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时空if线】往辟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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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同他厮混了半夜,次日险些爬不起来床了。 郭嘉那酒鬼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烟杆不见了,酒壶却还歪倒在桌案上,里头的亡郎香已经喝干了,连最后一滴酒液也挥发得干干净净。他在床上又躺了好一会,才挪到床边,探着身艰难地把靠在墙边的拐杖捞过来,晃着身下了床。 床铺上只有二人混乱的体液,却没有血迹斑斑的痕迹。 贾诩还以为他又跑到歌楼去了——毕竟广陵王头一日叮嘱他今天有任务要同郭嘉一起出,就算他千万般不愿意,也只得去秦楼楚馆把人寻回来——即便又要破费了。 然而今天郭嘉不在楼里。 他正欲发作,就收到了郭嘉传给他的心纸君:“文和,你到哪儿去了?” 很快他就认出了嘈杂人声的来源,立刻又笑:“文和,你到歌楼去找我了呀。” 怪谁? 贾诩只得又回绣衣楼去,郭嘉正握着他那杆烟杆在门口,面上是还未来得及散去的阴鸷——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怨气冲天。只是贾诩也懒得管他,只把车帘子掀开一半:“奉孝,上来。” 过了个把月贾诩才知道郭嘉那日到底干什么去了,事因广陵王找到了他,让他管管郭嘉。 “郭先生真是的,莫名其妙找绣衣楼里的同僚问东问西,问的也不是公务,反倒是关于贾先生你的私事呢,一副要把人吃了的模样……多亏贾先生你私交甚少,不然都感觉要被郭先生生生撕了……哎,这可是鸢使的原话。” 贾诩一头雾水,毕竟郭嘉日日缠着他,也没见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只是去歌楼的时间少了不少。 当晚他便问了郭嘉。 郭嘉倒是坦诚得很,抚着他那根烟杆,再抬眼看他的目光显得有些阴郁:“文和,你忘了。” 贾诩一怔:“我?我忘了什么……” 郭嘉伸手,抚弄他瘦削的下颌:“文和,那日床上没有血迹。”他的目光里又带些悲悯的自嘲,“文和真是贵人多忘事。” 哈?这人在说什么。 贾诩被掐得有些窒息,脑子迟钝地运转,沉默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那层脆弱微薄的处子膜早就在他从壶关捡回一条命的时候,在他夜夜辗转反侧念着他郭嘉的名字的时候被尖长的指甲戳破了。 那日从他身下流下来的血洇湿了他绛紫色的外袍,看不清血色,和着他揉弄抚慰自己而破皮流的血,早就分不清地混为一谈了。 他的神色忽而变得复杂而微妙起来,落在郭嘉眼里却明晃晃是贾诩在想某个并不是他的野男人的信号,手劲不由得大了些。贾诩这回完全呼吸不过来了,拼命掰开他的手指,贪婪地汲取空气:“郭奉孝……你、放开……放……” 他于濒死的时刻闻到了郭嘉身上歌女脂粉的味道,无端端又生起气来——虽然似乎并不太合时宜:凭什么这人日日逛秦楼楚馆,却要来管他是不是与别人交合过,不由得也冷淡地笑了:“奉孝、真是……管、得多呢……明明自己也……咳……” 郭嘉骤然松开了手,贾诩一下子跌回去,空气骤然涌入,呛得他干涩的喉咙不住地咳嗽,眼眶都红了,像极了在情事里得了趣的媚色。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解除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但他偏不。 难道要承认自己自壶关后便日日念着他郭奉孝的名字,以此抚慰爱而不得、恨得深重的欲望? 贾诩毫不屈服地怒而瞪他,郭嘉却发起笑:“文和说得是。” 他将贾诩的房门关上,转而将贾诩逼得无路可退:“文和,有人要因你而死了。” 他像是怜悯众生地叹息,贾诩却在心里冷笑:谁要因我而死了?与我苟合的那可是奉孝你自己呢。 贾诩的残腿总在阴雨绵绵的时候用钝痛袭击他的脑子。 后半夜的雨下得突然,他的残腿立刻阴湿地痛起来,空荡荡的,也把他脑子里的东西带走了。郭嘉还睡在他身边,贾诩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沉默了好久,仿佛在思考。 思考是否现在就掐住那个人的脖子送他去死。 然而他枯瘦细长的手指并没有握住郭嘉的脖颈,而是攥住了郭嘉的外衣:“一具残躯,有谁会看得上呢?” 他像是自嘲地笑,却很是勉强,红色的瞳孔有些空洞。阴雨的天气似乎总是能让人睡得很好,郭嘉还无知无觉地睡着,安静得像一具美丽的尸体——只有贾诩,才会在阴雨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自壶关后的每日都如同处于阴雨天里,夜夜念着郭奉孝的名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爱使然,亦或是恨? 大抵由爱故生怖,他懒得去想了,他只反反复复而不甘心地念。 为什么放弃了我?为什么是广陵王呢?是我配不上做你的英雄么? 如今罪魁祸首安眠于侧,他只用狠狠扼住他的喉咙,便能替这个流连烟花柳巷的“病弱书生”了却残生了。 然而他只是叹息:“恨错了自己呢,奉孝。” 他的手指滑过郭嘉裸露出来的、病弱而显得苍白的肩:“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的,那是我自己捅破的。” 在我喊着你的名字,想着你的模样,将爱恋与憎恨反复搪塞进我对你的印象里的时候,我已经把自己交付给曾经的郭奉孝了。 他像是做了件天大的趣事,眉目间显而易见地高兴起来,连着那条病腿也没有这么疼了,又合衣躺了回去。 现在就替郭嘉了却了余生有什么意思呢?让他一辈子背负这个误会活下去,大概更有意思吧。 贾诩的眼前又浮现出那日郭嘉脸上难见的阴鸷,心道,我从未见过奉孝如此失态,若是往后日日如此,便更是好了——如果做不成奉孝的英雄,那就将他拉下来,与我同道。 贾诩入了眠后,郭嘉睁开了眼睛。 神色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