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嘉诩】(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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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活了十余年,其实对这个世道有些厌烦。 完全看不见尽头的乱世,每日都有人死去——或许有新生的生命吧,但那实在微不足道。反正于战争铁蹄之下,都是没有活路的。而辟雍学宫的先生还在说着那样的仁义道德:仁义道德能救下那些乱世之下倾覆的危卵么? 完全不能。 其实先生说的他都明白,心下甚觉无趣,索性逃了那没意义的课,去女学生的院子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后来荀彧知道他逃课了,便寻了贾诩来抓他回去上课。说到底,看女学生也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在文和这样的小古板面前插科打诨、看他生气,似乎比看女学生来得更有意思。于是此事直接变成了他逃课去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文和这样的小古板,来抓他的时候也不苟言笑的,可越是这样的人,逗弄起来却越有趣呢。 很多时他就这么跨坐在墙头,折一支桂枝把玩,瞧着贾诩远远地从路的那边走过来,气急败坏得连衣袂都翻飞生风,立刻将桂枝端端正正插进墙头——反正第二天来,那桂枝便不见了,估摸着是被洒扫的侍童或是那日当值的学子拔走了。见贾诩靠近了,便大喊一声:“文和来啦。” 随即顶着贾诩的目光,翻身跃下了墙头。 然而今天却有些不一样。贾诩身边还有一个人,不是荀彧。 那人着了辟雍学宫修白的制服,想来也是辟雍的学子——不过他却叫不出名姓来,只依稀记得这人在自己找贾诩要作业来抄的时候,同他说过几句话——课都没有上过几回,就是看遍了同窗的面容,怕是也只能叫得出一个贾诩贾文和的名号来。二人似乎熟稔了不少,那学子见他骑在墙头,立刻转向与贾诩搭话:“你要抓的就是这个家伙么。” 贾诩猜他又要同往常一样,叫他一句便跃下墙头去,是以并不说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走到郭嘉附近,却发现他并不像以前那样了,于是仰着头看他:“不是要翻墙么?怎么不跳下去了?” 郭嘉忽然有些恼怒,眉头淡淡地拧着,然而还是不着调地笑,显得有些别扭:“文和,怎么今天还带个人一起来抓我呢。” “哈?你管我带多少个人?”贾诩实在不解,神色冷淡地道,“既然知道我是来抓你回去上课的,奉孝,还是自己下来吧。” 郭嘉一下子感到无趣了,连带着女学生院子里娇媚的裙摆也不漂亮了,仰头折了桂枝,跳下了院子的墙头:“好吧,那我随文和回去好了。” 那枚桂枝被他别在了贾诩的鬓边,贾诩皱了皱眉,却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急着将桂枝取下来,任由它不伦不类地别在了耳后。 然而一路上郭嘉实在心不在焉,又忍不住偷觊贾诩的神色。见他神色如常,还是像往常那样抱着书,身边的人搭着没营养的闲话,他也只是有耐心地应着,完全没有面对他的时候那种不耐烦。 他怎么那样对旁人呢,明明对他都没有如此耐心。 他的心思惴惴,也没有平常那逗弄贾诩的心思了,沉默着跟在贾诩身后。贾诩心下奇怪,却也难得碰见他如此缄默不言的时候,也不说话了,领着人回上课的地方去了,到了课室,才将那枚桂枝取了下来,妥帖收好了。 郭嘉老老实实在贾诩身边坐了一天,警惕着每一个近贾诩身的人。 晚些时候,那人果然又来了。 郭嘉正坐在贾诩身边,难得地写先生布置的作业,听见两人在隔壁说小话,心底又不禁升起一股焦躁来——这人怎么日日缠着文和,没看见旁边还有个人么? 