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

    季家太太是林兰芝的亲meimei，林家最小的女儿。

    可偏偏是结婚生子最早的，现在又生了一个女儿，叫季晗。

    “她好小啊，手软软的……没有牙齿呀，原来宝宝是有头发的啊，我可以抱抱她吗？我保证会抱得很好。”何林曼身边还没这么小的孩子，很好奇，看也看不够，就想抱在怀里，跟抱娃娃一样。

    林美芝将小季晗从摇篮里抱出来，笑说:“当然可以啦，林林现在也是个小jiejie了，手要这样……对，别说，林林还真有当jiejie的样子啊！”

    何林曼被夸得美滋滋的，低头又亲亲季晗的脸，小宝宝的皮肤很嫩，像豆腐一样，她都不敢用力，就很小很小地嘬了一口，兴奋地抬头跟何淮安说:“哥哥，你看，我把meimei抱得很好，对不对？我可以带回家吗？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季昭冷着脸将meimei抱走，因为何林曼都不敢太用力，所以他抱走的过程很轻松，“她不是你的玩具。”

    “哦哟，这不是我们的季大少爷嘛，不对，我要喊季昭哥哥的！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高高在上的神仙也要食人间烟火啦？我以为季昭哥哥你吃的都是香灰呢，不需要吃饭的呀。”何林曼怪腔怪调地笑了声，旁边的林西寒也跟着附和，“啊呀，林林，你不懂啊。我们季昭哥哥一年只吃这一次的饭，平常才吃香灰的。不然你看他，干嘛这么黑！就是香灰吃多了嘛，季昭哥哥，你不要生气啊，我们年纪小，不懂事，说话就这么直。”

    季昭都懒得理这两人，抱着季晗坐沙发上，拿小玩具逗她，清冷的眉眼沾染着淡淡笑意。

    “切，傲什么傲，怪人！”何林曼翻着白眼，小声跟林西寒说:“他也就现在能和囡囡玩了，等长大了，谁要看他臭脸啊！”

    “就是嘛，我看季晗现在就不想和他玩啊，我刚看见季晗还翻他白眼，连婴儿都嫌弃他。”

    “我也想抱meimei，西寒，你去把meimei抱来吧。”何林曼看着心痒痒，老毛病又犯了，喜欢什么一定要弄到手。

    “林林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抢不过季昭那死人的。”要是别的还好说，去跟季昭抢东西，林西寒还没这么大胆子。

    “哥哥……”何林曼又求助地拉拉何淮安的衣服，“我也想抱抱meimei，我都没见过这么小的，跟我玩的娃娃一样。她的手好软，摸起来好舒服。她还会跟我笑的，她肯定也喜欢我……说不定她心里就想我抱呢，季昭那个男的哪里有我好嘛。”

    “你抱得了吗？刚才看你手上都没力气的，要是把季晗弄摔了怎么办？那你一会饭多吃一点，我就帮你，可不可以？”何淮安对她吃饭的事情很头痛，每次都要连哄带骗地吃完一顿饭，不然就数米一样，沾几口就好了。然后饿了就吃零食，尽是糖果饼干之类的。

    还不如多吃点饭。

    “那我不抱了，我吃不下啊。你就是不想帮我，我知道。”何林曼眼巴巴地看着那沙发上的季晗，恨不得凑上去亲几口。

    “那走啦，你自己问问季昭能不能把他meimei给你抱一下。”牵着她过去，何林曼支支吾吾了半天，小声问:“我想抱抱她，可不可以？”

    “两分钟，你抱稳一点。但不要太用力，会弄疼她。”季昭站边上看着，他比何淮安高，年纪是几个孩子里最大的，可性子也是最冷的，话不多。

    同样都是话少的人，可何淮安看着就让人觉得很不好惹，阴沉沉的，看谁一眼，都会让人很有压力。所以人们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阴郁，却忽略了他的长相，何淮安有一副很出色的皮相。不然何林曼也不会跟他凑一块。

    “淮安，我想要个洋娃娃，跟她这么大的，你给我买一个吧。”抱过瘾了，何林曼就很乖地待在何淮安边上，又想买东西了。

    “你房间娃娃有好多的，摆不下了啊，你晚上看见了又会怕，可买又要买，为什么？”

    “喜欢啊，我要嘛，就一个，我就要一个。买吧，很好看的，我们可以一起玩。哦，对了！我记得小姨那就有个很好看的娃娃，她之前说要送我的，一会我找她要。”

    季昭拿纸巾给季晗擦嘴巴的手顿了顿，突然开口:“怎么，你没听说？”

    “说……说什么？你跟我说话？”何林曼不确定地问了句。

    “很多古董娃娃其实是用人皮做的，或者是人骨头。它的头发也是用死人的头发——”

    “你觉得在你meimei面前说这种事情很好？”何淮安将何林曼拉到身后，哪里看不出季昭是故意吓人的，不笑而显阴郁的面庞更添寒意，“说话还是注意点吧，没脑子不是你的借口。”

