下一秒的画面,这都是存在悖论的现象,就是闷油瓶所说的,物理时间与生物时间存在了错位节点。 这个节点如果存在,他曾经在陨玉影响下失忆时说的“没时间了”,甚至陨玉造成的失忆,都可能是由于意识到了时间错位而产生的脑认知错位。 我们的世界一直在以一种速度围绕太阳运转,而太阳系本身也在以另一种速度运转,我们生活在地球上,我们的新陈代谢,又以我们自己的节奏去演算运转,可以说,多个层级的空间体系之间存在着数不清的速度单位,太阳系的时间也许已经走过几万年,地球才运转了几千年,地球也许早已转过了几千年,我们却还生活在地球的几千年前,只是我们没有意识到而已,因为我们的生命周期太短了,在几十年中,我们与地球运转速度的一致性很少出现偏差,我们读取已经经历过的事情,而我们读取不到的未来的事情,也许早已经发生过了。 一旦地球的运行速度受到某些外力影响变慢,我们的时间就相对变快,我们就会出现“现在和接下来都好像已经发生过了”的感觉,我们的大脑如果保持这个认知,我们将失去对世界的全部判断,因此我们会在一个几乎不能察觉的瞬间将记忆读取的节点提快,继续做一个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正常人。而闷油瓶在巨型陨玉中生物钟被打乱以后,他出现了彻底跳出人类时间的现象,他的记忆变得一团混乱干脆就导致了失忆。 我一晚上都没能再睡着,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就是时间的秘密,相对论,万事万物的时间都是相对的,一方与另一方保持不变的速度运行,即所谓同步,这种同步,组成了我们的时间概念。一旦一方打破了相同的加速度,另一方会怎样?我们与大地保持同样的速度在自转时,我们感觉自己是没有移动的,即使在某个范围的速度内移动,也并不能打破与地球自转的同步性,直到我们加速到了一定程度,就飞走了,我们就能看见自己不动而地球在动,地球上的一切都在动。 如果有一天,闷油瓶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也许我会选择回到我们相遇的起点。也因为这样,他和我的起点同时出现了时间上的悖论,因此,我们怎样都追寻不到自己的原点,我们仿佛成了历史上冷不丁蹦出来的人? 他的荷尔蒙躁动起来,似乎快要醒了。 “嗨,你好啊,我叫吴邪,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