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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奶奶扔在了集市之上。幸亏佟嫣然从小便记得路,愣是一个人摸回了家,在集市上等到天黑,又一个人走了半夜,她敲响家门的时候已经是黎明了。 她永远记得那个时刻,她抬头看天,早霞遍天,天是亮的,红的,但她一直敲门,一直敲,一直也没人出来开门。她会永远记得这个时刻,是因为,就在这个时刻,她第一次看见王叔。 他说,你跟我走,我永远也不会丢下你的。 想着,想着,眼泪便止不住地从麦芒的眼眶里往外蹦。 铎尔衮担忧地抱紧麦芒,像小时候那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不哭了,不哭了,王叔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我没事儿,哭出来,心里便好受了许多。”麦芒趴在铎尔衮的肩上,泪珠挂在脸上,“我父亲他并没有不要我,是吗?” “嗯,他一直在期盼着回家,看你到底长成了什么模样呢。”铎尔衮回道,声音越说越低。 麦芒被他抱在怀里,自是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心情的低沉。这......佟嫣然的心结解了一个,不会是又扯出了铎尔衮的心结吧。一个人为自己而死,就死在自己眼前,心里总归是不好受的吧。 麦芒趴在铎尔衮的肩上,顺势也伸出小手,轻轻地拍铎尔衮的后背,“王叔你不要难过,我小时候便听奶奶说过,父亲最是敬仰你了,能救你一命,父亲心里一定是满足的。” 小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满满的关切,铎尔衮只觉得心里暖暖的。那么小的时候,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肯出来,还能记得奶奶说过什么? 铎尔衮回道:“嗯。”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二更~ ☆、王叔在下(6) 麦芒趴在铎尔衮的肩上,与他这样“亲密”地抱着。觉得,现在也许就是戳破那层膜的好时机。 “王叔,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麦芒附在铎尔衮的耳边低声道。 “好。”铎尔衮应道。 麦芒刚要激动,便又听铎尔衮补充道:“我答应过你的,绝不会把你丢下。我还要亲自为你挑一个如意郎君,看着你出嫁,看着......” 麦芒...... 屋顶的房梁处。 厉风窝在上面,其暗卫手下谷宇也刚刚落在其上。 谷宇朝厉风打手势:外面刚给王爷送来了一封急信。 “说”完,从胸口掏出信递给厉风,厉风接过,藏进自己的胸口。 正事解决,二人便一齐窝在房梁上,看着下面抱在一处的两人。 谷宇:他们这都抱多久了? 厉风双手一抱,沉默,不回手势。 谷宇越看越困惑,还是忍不住问:他们到底抱在一处说什么呢? 这距离,这声音,像他一样的常人自然是听不见的,但厉风不同,天生的禀异与后天的训练,使得他的耳朵就与那传说中天庭里的顺风耳一般灵敏,定能听得清清楚楚。 可厉风就是不瞧他,两只眼睛净盯着下面,感觉是......听得正开心。 谷宇心里更是如挠痒一般难受了,再望向下面,摄政王与佟小姐紧紧相拥,倒有些像戏文里说的才子佳人......呸,这想法一出,谷宇顿时觉得是自己的肮脏玷污了摄政王,忙在心里道,王爷,对不起,对不起。 “厉......”谷宇惊慌出声。 这种时候,厉风怎么突然从房梁上掉下去了,不,是飞下去了? 底下,麦芒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王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 喜欢你这三个字噎在喉咙口,“嘴巴”怎么也吐不出来。 还是原身的遗念? 麦芒还没来得及深思,便突见一人从天而降,惊得一抖。毕竟,在这种微妙的时刻突然出现外来人,还是件挺可怕的事情的...... 铎尔衮当即厉喝:“厉风,你怎么回事!” 厉风落地,跪倒,“是属下思虑不周,还请王爷责罚。” “行了,过会儿你自己去领罚吧。” 麦芒从铎尔衮的怀里钻出来,看向跪倒在地的厉风。 厉风应:“是。” 这样子,这音儿里,她怎么愣是听出了小孩子吃不到糖的委屈之感呢。如此一想,麦芒忍不住就噗嗤笑出了声。于是,铎尔衮与厉风都疑惑地看向了她。 麦芒:“......王叔,你就不要责怪厉风了,他定是有急事找你吧。” 铎尔衮转眼看向厉风。 厉风从胸口处掏出信,站起身,走至铎尔衮身边,双手呈上信件,“有一封给王爷的急信。” 铎尔衮这边刚接过信,厉风又道:“属下这就自行去领罚。”转身便走。 铎尔衮忧虑......他最近是不是太宠着这帮小子了? 麦芒尽力绷住嘴角的笑意看着厉风。 厉风转身时向麦芒瞄过来一眼,这一瞄眼,似乎是将她的小心思都看透了,就像是......晓得她刚刚要说什么似的。 麦芒下意识紧张地抿住了嘴唇。 铎尔衮打开信,草草地扫了个全眼,便也将它收入了怀里。 厉风个混小子,这的确是急信,但也绝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骇得他还以为是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情呢。 铎尔衮在床沿上看信,麦芒已经收了枕头躺了下去。铎尔衮回过神时,便看到躺好,一副随时准备就寝的样子的麦芒。 刚刚不还有话要说的吗? 铎尔衮问道:“嫣然,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麦芒挤出明媚的笑容,“王叔还有事情便去处理吧,我有些困了,便先睡了。” 铎尔衮:“......” “对了,王叔出去的时候顺便帮我把那小烛火也给灭了吧。” 铎尔衮:“......好。” 铎尔衮吹灭烛火,摸黑出屋子。 永远地在一起,嫣然刚刚想说的...... 厉风都察觉出来了,他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 他停住脚步,有一瞬间,甚至有上前再掀开那纱帘的冲动。不,不可以,她是自己好兄弟的女儿,佟兄托自己照顾于她,自己又怎么可以有这样污浊的想法! 以自己的年龄,做她的叔叔才正是合适。 铎尔衮深吸一口气,却又觉得这空气里也带着麦芒的味道。终究,他还是不大平稳地迈开步子,出了屋子,关上了门。 嫣然定是整日被自己困在府中,没什么与其他男儿接触的机会,才会有现在这样的想法。等过两日空了,便设上个宴会,将京城里合适的佳俊男儿都请来,让麦芒好好挑挑,挑个好的,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