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mpagne bubble(警察亚失足少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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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盛夏。 距离一天最热的时候过去两三个小时,街道依然暑气逼人,海风吹不过来,空气被太阳施加了压力一般扭曲了,绿化带的叶子没精打采地打着卷儿,鞋底黏黏的,不会是路上铺的柏油晒化了吧……亚当腹诽着,伸手摸向装手帕的口袋,想起这身行头不是常穿的制服,中途转向脖子,讪讪地松了松领口。 容貌异常端正却穿着花衬衫破洞裤的青年路过商业街,路过住宅区,走到贫民窟的边缘脚步一转,钻进一个窄窄的巷子。把四万円现金递给单元楼门口精神萎靡的大叔,后者懒懒地抬抬眼皮,还他一张随处可见的便利店打折券。进入楼道里杂物间的小门,又窄又黑的走廊里摸索数十步,景色焕然一新。 室内宽敞整洁,温度恒定在22度,热带绿植,静音地毯,真皮沙发,任何令人不快的元素都被有心的主理人一扫而空。没有采光的窗户,枝形吊灯和埋入墙壁的灯柱直白而明亮,将数十个衣着光鲜往来匆匆的年轻人照得分外清楚。单看前排粉饰门面的弹子机和高级一点的合法博彩场所无甚区别,越往里走越看得人心惊,纵深堪比小型体育馆的场地内,右手边是轮盘赌和老虎机,左手边是十数台牌桌,珐琅工艺的各色筹码堆满桌沿,上百人没日没夜地玩着最低下注额一千円的百家乐、二十一点、德州扑克,男男女女狂呼乱叫,翻纸牌的手颤抖着,纸牌被汗浸湿了揉皱了,谁也不敢相信几张烂纸代表了成摞的福泽谕吉。几个回合下来输了的人,一句话也不说转身离开,转战别的牌桌。更往后是二十四小时供应酒水的酒廊,好酒名酒应有尽有,只要肯在牌桌上玩一把就能敞开肚皮喝个够。 这是名副其实的地下赌场。 这般豪奢的场所,入场券却廉价得难以置信,指望以小博大的赌徒进了这个门,再也难逃地狱。 亚当赔着笑,攥着价值四万円的入场券,穿过那些面色或灰败或绛紫、被濒死的悲喜吸干了精气的男男女女,一个劲儿往里走。 酒廊尽头放置着一个三面敞开、类似新剧舞台装置的卧室,目测至少有五十叠。 入眼皆是无瑕的纯白,梳妆台,床头柜,落地灯,一切一个普通卧室应有的家具都置备完全,唯独供人休憩的床不见踪影,应当摆放床铺的位置上,几张盖得住四五个人的巨大鹅绒被层层叠叠,摞得比真正的床垫还高。 鹅绒组成的蓬松云朵之间,一个美丽的孩子安静地睡着。搭在压实的被角外面的手臂和鹅绒一样的软弱,探着酡红的小脸,罕见的赭色长发披散,亮度极强的吊灯下看起来像是暖橙色的花朵。卧室背叛了它应有的概念,把遮盖探究视线的墙壁通通撤下,本该私密的场所变为展示金丝雀日常起居的动物园。少年是八音盒上涂装精致的玩偶,整个极尽奢侈的卧室是穷工极巧的微缩景观,华丽而易碎,给人以强烈的不真实感。但美人一如在真正的闺房中安心而松弛地酣睡着,绵软的脸颊挨在折成鼓包的被子上磨蹭,不时抖动纤长的睫毛,砸吧砸吧红艳的小嘴儿,好像在说什么梦话。如同温水慢煮的蚌壳,连自己都不注意的时候张着一条缝,露出半个莹润皎洁的珍珠,有一种青涩而堂皇的美丽。就连受到良好教育、从事舍己为人的伟大职业的亚当,看到这个场面也难以遏制内心的饥渴,想要以自己的肢体将其唤醒,遑论纵情声色的赌徒——事实上,进入赌场的人中有很多都是为他而来,原先对博彩不感兴趣,听闻少年的大名来凑热闹,一脚踏进无尽深渊的也大有人在。由此不难猜想男孩的命运,这也是最近亚当纠结与痛苦的来源。 才刚入夜,下注额最大的牌桌中之一就上了客。一个关西口音的中年男子最惹眼,下注额最高,将钞票大把大把地扔给赌场,短短十分钟就输掉上百个筹码,荷官不得不用对讲机呼叫同事一起清点数目。 要来了!亚当焦虑地在心中呼叫。 中年男子看也不看输掉的金钱,扔下还在盘点筹码的荷官径自走向幻梦一般的卧室,一把拎起熟睡的孩子的手臂。 “宝贝,你真贵,一百万只能买你在这平躺一晚,”男人胡乱摸索美人鹅绒被下的身体,胡子拉碴的脸贴在他柔嫩的颈间疯了一般嗅闻,“是谁把你生得这么美,这么sao?” “没有sao……”被搅了清梦的美人生气地嘟哝着,转身投入陌生气味的怀抱里,半睁着睡意朦胧的双眼回吻男人又是烟味又是酒气的嘴唇,“等会儿还要跳舞,你轻点弄我!” 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美人冰蓝的眼珠冷冷地转向亚当。 