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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了,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好一点,是不是有人给他买过药。 贺程程第十次叹气的时候,卞香香终于忍不住把她盆里戳得外壳粉碎的茶叶蛋拿过来,说:“你干嘛啊,不爱吃就给我嘛,瞧你浪费的。” 黄珊笑嘻嘻的,说:“程程一定是对某人牵肠挂肚了。” 宋恬端着面碗喝下最后一口,摸着肚皮说:“附议。” “……”贺程程咬着筷子,想了一会儿,说:“香香,你们一会儿自己回去吧,我出去有点事,要是看到教官,我会跟他请假的!” 卞香香一口咬了大半个鸡蛋:“你干嘛去啊?” 贺程程把面前一方桌子清理干净,端着碗站起来:“有点事。” 贺程程将碗筷送去回收点,立马出了食堂,往教官所在的宿舍跑。她已经想好去找他们领导,把昨晚的事情从头到尾好好说一遍。 虽然她挺担心他们提及他俩关系时,她可能会因为过分熟悉而卡壳,但是跟玷污一个好人的清白跟侮辱一个军人的荣誉相比,这些又不算什么了。 可是宿舍楼外有庄严肃穆的卫兵站岗,贺程程跟他说了半天,被告知如果没有内部人员来接,绝对禁止进入教官宿舍。 可能来接她的人在里面关着紧闭,这不是一个尾端闭合的死循环吗? 身后忽然有人喊:“贺程程?” 贺程程扭头去看,是经常跟关戎一起的那位教官,朱天龙。 朱天龙有些纳闷地朝她看:“你怎么来了?” 贺程程如见救星,说:“朱教官,你能带我去见你们首长吗?” 朱天龙怔了下,笑起来,说:“首长那么重要的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贺程程一下把头低下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青石板看。 就在朱天龙提出送她回去的时候,女孩突然将头重新抬起来,澄清的眼睛如洗后的天空,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贺程程垂下来的手,拨了拨裤缝,一字一句十分认真地说。 “朱教官,请你务必帮忙,因为,我有很重要的情报要告诉首长。” 朱天龙:“……” 这孩子,电视看多了吧? 第15章 朱天龙听完贺程程的话后, 眉心都拧成一个“川”字了。他迅速走到卫兵那,说了几句什么, 回来的时候向她一招手:“走吧, 进来。” 贺程程答应着,小跑跟上。 朱天龙路上有几分埋怨,说:“你既然看见了, 当时怎么不站出来, 现在都已经结案了,关戎也领了处分, 是不是太晚了啊?” 贺程程频频点头:“是我不好。” 心里其实别扭着呢,还不是关戎一直要她藏着不许她出来。要是那时候追出来就好了,要是那时候跟着纠察过来就好了。 可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贺程程说:“……我那时候, 有点害怕。” “邪不压正,能有什么好怕的,弄成现在这个局面反而难办。”朱天龙跟关戎的情谊果然深厚,突突突地说得贺程程一阵难堪。 宿舍楼里都是一帮十几二十岁的大老爷们,刚刚吃过饭不久,两人成列三人才成行地在路上走, 猛地看见一个女生过来, 都挺新奇。 附近没有纠察也没有领导, 一帮血气方刚的男孩们朝着朱天龙挤眉弄眼:“老朱有点厉害啊, 不打算给大家伙介绍介绍吗?” 朱天龙几个惊涛掌给排开了, 跟一边贺程程道:“别害怕啊, 都是开玩笑的。首长昨天来的,现在也不知道在不在办公室,反正碰碰运气吧。” 贺程程一颗心都记挂在关戎身上,没有多余的心思寄放在其他人那里,追在朱天龙后面问:“你们首长是什么干部,叫什么名字?” 朱天龙没来得及回答,两个人正通过一楼过道的一间学习室。这是通往副校长钱厚生临时办公室的必经之路,但他一时没想到,这也是通过关戎禁闭室的必经之路。 贺程程只是随意往门内看了下,就愣在当场。里头的人原本正低头一笔一划抄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跟人对上视线的一刹那,一下猛地站起身来。 关戎长手长腿,桌椅像小了一号,这会因为他的莽撞弄得东倒西歪。禁闭室内陪着他的一名纠察吓了一跳,手里的书放下来,问:“关戎,你干嘛?” 关戎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外,门外的人也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他一夜没有合眼,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没有洗漱,原本干净的下巴已经冒出青色的胡茬。他整个人都有些乱糟糟的,带着一点点颓废后的慵懒。 贺程程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他,记忆里,还是他带着贝雷帽,吹着小海螺时的神气劲儿。人前很礼貌,人后很嚣张,白眼翻得黑眼珠都看不见,说她是童养媳。 长大了,也一点不消停,因为一点小事就跟她发脾气,有时候她都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惹到他,偏偏他就是永远占着理地欺负她,从来不肯让着她。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种人啊,可明明这么可恶了,看到他这样也还是会很难过。 贺程程只看过关戎耍威风时的样子,只看过他高高在上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可没有人告诉过她,这样骄傲的人也有委屈的时候。 没有人能永远随心所欲,哪怕是关戎,也要在军营里接受磨砺。如果偶尔忙得连饭都吃不上,就会受到胃的惩罚。 关戎将笔往桌上一掷,气势汹汹的,似乎是要走出来。纠察察觉出来,一把把他拽回座位,按他坐下,又反手将门关上,“砰”的一声。 贺程程被这阵气流推得闭了下眼。 朱天龙催促道:“看到有多惨了吧,这才刚开始呢,等军训结束回到学校,还有他受的。” 贺程程慢吞吞睁了眼睛,眼眶红了。 心里是酸唧唧的难受,可当贺程程看见当天在的“首长”后,心头翻滚的那点难受劲就被另一重情绪所打破了。 贺程程原本是想假装和这个关教官不熟的,毕竟一对青梅竹马单是听起来,就是愿意为对方肝脑涂地的。她怕自己的证人证言不够有力,也怕跟关戎的关系成为他新的污点。 可哪里就那么巧,钱厚生作为一个知道她和关戎所有苟且,不对,是过往的自己人,从一开始就挑战了贺程程早已想好的坦白方案。 钱厚生看到贺程程也颇为意外,让朱天龙出去后,笑着看向贺程程道:“我说他大晚上的不训练,为什么要请假出去呢,原来是为了你这小丫头。” 贺程程实在是不好意思,将刚刚进门前特意戴上的帽子拽下来,两只白嫩嫩的手抓着搅了搅:“……他不是为了我。” “那你说他干嘛不好好带队,非要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