多年后他想起此事,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十余岁的少年,也不知道自己的情愫几何,就已经学会了妒忌一切靠近密友的除自己以外的人了。 也可以说是特别的人罢,他这样想到。 他几乎是不带思考地抬起了头,扯住了贾诩垂在耳际的带子,不温不火地道:“都下课了,还要讨论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贾诩拍了他一巴掌:“你会了不代表别人不会,不准扯我的发带,也不准打岔。” 郭嘉仍然笑吟吟地拨弄他的带子,完全把某个人熟视无睹了:“哎呀文和,我饿了,我们出去吧。” 贾诩不胜其扰,板起了脸:“你平日不都早早出去玩了么,今天是为什么要在这儿?你要去你便快些去了,别在这碍着我的事行不行。” 他的眉头淡淡地拧起来,面容有些肃然,似乎是生气了。 在这儿没有人会比郭嘉更了解他了,外强中干的话引得他有些想笑。然而他竭力忍住了,失望地起身:“好吧,文和不同我去,我便到女学生的院子里去约一个一起上街好了。” 他刚一转身,便听得身后一阵书简倾翻的声音。他回头,就见得得贾诩满面怒容地起了身,动作太大,甚至带翻了书桌上的书简:“不行。” “文和呀,不是你叫我去的?”郭嘉存了心思逗他一步步挪到门口去了,“你不陪我去,我自己一个人去,哪里有意思呢,当然是要约人同去的。 贾诩最受不得他的刺激了,一听此话果然立刻上钩:“我同你去。” 他的眉又拧了起来:“总之,不准去找女学生。” 哈,上钩了。郭嘉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真的吗?文和,你可以不用管我的,虽然女学生比不上文和这样漂亮……”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贾诩打断了:“郭奉孝你!” “怎么啦文和,哎呀,你的脸怎么这样红。” 贾诩的面色涨得更红了:“我不是你喜欢的女学生,别拿对别人的那套对我,”他又惊又怒,拂袖转身欲走,“你若不去便不要去了!” “别嘛。文和,怎的这么容易生气。”郭嘉眼疾手快地伸手拉扯住他的衣袖,抽空瞥了一眼还跪坐在贾诩书桌边上的那人,在对方还没来得及与他对视前便收回了目光,又笑,“文和,我带你去学宫后的那条街上玩会吧。” 说完,他从广袖摸进去,握住贾诩的手腕,便将他扯走了。 ——不过,后街是没去成的。 贾诩被他扯走前还不忘让那学子先回去,说是明日再为他解答,那人便也只是淡淡地颔首,没一点被打断的愤怒,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郭嘉带着贾诩到后街时,透过了课室的另一旁窗子,瞧见那人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又忍不住调笑贾诩:“文和现在也有人喜欢啦,不过,你对他似乎也很上心呢。” 贾诩被他的话绕得百思不得其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郭嘉怎么突然这样说道他:那不过是礼貌的歉意罢了,有什么上心不上心一说呢。贾诩不解,又没察觉他这话里真正的意思——就连郭嘉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说的话实在拈酸带醋,只闷闷地觉着不痛快,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处惹得自己不快了。 他的文和呀…… 反倒是贾诩挣开了他的手,冷着脸:“郭奉孝,我还没说你呢,我话都没说完你就把我扯出来了,把同窗留在那儿,你的……” 感觉到他又要对自己一通教育,郭嘉当机立断扑上去捂住他的嘴,不过神色淡淡的,没平日里那股吊儿郎当的劲儿了,取而代之的是恳求的意思:“好文和,别训我了。” “唔……奉……”贾诩被他死死捂着,说不出话,也险些呼吸不过来。