那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亚当反复告诫自己,只是投影仪在塑料薄膜上投出的虚像罢了。 即便如此依旧难掩满腔怒火。 怎么能这样对他!他还是个孩子! 那孩子美得太过早熟、太过张扬、太过异常,便有人说他是实际年龄比容貌大得多的侏儒,向妖精祈祷青春永驻的邪教徒,或者干脆是玉藻前的化身。只有以清明之眼看待这个糜烂赌场的亚当知道,那孩子只是个普通的孩子而已。 上次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少年正在跳舞。看得出来他不通舞蹈,但那具躯壳太过完美,随便活动几下就有了堪称七层纱之舞的风情。亚当躲闪着身周粗鲁的推搡,分明看到了那孩子风sao地甩动头发的间隙偷偷打了个微小的哈欠,转到背对客人的时候还趁机挠了痒痒。他白玉也似的大腿外侧原来并不是完美无缺,一排红红的凉席的印子整齐地排列在那里,靠近臀rou的地方还被蚊子叮了个小包。 只有亚当发现的踪迹佐证了,白天赌场关闭的时间里,少年像个普通的孩子一样生活着。会哭会笑,会吹着风扇躺在凉席上打游戏吃西瓜。 而现在他穿着遮掩不住私处的情趣内衣,童趣的哈欠因为被人摸了屁股,延长成一声放荡的娇呼。客人听酥了骨头,七手八脚把他从舞台上拽下来,按在肮脏的地板上cao他,少年全身上下可供泄欲的地方都被侵占了个彻底。 必须救下他,必须把伤害他的人绳之以法,做不到还当什么警察? 但逮捕令还没有下达,自告奋勇前来踩点的技术人员亚当忍受内心的煎熬,眼睁睁看着少年一次次被人糟蹋,隔天继续机械地见证一切。 而那孩子开始好奇这个唯独不来侮辱他的男人,挑衅似的对亚当搔首弄姿,亚当总不碰他,他便不再竭力勾引,变得懒懒散散的,偶尔向亚当投去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就像现在。 亚当攥紧了拳头。行动小组堵在入口,同事们也都便装潜入,只听课长的讯号。 这是他最后一次独自一人的战斗。 男人腾出一只手钳着少年的胳膊,掀开被子。那孩子几乎是全裸的,只有下身穿了一条半透明的蕾丝小裤,雪白的身子暴露在灯光下,怯生生地颤抖着。男人用力掰开他丰腴的大腿,内侧软rou一颤一颤的,白色蕾丝包裹着馒头似的卵袋,布料镂空的缝隙间露出一点湿润的嫩红,小小的xue口迫切地翕动着,像在渴求阳具的插入,性感得要命。 “婊子,这么想挨cao?”男人被这直白的yin乱刺激得呼吸一窒,手忙脚乱将硬得发疼的下体释放出来,简直就像个初经人事的处男。没办法,这个xiaoxue太sao了。男人有过很多女人,但能sao到让他看一眼就把持不住的,只有这个少年。 亚当从少年洁净、微颤的裸体中认识了他。年幼的脱衣舞娘因为rou体的全裸而感到精神的全裸,敏感而害羞地蜷缩起了双腿,蓝眸闪烁着耻辱的水光,但是亚当之外没有人在意他。 男人以一种狎昵的姿势进入了他。那孩子无助地抱住自己的双腿,把自己的阴部送得高高的,乖顺地承受由上而下的狂风暴雨。少年预先开拓过后面,疯狂交合时,灌进体内的润滑剂流出xue口。男人更兴奋了,像是要死在他身上一样用力挺动着干瘦的腰。这些被伺候惯了的男人比女人还不懂男人,真把他股间滴淌的黏液当成了情动的yin水。 亚当不忍卒观。整个赌场的人却都直勾勾盯着摇晃着汗湿的橘发的美貌少年,男人们的裤裆都鼓起了大包,有人开始往更高额的牌桌挪动,更有甚者筹码都来不及换了,一把把钞票拍在荷官身上,边解腰带边向这边走来。 和客人肆意交欢的孩子成了赌场的活体广告。 “哈啊……不行了……”少年猛地绷直身子,前器和后xue同时潮喷,就这么去了一次。亚当打了个哆嗦,顶着熬红的眼眶,全副注意力都集中于藏在耳道里的隐形耳机。 指示声和人群的惊叫几乎是同时发出的。悬在心中的利剑顿时消失无踪,亚当长舒一口气,接过同僚抛过来的制服,慌手慌脚地套上让自己和周围的人区别开来,朝合体的二人走去。有人高叫一声“警察来了”,仿佛亚当携带了摩西一般规矩地分到两侧,目光齐刷刷汇聚在自己左胸的徽章上,亚当心头一热,愈发觉得责任重大。 尽管外界有变,男人什么都听不见,双目赤红,理智全失,只凭本能抓着少年耸弄,像只不知餍足的野兽,毫无技巧地侵袭着身下的美人。脑子里暴怒的喊叫声催促身体快点射精,可另一面是身下紧致而滑腻的极乐世界,咬得他舍不得轻易释放。男人紧紧锁住精关,低吼着猛力撞击。 “慢点……呜呜……”觉得自己的身子要被贯穿了,美人哀求地望着他,贝齿咬着红润的下唇,眼见要在人前去第二次了。 酥麻的电流窜过他的身子,下体开始有节奏地收缩,少年呜咽一声,xue道深处喷出大量热液,浇在男人的guitou上。男人浑身一颤,好像得到了鼓励似的更加激烈地鞭笞他的臀rou。 “不行!有人来了……”少年哭着求饶,不断累计的强烈快意产生高处坠落的失重感,又看到穿着警察制服的身影向这边靠近,恐慌又兴奋,难耐又刺激,“不要啊啊……救救我……” 男人面目狰狞,阳具顶刺着xue道尽头,一阵快速抖动,一股股温热浓稠的jingye冒出马眼喷射而出,猛地击打在花心上。 少年浑身痉挛,幼嫩的yinjing也跳了跳溢出几滴象征性的白浊,最后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在地上,直到一张执照怼上情欲蒙蔽的双眼,xue儿含着的阳具还在喷射。 男人清醒过来,边讪笑边后退,裤裆拉链都来不及拉就跑得不见人影。亚当叹了口气,搀扶起还如堕梦中的少年。 “你还好吗?” 男孩子晃了晃恍惚的脑袋,好不容易从不应期中回复过来,漂亮的小脸上还挂着高潮迭起的痴意。 他睁大蓝莹莹的眼睛看着亚当,用亚当听惯了的爱娇的语气说话:“原来是警察啊,我就知道……”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对话。和听他叫床相比,是全新的体验。亚当不动声色地反问:“是吗?” “因为你长得就像个好人嘛。”男孩微微笑了。 蓝色西服。修长的四肢和短短的黑发。深邃的鸢色眼睛。五官像用尺子量出来的一样均衡端庄。 “你的意思是不用手铐也愿意跟我走吗?和预想的一样,通过多次相遇加深了关系,完成任务就简单多了。”亚当放心地颔首,“你的名字是什么?” “中原中也。”少年白他一眼。 “你在自说自话什么呀?我这样子哪里走得了。”名叫中也的少年轻轻揉按灌得鼓胀的小腹,另一只手握住一瓣臀儿掰开,手指不由分说捅进被cao得又红又肿的rou花,顺着xuerou的纹路熟练抠挖,掏了一会儿,着急地往体内更深处探。碍于姿势不得法,那些黄腻的jingye非但没弄出来,还被推到更深的地方,样子很是窘迫。 他不爽地啧了一声,瞪着亚当。 亚当作出投降的手势:“你弄你的,我不打扰。” 中也腰肢弯得更低,rou感十足的臀尖正对着亚当,指尖撑开的媚rou都清晰可见,xuerou内部一圈圈蠕动,布满混杂着一缕缕白浆的黏液,和飞机杯商品详情图的横截面一模一样。 非常理解为什么男人都对这个屁股恋恋不舍,亚当口干舌燥,关注着状况百出的人群,一刻也不敢松懈:“请快一点,我同事快来了。” 手指又顶到了痒处。中也呜咽出声,戳着xue道深处的yin腺自得其乐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捡起方才交合时男人扔到地上的外套,擦了擦泥泞的下体,“不用抓起来吗,他们。” 亚当看着远方,没有回答他。 赌博机东倒西歪,牌桌也翻了,筹码和酒水食物散落一地,他屹立十数年的“家”竟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倾覆。循着亚当的视线,中也遥望sao动的人群,露出恍然如梦的神情。 “都结束了啊。” “结束了。你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带走吗?” 闻言中也跳进鹅绒被里,抱出一只陈旧却干净的小羊玩偶,看得出来被主人保护得很好。 “就带着这个走,别的都不要。”瞥见亚当惊讶的眼神,中也害怕地紧紧抱住小羊,生怕被他抢走,“没有它,我晚上睡不着觉的……” 眉眼间的春色还未散去,但中也的脸上鲜明地浮现出了把所有物当成好朋友来疼惜的天真,这是只有孩子才有的表情。 亚当真想流泪:“你可以带着它。” 男孩慢慢露出了笑容。 “警察先生,您真好心呀!”中也快乐地说。 亚当羞愧难当,觉得抬不起头来。 不,我不好心。亚当在心里说。 【2】 亚当回到警察署的时候中也早已做完笔录。 留守的前辈满面春风,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亚当你立大功了!任务目标不知从哪里学来一手易容术,差点混在游客里面逃走,幸亏有你的技术,不然真说不准能不能抓住他。” “总算我们能消停点儿,该轮到审讯部加班了。”亚当随声附和,眼睛搜寻着中也的身影。 司法机关通用的冷光照明把少年熟睡的身体映得惨白。中也盖着某个警官提供的大衣,睡在长廊并排放着的椅子上,嘴唇紧抿的半张侧脸藏进浅灰色阴影,怀里还紧紧抱着那只小羊玩偶。 想来他的确无处可去。亚当从调查的资料中得知,中也从小养在赌场,几乎没有出过门,加上年纪幼小,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类似情况的受害者先由同僚相互商量是否收养,没有结果再送去福利院。