    季昭抬了抬眼镜，微笑，“我只是把实话告诉她罢了，何必这样。我家那个也是古董娃娃，岁数挺大的，这事情还是听那娃娃的前一个主人说的。”他自小就是被季仲恺当接班人重点培养的，说话做事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手上就算拿着季晗的毛绒小玩具，可仍给人清冷矜贵的模样。

    “你有这时间，不如给你meimei换个尿片啊，味道很重没闻到？”何淮安觉得林西寒跟何林曼看这人不爽不是平白无故的，他也看着很不爽。

    “……”当然闻到了，可季昭不会弄，只得喊他母亲过来，季家的保姆没跟来，换林家的佣人又不行，季晗认人。

    “你母亲在聊天，走不开，喊她做什么？”来的是季仲恺。

    “晗晗得换一个尿布。”

    “我来就行了，不用你母亲。林林在看什么啊，喜欢meimei是不是？”季仲恺话不多，但挺喜欢逗何林曼的，“要不要嫁给我们阿昭啊，这样可以天天看见meimei啦。你以前不是闹着说要嫁给阿昭哥哥的吗？”

    “我才没有，谁要嫁给他啊。再说了，我们是表兄妹，不能结婚的。要是能结婚，我就是嫁给西寒也比他好！”差点没给何林曼恶心吐了，一辈子做尼姑也比嫁给季昭好，瞥了眼季晗，突然恶劣地笑了笑，“对啦，姨丈！季昭说小姨的那个娃娃是用人皮做的，是真的吗？”

    “季昭，你有毛病啊，没事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再乱来，给我回家！你不用理他，几岁了也不知道，就喜欢骗人玩的。那娃娃就是普通娃娃，你喜欢是不是？姨丈回去了给你找出来，让人给你送过来哈。”

    “算了，我还是不要了，留给meimei玩吧。”何林曼撇了撇嘴，缩在何淮安的身后，在季仲恺看不到的地方，挑衅地跟季昭竖中指。无声地对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才不稀罕你的破娃娃，你不是不乐意给我吗？那行啊，让你meimei捡我不要的玩吧！

    “阿昭，你跟淮安年纪差不多，你们多说说话啊。以后出去了，也有个伴的。”季仲恺没头没脑地扔了这么一句话，惹得何林曼问何淮安，“你要干嘛去啊，为什么要跟他做伴？”

    何淮安心里有数了，却没说，抿紧嘴唇，轻声说:“没事，你不要紧张。”

    人都有野心，也希望自己越来越好。眼下出国是很好的选择，可是如果走了，何林曼……

    夜里本要在林家留宿的，可何先生却执意带两兄妹回去，林太挺不乐意的，被子都让人换好了。最后还是林生打圆场，气氛才缓和不少。

    “淮安，你明天陪meimei去医院抽血。”回家时候，何先生叫住两兄妹，“学校那边我打算帮你办退学申请，因为我要送你出国。这个学校并不适合你，只会拖累你的。淮安，我送你去的那个学校环境很不错，里面是全封闭精英式教育，我觉得你在那能收获不少在这学不到的东西。”

    “你要送他去哪？淮安走了，我怎么办？我……我不可以……出国，出哪个国？港城好的学校也很多啊，大陆也是………不一定要出国的啊。”何林曼怀疑自己听错了，懵了一下，意料之中地闹起了脾气。

    “林林，你几岁了？不能一直这样黏着你哥哥啊，以后嫁人了，难道还要带着淮安一起去吗？你留在家，陪爸爸不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何林曼不想跟何先生废话，转头跟何淮安说:“你告诉爸爸，你不想去，你不想去对不对？你说会一直陪我的……”

    “曼曼，我就算去——”

    “啊啊啊！你这个骗子，骗子！我不要听，你个混蛋，何淮安，你个大傻逼，我再也不想理你了！”呜哇一声就冲楼上去了，房门重重被关上，留下面面相觑的何家父子。

    “没规矩，怎么还说脏话……淮安，你不要惯着，林林这脾气冷几天就好了。你准备出国的事情，爸爸相信你一定可以做的很好。以后安元是要交到你手上的，淮安，你很优秀，我觉得你可以把安元发展得更好！”

    “爸爸，能不能……能不能把曼曼一起带出去，她也可以在国外念书的。”

    “何淮安！儿女情长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你们只是兄妹，我虽然希望你们兄妹感情好，但你得记得一个前提！你只是她哥哥，你不能一直陪着林林，你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你难道就是为了她何林曼而活吗？别告诉我你还要因为林林，不走了！淮安，你别让我太失望。”何先生沉了脸，显然对他这个样子感到不悦，“明天我陪林林去抽血，你就在家，哪也别去。我让家教给你提前适应一下那边的教学模式。”нαǐταиɡsんυщυ.υ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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