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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罪3(剖白)(完)

    那个湿漉漉的春天,司岚接下了警局的委托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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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胜任这份工作的。”司岚平静道。

    警长很赏识他,让他参与重大案件的调查,完结了上一个案子,司岚出来透气,这地方很乱,打劫随处可见,他好不容易替一个阿姨追回钱包,转头就看见一个女人蹲在小女孩面前和她说话。

    在警局门口做这种事,胆子也太大了。

    司岚神色凛然地正要靠近,就看见小女孩猛地抱住了女人,随即放声大哭。

    “乖,mama会回来的。”

    原来这是她的孩子,司岚看着女人的面容,惊讶于她的年轻。

    谁知那人突然转过来看向他,他下意识地紧张。

    女人转回去,“有事找警察叔叔,如果很害怕,可以打我的电话。”

    她撇下小女孩走了。

    一个很不负责任的母亲。

    司岚将小女孩带回了警局,经过多番确认,他才给刚才的女人撕下了“不负责任”的标签,孩子的母亲另有其人,刚才那个人也只是个好心的陌生人。

    不知为何,她漂亮的面孔时不时浮现在司岚的脑海里。

    他想,可能是那双纯黑的瞳孔太过特别。

    后来再见到她,是一个月后的红灯区,狭窄昏暗的店,那个明艳的女人笑得温婉,邀请他做个推油。

    他没想到上头说的“难缠的目标”居然是这样的人。

    他们在推油的小床上发生了一些意外的事,女人在他耳畔说了好多好多话,司岚无法推开她,她吻了他,然后帮助他射精。

    那是错误的。

    司岚陷入自我怀疑,他拼命地翻看法典,方块字密密麻麻,搅得他心绪不宁。

    他拿着她给的卡片反复研究观看,后来得以证实那是假的。

    警长邀请他协同断案,司岚收到卧底递来的消息,他和警长快马加鞭地收集了证据。

    夜里司岚辗转反侧,他该沉下心,明天逮捕令就下来了,那女人是罪犯。

    他睡不着,于是起身出去透气。

    这个世界就像是泡沫构成的,手指轻轻一戳,真相就漏了出来。

    “我知道事情很紧急,证据你赶紧做出来,真的假的无所谓,我明天就要逮捕她!”

    那是警长的声音。

    世界的背面极其痛苦,对他来说。

    他隐而未发,悄悄地回到卧室里。

    第二天还是逮捕了那女人,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二十四小时之后就要放人,司岚提出让她住在他家里。

    很荒唐的决定,全然不知动机。

    她似乎真的很关心孩子,上一次是小女孩,这一次是婴儿。

    女人邀请司岚要不要做全套,他简直不敢相信,人都铐着了还想着推油,真的有这么上瘾吗?

    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只是并不好受,他们再次接吻,像一对恋人般热吻。

    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司岚及时制止了多余的想法。

    她很古灵精怪,想一出是一出,想亲他就装出难受的样子让别人注意到,接着反客为主,像只猫一样笑得开心。

    司岚忍不住怜悯,那样的笑容的确很纯粹,只是……

    他想到了警长的话,他想改变什么,是寻找真证据还是让她快逃?

    无论哪一个结果都……

    司岚来不及作出决定,卧底再次递来了证据,这一次完全可以将她逮捕了。

    本该是一件轻松的事,司岚却笑不出来。

    他将警长给的定位器藏在女人身上,与警员假意下车,再回来时警员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这下终于可以结案了。”

    ……结案吗?

    她被逮捕后,警长将空间留给了大功臣司岚,毕竟是他的人拿到的证据,他向女人道歉,她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居高临下地命令司岚吻她。

    他该想到的,从第一个吻开始就失去了独善其身的能力。

    司岚拙劣地想,那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是不是有几分他的情不自禁。

    吻过以后,他又变为了那个正儿八经的法律顾问,一个正义人士,多么讽刺。

    女人被送进监狱之后,司岚提出了离职。

    警长表示很遗憾,但不得不放他离开。

    他开始弥补她,去看望她,替她争取减刑的证据,从她表现良好减刑一年,再加上他曝光的假证据,那人再减刑一年。

    为此司岚被仇家报复,腹部留下了很长的一道疤。

    他养伤的日子里,终日终夜脸色苍白,他没去看望她,不想以此恩情要挟。

    从了解她这个人,去查她的过往,去探究她做过的事,与她相处。

    司岚悲催地发现,他好像爱上了她。

    警长要挟他再次将女人送进监狱,司岚问为什么执着于她,私人恩怨未免过于自私。

    警长冷笑着说:“如果不是她,我女儿就不会死在火海里。”

    看吧,人的一生总在赎罪。

    人犯下罪,而有的人承担痛苦,有的人在赎罪,而有的人……

    所以警长就算做假证据也要送那女人进去。

    “这是不是有误会?”司岚说。

    警长瞪着司岚,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司岚,人不是非黑即白的。”

    他好像看穿了司岚的狼狈,可他一句话也没说。

    “只有她死了才能赎罪吗?”

    警长停住步伐:“你认为十个月的牢狱之灾能给她什么教训?”

    他答应了警长的要求。

    ——

    司岚庆幸于她想杀了他,不爱就好,不爱也好,不爱最好。

    肩膀上的伤,痛就痛吧,就当是赎罪,连同腹部的疤痕一起。

    来不及替她挡枪,女人就踉踉跄跄地坠下了十九楼。

    那瞬间他脑子一片空白。

    他开始后悔在那个湿漉漉的春天接下了委托邀请,但如果没有那个邀请,他也不会碰见在警局门口哄小孩的女人。

    也就没有后来。

    END

    结局以正文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