纵然中也的模样很是漂亮,做过皮rou生意的孩子怕是没人愿要的。送去福利院更是下下策,尝过出卖身体的甜头又缺乏家人管教,很有可能再次堕落。 如此一来,中也不就成了孤儿了吗? 他还这么小,两张椅子就够他睡得舒舒服服了,可偌大的世界连一个正当的栖息地都不能给他。 越觉得刺痛,亚当越逼着自己正视中也小小的身影。 一门心思追逐所谓远大理想,以为有朝一日世界的故障一定能够修复,就对近在眼前的悲伤坐视不理,年复一年沉溺于普通日常中,是危险的。 故意被中也的悲伤刺痛神经虐待自己,是否包藏了利用之心?亚当甩掉荒谬的的想法:“我带这孩子回家住几晚?” 难得有人自找麻烦,前辈诧异万分,怔怔地笑了几声:“啊呀,你真是好心!” 亚当走过去拍拍中也的身子。 “中也,我带你回家。” 最后一缕暮光消弭,夜色漆黑如墨。微风习习,缓解几分扰人的苦夏,一排排窄巷上空游荡着居酒屋的油烟味儿,攀附在建筑物上的霓虹灯光演绎着港口城市的喧嚣。亚当和中也混入步履匆匆的行人,暴走族的少年少女三三两两聚在路旁,看到亚当搭在小臂上的制服外套和警帽,嘻嘻哈哈地冲他们吐烟圈,比出蹩脚的敬礼手势。亚当回以点头微笑。中也走在侧后方一步远,拎着小羊玩偶小小地打着哈欠,见状嫌弃地撇了撇嘴。 亚当把他拽到身侧并排走。 “想吃什么?” “牛排!”中也眼睛亮了亮,口齿清晰地回答。 亚当掂量钱包的充实程度,沉吟:“可以。” 没有事先预约,他们在高级法餐厅靠近门口的位置坐定了。中也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瞪大眼睛看了亚当好一会儿,出人意料地开始熟门熟路地点餐。那目光里的好奇很单纯,好像在问亚当为什么纵容他,没有亚当熟悉的敌意和探究,令人十分舒适。 牛排很快端上来了。中也把嘴巴塞得满满的,含含糊糊地说:“喂,你不会自作多情以为把我救出魔窟了吧?我是那位大人的情人哦。” “那位大人很宠爱我。我说想吃牛排,他就把全横滨最了不起的主厨叫来给我煎牛排,还把我抱上膝头,亲手喂我吃。” 中也冲亚当竖起嘲讽的中指:“你们给我的条件太差劲了!” “很正常。像你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乍一脱离熟悉的环境都会有些不安。”亚当故意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惹来少年不满的嚷嚷。 “还想再吃一份!”中也摸着幸福充实的胃,呼唤服务生加餐,对亚当报以狐疑的眼神,“你的钱包受得了?” 毕竟是长身体的年纪啊,亚当感慨。 “想吃多少份都行。” “你们警察很有钱?” 无关紧要的情报告诉他也没关系。亚当难得打开话匣子:“警察本身薪酬不高,不过我有副业。” 中也恍然大悟:“那个什么技术……” “你听到了?是的,我学生时代专攻人工智能。”亚当矜持地点点头。 “专业和职业,差得有点远啊。”中也托着下巴,叉着盘子里切得稀碎的rou片,兴致缺缺,“为什么后来成了警察呢?” “几年前当警察的朋友因公殉职了。我想在刑侦领域推广AI技术,减少人类的伤亡。” 防止中也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亚当郑重声明:“我可没有被感情绑架,这是经过严肃思考和判断的选择。” “志愿保护人类拯救生命什么的,好酷啊!像少年jump里出现的剧情!”中也叫嚷道。 “……但是有点可怜啊。” 亚当声称未成年不许饮酒,佐餐酒弃置在桌上。中也的目光流向高脚杯底盈盈一水的浅金色,剔透玻璃上倒映出的蓝眼珠,宛如结了冰的湖面中最凝实坚硬的冰凌。 “明明都是人类,偏偏一部分人要比常人付出得更多一些什么的……” 亚当忽然有种直觉。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对中也来说至关重要,甚至可能左右他的命运。 首先,无论如何必须否定他的这一观点。 “不是的。”亚当深深望进中也眸中凝结的冰蓝,“生来比常人站得更高,就有义务比常人看得更远。” 【3】 回家一路上中也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回来了。”站进玄关,亚当响亮地喊道。 “你不是说你是独居吗?”中也话音未落,一个可爱的电子音接了亚当的话茬。 “欢迎回来。” 与此同时房间的灯光都亮了,空调冷气扑面而来,各处响起家电运转的嗡嗡声,整栋房子仿佛一瞬间活了过来。 “这也是AI吗?”中也享受着一整天舒张过度的毛孔收缩起来的宜人,懒洋洋地问。 亚当的目光温柔地转向鞋柜上的全家福:“是我母亲研发的智能管家。” 