他的脸憋得通红,被郭嘉拉扯着脚步一转进了学舍区也没法反抗,最后摔到床上摔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视线清晰一些了,贾诩刚要推开郭嘉,便瞧见他冷峻的面容——平日里郭嘉决计不会这样的,眉心淡淡地拧起来,唇也抿起来了,眼睛低垂着,声音很轻,带着些强制的意思:“文和,别动。” 贾诩下意识咬住下唇,放弃了挣扎。 不过下一刻,郭嘉便更得寸进尺了,贾诩床边柜子上摆放着替换用的发带,是前几日换下来的,洗干净后还没来得及换用,便被郭嘉捞过来用作别的用途了——他将贾诩的两只腕子捉着绑缚起来,贾诩想挣脱,他便淡淡地瞥过去:“文和,别动。” 贾诩迟钝地停下了动作,等到他完全被绑起来、连腰带都被解掉了,他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他要听郭嘉的话! “郭奉孝你!”他便愠怒地看向郭嘉,对上对方那双冷金的眸子后,又莫名其妙地哑了火,颇有些心虚——即使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心虚从何而来,“你先别解我的衣服……到底怎么了。” 郭嘉看他一眼,又垂下眼帘,继续专心致志地褪去了他的外衣。 贾诩被他冷落——说冷落有些奇怪,毕竟这人还在解自己的衣服呢,他只好抬腿踹了一脚郭嘉的腰:“奉孝,你听见我说话没……!”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郭嘉已经从自己的外衣里找出了一盒平日里护手用的脂膏,往他身上一抹,就着让贾诩不适的滑腻感挤进了半根手指。 于是贾诩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呜咽着哼了几声呻吟,生涩地夹住了郭嘉伸进去的手。他想把自己的腿并起来,然而郭嘉比他更快一步摁住了他的膝弯,强硬地将他的腿分得更开了,又强调了一遍:“文和,别动。” 他的声音里带了些强硬的冷意,听得贾诩生了些惧怕,眨了眨眼,半晌,略有屈辱地扭过了头。 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桌角上的花环上,盯着怔了好一会儿,又闭上了眼,郭嘉顺着他的目光,瞧见了他书桌上的花环——那花环显然精心装饰过,编制的手法也十分精巧,想来是哪位心灵手巧的女学生送给贾诩的——郭嘉心道,这更令他气结了。 伸进贾诩身体里的手指骤然抽出,贾诩心慌,忍不住又挣扎推拒他:“奉孝、不……” 郭嘉便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被剥去了视线后,贾诩感觉自己的嘴被堵住了——身下也被狠狠侵入了,那勃胀的东西钉着他的屁股,也不顾及他的意思,只不断往里,顶撞得他难过又委屈,舌头被勾着逗弄,叫他一些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狼狈的躲闪也无济于事。 他便更委屈了。 平素里贾诩并不是这样的人,懦弱的人才会想着时时刻刻以眼泪来解决问题,然而如今,难以言喻的酸涩骤然涌上了心头,眼前忽地又浮现出早间郭嘉往他鬓边别上桂枝的模样。 那时郭嘉的面容、气息近在咫尺,贾诩小心翼翼地把控住呼吸,才没叫郭嘉瞧出端倪来,只在别上了桂枝后,又调笑他是漂亮的女学生——其实他早听了无数回,然而每次总是会心脏猛烈地跳动一下,他想,在他心里,待郭嘉是不一样的。 然而郭嘉呢。 他待自己又会有什么不同呢,不会的吧。 他的喉咙突然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连带着闪躲的动作都显得有些欲拒还迎。郭嘉放开他后,又吻他透红的耳朵:“文和,你的花环是哪位美丽的淑女送你的么?” 贾诩再也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紧紧抿起了唇,不发一言,眸中却涌现了些泪意,颇有些赌气、又哀伤地心想。 既然你郭奉孝对我没有那样的意思,又何必这样招惹我呢。 