照片里笑容灵动的小个子金发女性,有着和亚当如出一辙的鸢色眼睛。 中也不再说话。小孩子的兴趣总是有一出没一出,亚当也不介意,催促他洗澡,去客卧铺好床单和被子。 “亚当——我没有衣服穿——” 对了,忘记买中也要穿的衣服了。身高相差太大,他大部分衣服中也穿不下。亚当懊恼不已,翻出学生时代的旧衬衫赶去浴室,顺手把中也换下的警察署临时准备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 门开着小缝,源源不断渗出乳白色水汽,隐在磨砂玻璃后面的倩影听到他匆匆的脚步声,吃吃地笑起来。亚当站得远远的,伸长胳膊把衣物举到中也眼皮子底下。 一伸手就能做到的事,中也偏要探出半个身子,猛然推开了门,一团模糊的rou色光晕猝不及防滑入亚当的视野,湿漉漉的裸体播散着袅袅热气,离得近了看更像玉石,若有若无的沐浴露香味被体温暖热了,显得暧昧而色情。 绽放着惊人的美丽的那喀索斯的倒影。中也定定看了他一眼,无形间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似的会心一笑,接过衬衫。 亚当困惑极了。听见中也意味深长的话语“男友衬衫啊,还以为有多正经,这不是很会玩吗”,不知该作何表情,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僵着脸回了卧室。 他开始怀疑收留这个孩子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了。 中也趿拉着拖鞋,亦步亦趋跟在他屁股后面。应付紧急情况却无意间达成男友衬衫成就,里面完全真空,rou欲的身体在薄布料下隐隐透出rou色,走动间残留红痕的秘处若隐若现,勾人而不自知。 漂亮得和妖精有一拼的孩子软声道:“我和你一起睡。” “不行。你去客卧睡。”还以为吃饱了能消停点,结果又来耍小把戏。亚当把住门把手,坚决不让中也进来。 中也眨眨眼睛,狡黠一笑,一只脚卡进门缝。亚当怕把他弄伤了,下意识敞开了门,中也趁机钻进去,三步并两步扑进柔软的被褥里。 亚当轻轻拽他的胳膊,连声哄他好孩子,中也也不肯从床上下来,扭着小臀儿哼哼唧唧,蹭散了衬衫下摆,嫩得能掐出水的阴部和腿根毫无阻隔地挨在亚当每天盖着的被子上。 拿这孩子毫无办法,亚当在心里无奈地叹气,摆出大人的架子恫吓道:“小看我吗?别忘了我也是能欺负你的大人。” “那就来嘛!”中也弯起眼睛,两腿夹着被子的鼓包前后动起腰来,亚当从来不知道男性的腰也可以那么柔顺灵巧,“是你的话,可以欺负我喔。” “cao我……你也很想的吧?”眸中氤氲的水雾满溢而出,沾湿睫毛,几缕橘色发丝衔在唇瓣里似含似吐,中也掀开衬衫,纤弱指尖乱七八糟掐着稚嫩的rutou,粉红色嫩茎娇怯怯地冒出腿间,难耐到快要哭泣的样子。 做什么样的表情和动作能引出男人的精虫,中也了如指掌,没有谁比记事以来就混迹于床榻的中也更熟谙情事了。打一照面中也就猜到眼前的男人是个处男,先前是离得太远才被他逃脱,没有理由再失手。 亚当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发sao,用被子自慰。 “算了,我去客房睡。” 被那目光洗礼的自己好像分外丑陋,中也眼眶一烫,现在是真的要哭了,倔强地咬了咬嘴唇止住泪意,扑向冷静自持的警察先生,不知疼痛似的死死扒在他身上,盈润的大腿rou压向亚当的腹肌。 亚当第一反应兜住中也的屁股不让他滑倒在地,出于好心的动作却使中也的私处更加贴紧自己的胯间。 男人的那里,怎么可以这么软……亚当心神一荡,察觉自己的贞cao将将失守,慌忙推拒中也缠上来的上半身,可中也的大腿还紧紧盘在他的腰上,被无情推开也只是上半身往后一翻,又被吓坏了的亚当捞回来。 亚当撑着墙壁,气喘吁吁地休息了一会儿,大步走到床边,撕下身上的中也按在床上用被子裹起来。 “好孩子,别闹了。”亚当擦擦额角的汗珠,见中也趴倒装死,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迈向大门,整个后背毫无防备暴露出来。 上一秒还乖巧无比的中也猛地窜出被子,一把揪住亚当的领子往后拉,亚当脚跟一滑,和中也一起倒在了床上,中也顺势跨上亚当的腰,得意地笑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做你呀!” 气急败坏的男声和甜美的童声交织,亚当和中也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扭打起来。 就在拉扯不清的关头,灯啪的一声灭了。两人不约而同僵在了不期而至的黑暗里,愣愣地盯着虚空中大约是对方脸部的位置,谁也没有撒手。 “电闸跳了?”亚当镇定作着判断,“不对,是统一停电,外面都没有光了。” 屋内屋外所有人造物被暂时剥夺了生命。漆黑无声的真空里月光腻滑如水,将中也身上魅惑的色彩荡涤一空,唯余眼中冰蓝通透,类似某种昂贵的无机物,千古不磨。 一瞬间亚当丧失了斗志。 “行了,赶紧去睡吧。” 中也娇媚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来zuoai嘛。不会让你负责的。” “不行,我是警察,你又还没成年。”亚当心平气和地重复自己的立场。 “现在说这种话不是太晚了吗?”中也垂下眼皮,戳戳亚当的胸肌,“其实,赌场的人给我下了一种药,一天不和人交合就会爆体而亡哟。”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凛然又聪慧的的警察先生压根没考虑受骗的可能性,看在中也眼里甜丝丝的,“那些人真该死,你还这么小……明天我们去补充笔录,争取给他们加刑!” 中也小心控制情绪不让亚当发现异样:“先对付过去今晚再说。” “做吧,我们。” 较重的冷气溜出门与地板的缝隙,热空气由上空缓缓降落,再度猖獗起来。中也还是没有下床的意思,坚定不移黏在亚当胯间的两瓣rou滚热撩人,臀间有什么湿湿黏黏的东西沁入内裤的布料,唤醒亚当楔进少年腿心的性器。中也碾了碾臀,让结合部位的湿意掺入自己的体温。 亚当摸着焦干的喉咙,颓然歪过头去。 这是变相允许更进一步。中也自顾自解读亚当的肢体语言,掏出臀下肖想已久的roubang,后者几乎是在握进中也手中的同一时刻勃起挺硬了。 “好烫好硬,颜色也很漂亮……”中也丝毫不掩饰眼里的痴迷,捧起整根尺寸傲人的器具,舔舔唇瓣,撩开颊边碍事的头发,俯身吻上亚当流着清液的铃口。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触觉不甚明晰。只是这种程度应该能保持理智……刚这么觉得致命的柔嫩就微微顶进铃口的凹陷,紧接着嘴唇覆上来用力吮吸一口,尿道里的腺液连同铃口内的嫩rou都差点被吸出来,亚当的脑子轰的一下炸了。 那是中也的舌头。 中也扬起稚嫩的小脸,张嘴展示舌尖上已有一丝浑浊的液体:“知道这个白白的是什么吗,是jingzi哟。可以让人怀孕的东西。” “很想让我怀上吗?”中也尚不明显的喉结轻动,口中的前液咕啾一下吞进肚子,媚眼如丝,“放心吧……警察先生的一番好意,我会好好存进体内的。” 亚当这才明白自己对那男人所说的“又美又sao”理解还太浅薄。 脑海里不由自主滑过可怕的念头,“把这个荡妇任何可以cao的地方cao烂,让他再也不能勾引别人”。 在这一点上,说不定中也和他想的一样。中也的反应更快,扶正亚当完全勃起的性器抬臀骑住,让roubang顶端抵住早已湿润不堪的rou花,急急坐了下去。 rou体因为重力急速下坠,不到一秒钟内壁的每一处敏感点被guitou的棱角和柱身凸起的青筋接二连三碾过,两人刹那间同时达到了高潮。 整副rou体都交付给了极乐,中也一口气没喘过来,爽极了的尖叫闷在喉咙里,脑子一片空白甚至产生休克的错觉,回过神来的时候趴在亚当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嗬嗬粗喘着,交合处和紧贴的小腹、胸口之间糊满温热的精水。亚当也去了,脸上是和中也相同的失神。 但是体内射过一次的roubang居然又急速胀大起来,在滑出体内之前完成勃起,牢牢撑开因高潮紧缩的肠壁。 “啊,射了……警察先生果然是处男。”身为个中老手的自己怎么会刚被进入就达到高潮,中也觉得奇怪,但是没时间细想了,和这位警察先生的博弈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他促狭地挑逗着这个生涩的男人,“害羞了?没关系啦,男人初次都很快的。” “糟糕,jingye都流出来了,好浪费……”中也蘸取股间亚当的jingye,抿入唇间细细品尝,“接下来要更深地中出我哦……把我搞到怀孕……” 亚当按了按昏昏沉沉的脑袋,冷眼看着这个口口声声说想怀上自己的孩子的少年。中也正娴熟地提臀轻轻taonongroubang,缓和过于刺激的快感,看来他不是第一次给人破处。 亚当钳制住中也上下颠簸的腰肢,苦闷地开口:“解药什么的,做一次就可以了吧?可以停下来了吧?” 中也愣了一下,嫣然一笑。 “骗你的。” 亚当感到胸腔里一个坚硬的东西碎了。 “插进来了,就不能反悔了。” “我可没有陷害你的意思。”