他一直这样不说话,郭嘉便一直逗他要他开口说话,然而贾诩只是默默垂泪,想停下却似乎怎么都止不住了。在惊觉掌心的濡湿之意时,郭嘉才迟钝地发现,贾诩在流眼泪。 心慌立刻蜂拥而至,郭嘉的语气立刻软下来了,手臂穿到他身后将他抱起来:“文和?哎呀……怎么哭了呀……” “怪谁,郭奉孝。”贾诩被他抱在怀里,脸埋在他散乱的衣上,掉的眼泪全部擦在上面了,听见他的话闷闷地逞凶。郭嘉立刻从善如流回道,“是我。” 贾诩便哼了一声,不说话了,沉默了半晌才别扭地道:“你动动。” “文和,你还没回答我呢。”郭嘉不依不饶——即便他自己也快要忍不住了。 贾诩不说话,郭嘉便极缓慢地向上顶他,手上替他疏解——往好听了说叫疏解,实则也像在戏弄他似的,将他的情潮抛得忽高忽低。温吞得过分的性事将他的理智一点点消磨殆尽,他只得环住郭嘉的脖颈,自己使些力气来主动吞吃——不过很快便不行了,伏在他肩头喘息:“奉孝……奉孝、快些……” 郭嘉似乎很是为难:“文和,我没力气啦。” “文和,你就说与我听罢。”郭嘉孜孜不倦诱骗他开口,更恶劣地作弄他了。性器在他的身体里宛如有自我意识的活物,每每要顶撞上他的敏感处时,就灵巧地避过去了,轻缓剐蹭完全止是隔靴搔痒、无济于事。如此几回下来,贾诩便有些受不了了,自暴自弃地讨饶,“那不是别人赠与我的、是……” 他闭着眼睛,鸦睫潮意未退,湿成一绺一绺的,显得很是可怜:“我做的。” 那岂非更糟了,文和亲手做的花环,是要送给哪位淑女? 真是好生嫉妒啊……郭嘉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连手心都开始发冷汗:“文和……是做给谁的。” 贾诩瞧着他紧抿的唇,又闭口不言了,只摇了摇头。 他就是再迟钝,也该估摸出郭嘉的意思。不过鉴于此人嘴里没一句能相信的浪荡话,贾诩心想,还是不要如此相信自己的直觉好了。 然而落在郭嘉眼里,又是别的意思了:贾诩有一个不能对他说的人。 他便又气闷起来了。 贾诩瞧着他骤然冷了几分的神色,很快又柔和下来,心道自己这辈子也没瞧见过郭嘉如此阴晴不定的时候——说不定以后也难能再见了,却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郭嘉翻过去摁在了榻上。贾诩皱眉,不解地道:“奉孝……等……” 郭嘉的手拢住了他的唇:“文和,把你的花环送给我罢。” 这人怎么这样,自己都还没提出来呢,就这样向他讨要。 郭嘉很快就放开他了,然而他已经被jian干得几近失言,压在喉咙里的呻吟断断续续的,混杂几声气弱的哭腔。他说不出话,郭嘉又道:“文和不说话,我便当作文和同意了,既然送了我,便不能再送给旁人了。” 贾诩的肩被郭嘉锁着,他只得将腰身塌陷下去,腿被顶得颤抖——郭嘉的动作不疾不徐,快意却绵密直接,一点点将他堆砌到了高潮的边缘。不知名的液体顺着腿内侧流下来,连带着郭嘉身上也沾了稀索的水光。郭嘉垂眸看了,揩了些抹在他的唇上:“文和,平日里有用润唇的唇脂么。” “嗯……什、我又不是女学生……” 然而他面色潮红,唇上被抹得亮晶晶的,面容娇饶,手腕也被缚着,一副毫无反抗之力的模样,这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啊呀,那怎么生得这样姣好呀?文和当真是天生丽质的美人。” 真是的,又来了…… 贾诩庆幸自己看不见郭嘉,不过耳边的气息不容忽视——还有那双taonong着他的性器的手。他只好把脸扭到另一边去了:“你不要胡说……” 郭嘉把他的脸转回来了,吻了吻他的脸:“我说的可是实话呀……文和。” 贾诩还想说什么,郭嘉已然迅速抽离了,黏稠的jingye溅在了他的股缝之间,藕断丝连地滴到床上了。 贾诩脱力地软倒在床上,身下一片凌乱。腕上的发带被抽开了,皱巴巴地扔在一侧。 郭嘉跪坐在他身侧,探身将他放在桌角的花环取来了,不期然被环上的桂枝扎了下手指。 有一枚桂枝他还认得,是早上见贾诩时,他随手折下别在贾诩鬓边的——还有一枚小的桂花骨朵在上头。 他看向贾诩,贾诩果断翻身,不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