迎着亚当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也笑得很坏,“只是对你这样稳重又克制的男人有点感兴趣。” “你知道吗?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和你做,夺走你的童贞,看到你失去理智的样子……这就是一见钟情吧!”中也趴下来舔吻亚当的胸肌,观赏他因无法停下的快慰而狂乱痛苦的表情,“怎么样,未成年xiaoxue的感觉不错吧?” 这个小恶魔! “亚当的鸡鸡,好大、好棒……这个size在那里半年都吃不到一次……”贪婪的甬道少有地被满满当当地填入,就连最深处的结肠都被饱胀坚实的guitou撑满,中也抚摸着被顶到鼓起来的小肚子,快乐地哭了,“呜呜……被警察先生的警棍惩罚了……” 中也本就生的极美,说话又媚声媚气,随便哪个男人听了都要酥掉半边身子,亚当浑身燥热难耐,几次三番想要主动侵犯,好不容易才忍住。 “不要生气啦!我确实有很严重的性瘾,几个小时就又想要了……”中也向后扶着亚当的膝盖支撑身体,腰肢弯出极度妩媚的弧度,疯了一般甩动着被卵袋拍红的小屁股,两只微微隆起的小奶子也一颤一颤的,“不让我zuoai还不如让我去死呢……嗯嗯……” 在他身下仿佛没了生息的亚当突然动了起来。 胯部上挺的频率刚好和中也下落的频率一致,中也被掐着腰重重掼在了roubang上,戳击yin腺的力度几近捅破他的肚子,尚在不应期的身体只能抽搐着,软软地歪倒了。 亚当把中也翻过去,掐着他的后脖颈掰开臀rou,磨了磨会阴便挺身而入。后入的姿势方便亚当把玩中也那两只挺翘的乳,鲜红坚硬的乳珠夹在指缝间用力拽着,像拽着骏马的缰绳一样。 男人哑着嗓子喃喃:“不要说什么死不死的……” 这下亚当一定会惩罚他了!往后要承受怎样狂暴的性爱,看不见亚当的中也恐惧又兴奋,xuerou一个劲儿挽留不断撤出体内的roubang:“xiaoxue呜呜……要被cao烂了……” 但是环在身前的两只手并没有殴打他,反而把他紧紧抱住了。脊背被石板一样强健的胸肌笼罩了,中也害臊地缩了缩身子,又被亚当拉住胳膊,不得不挺起。亚当爱怜地轻吻凝固牛乳一般光滑白嫩的脊背,浅磨深顶方才记住的能让中也舒服的地方。 身体正在缓慢而稳定地发热,中也满心忧虑,咬紧的唇泄出一声短促的低吟:“哈啊……你好奇怪……” “哪里奇怪?” “哪里都奇怪……你不应该……”中也双颊酡红,低头埋进属于亚当的枕头,鼻端是他清新的气息,胸部是他温热的触感,体内是他炽烈的捣弄,耳边是他安定的呼吸声,整个人酥软如绵,就像阳光下的冰激凌,马上要被融成一滩奶油。 亚当像大海淹没了他,温柔而沉重,不会给他过分压力又叫他逃无可逃。中也是一只误入海岸的小猫,被缓慢迫近的浪潮追逐着,逐渐耗尽气力放弃抵抗,直到被浪花一口吞没卷进海底。 好舒服……不是只顾着自己爽乱插一通,不是猛烈攻袭敏感点以他泄身的媚态取乐,也不是欲擒故纵故意不满足他逼他下跪求饶……这样的性爱中也还从来没有经历过。 这只是抽插间隙滑过大脑皮层的无数想法中的一个。容不得他困惑,抑或是和那些男人做比较都是在侮辱好心的警察先生,中也没有使出风月场上的装模作样,用心体会rou体内部一点点变化的感受,追随本能一声声低泣着。 “别哭,别哭……”泪水打在亚当的手上,亚当捧过中也的脸颊,小心翼翼拭过他眼下的泪痕,努力不让手指碰到中也眼睑的黏膜,“弄疼你了吗?” 中也摸着一阵阵抽疼的心脏,被亚当眼中的东西刺伤了。 亚当眼中是他不曾得到过的,尊重与善意。 啊啊,我懂了。中也想。 “讨厌……都怪警察先生太温柔了……”中也哭得一塌糊涂,连自己哭皱了的脸会不会丑也不在乎了,“不要搞得好像我是什么重要的人一样,我只是一个婊子而已……” 这话显然没有得到对方的认同,被当成了孩子赌气的话,亚当继续寸寸往中也花xue深处推进,抚摸着中也光裸的皮肤,像在抚摸一只小猫。年长得多的男性,手也宽大又温暖。中也被抱在这样的手里,渐渐放松身体,紧锁的眉头也松开了。 一味追求疼痛,渴望被粗暴对待,但是一旦受到正当的爱抚和亲吻又手足无措地哭了。没有性经验的亚当也看得出来,这孩子是没有被人认真疼爱过的。 记事起就在zuoai的这些年里,从来没有一个人温柔地抱过他吗? 浮动在心头的情绪,不知该说成想要爱他,还是想要他懂得被爱的滋味更好。亚当所有神经末梢都在感受着中也,感受着这具身体每一秒的渴望,再采取相应行动。 满足不了过度交合而不断提高的快感阈值而死,亦或是精血耗竭而死,中也以为这就是自己的结局。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于是拼了命地索取性爱以求速死。现在分明爽到了极点,每一寸空虚都被彻彻底底填满,营造出来的快慰不是先前任何一次可以相媲美的,令他愕然的是,其中偏偏没有如坠地狱的心惊rou跳。 他好像被这个人的怀抱接住了。 在这个人的怀里,也许能够得救。 中也被roubang磨得阵阵发颤,柱身怒张的血管摩擦着rou膜,guitou一下接一下撞在鲜嫩的花蕊上,发出了yin靡的声音。 说不出话了。意识即将飘然而去,眼前噼里啪啦绽放着五颜六色的焰火,中也竭尽最后的力气扭过上半身抱住亚当的脖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任性了……救救我!” 亚当没有挣脱,顺从中也的心意射进体内。在没有空调的夏夜zuoai,两人都出了一身汗。中也翻到一边,叉开双腿,被jingye冲刷的余韵还残留在xue心,抽搐的rou花一股股吐着白浊。 “亚当,我喜欢听你说你的故事。” 中也闭着眼睛,声音里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我十五岁了,还没有读过书,上过学。我没有梦想,在你告诉我你的梦想之前,我连梦想是什么都不知道呢……这么奢侈的东西,以后我也不会再有吧。” “但是你的梦想很可爱,很帅气。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帅气的东西。” 空气流动微小得好像静止了似的。中也静静地诉说着,静出一股死气。 “就让我用这种办法在你的梦想里占据一个位置吧。” 这悲伤太过庞大,自称可以共情都是亵渎,他只能干巴巴地献出自己拥有的东西。亚当勉力支起身体,按住中也窄瘦的肩膀:“……我可以供你接受好的教育。” 中也洁白的牙齿在黑暗中闪烁着光亮,亚当猜他是咧开嘴笑了。 “这算什么,痴人之爱吗?” “那是什么?” “真是够了,好歹对你一半的大和血统负些责任吧!”抛出的梗摔在地上,中也垂着脑袋灰心丧气地说,一下一下揪着枕头的边角,额前发丝的遮掩下看不清表情,“反正,我不想留下来,这里又不是我的家。” “明天我就走。” 也就是说,他接下来说什么会决定中也以后的去留。 亚当紧张地绷直身体。他这才有把这少年的命运握在手中的自知了。前半生都在和程序打交道,自问游离于人群之外、一只猫都没养过的自己,没有本事为一条年轻的生命指明道路。 他固然不是好的选择,但这朵在瓶塞爆出的刹那诞生于曼妙香气的泡沫,也会随着酒液的倾没消散于人世间。 我得接住他。亚当对自己说。 亚当拼命做着深呼吸,第一次恨自己的笨嘴拙舌。 “为了活下去,为了吃东西,做出什么都不可耻,努力活着的中也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但是。”亚当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液,“这个世界的担子太沉重,一个人是负担不了的。” 亚当通透的声音仿若玻璃穿破了月光。中也听着,眼睛很久才缓缓眨动一下,如同一只机警的小动物竖起耳朵倾听来自远方的异响。 “担忧一时鲁莽摔下悬崖,不知不觉间舍弃其他,选择最稳妥的路径,错把脚下这条路当成命中注定的路。这条路并非绝不可能通往幸福,可是中也,你的人生还很漫长,会遇到远比你想象得多的选择。没尝过红酒就选择香槟,不是太可惜了吗?”亚当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流淌在房间上空,“就算是我的请求吧。以后,我也想听听你的故事。” “一脚踏空也没关系,我会接住你。” “你也是经历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选择,才成为警察,把保护人类拯救生命当做自己的使命吗?”中也用着自己本来的声音,属于孩子的天真烂漫的嗓音,一口气说了一连串不知多少个“很多”,露出一副可以说是刚出生一般的无垢的表情。 “是的。”亚当松了一口气。 “那好吧,我不走了,这可是你求我的哟。”中也俏皮地冲他wink,“话说回来,为什么忽然愿意和我做了?” 亚当茫然了一秒,明白中也说的是刚才的事。 “因为听到了。” 中也奇怪地重复:“听到了?” 亚当戳戳中也的左胸口。 “这里,嚷嚷着‘想要被爱’,好吵。” 中也呆呆地张大嘴巴,脸蛋慢慢红透了。 “搞不好我真的会爱上你呀!”伶俐躲过亚当意图更多抚摸的手,中也翻身下床朝门外跑去,还不忘带上他的小羊玩偶,“但是既然要收养我,你就是我的哥哥了,可不能再做那种事了,我去客房睡!” 亚当目送中也狼狈逃跑的背影,露出甜蜜又无奈的微笑。 收留这个孩子,一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