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被按住痛打,废帝威胁要跟发妻再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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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已深, 即便是正午时分,日头高照,也减不去风里那一阵渐渐刺骨的寒意。 萧存机整理好庶务,起身去了代邑殿,走到宫门口时,一柄铜身双耳的烛台被扔了出来,她闪身避过,旬空腰间微闪,眼看着佩剑又要出鞘。 “无伤大雅。”她抬手阻止,随后上前亲自捡起了铜身烛台。 这东西乃是前梁留下来的旧物,成色虽不至上品却十分耐用,赵国立朝以来国库时常空虚,因此在这些细碎的物件上并未挑剔。 赵王宫也直接是在梁王宫的基础上翻新的,除了新人换旧人,一切俨然。 她走入殿中,将微微刮花的烛台放在案上,一阵熏天的酒气袭来,萧存机不自觉皱了皱秀致的眉头。 司徒筥醉醺醺地倚坐在床榻边上,半垂着眼帘,浑浊的眼睛透出几分见着光亮的不适。 听闻她进来,也只是懒洋洋掀起一线眼皮,打量着她,目光中充斥着浓郁的不屑和厌恶。 “皇后…怎么有心情光临寒舍?” “放肆!司徒筥,你一个前朝废帝,竟敢对当今圣上不敬,简直胆大包天!” 萧存机还未开口,她身后的旬空便已怒喝出声。 他看不惯这个混账已久,若非萧存机拦着,早就提刀剁了他的脑袋。 他从八岁起就当了萧存机的贴身暗卫,当年汴梁城破,皇室满门被灭,他跟随公主去了西郊才意外捡回一条命。 后来公主嫁给司徒宽,他再不便留在她身边,就跟随霍韶去了边关,霍韶战死后,萧存机被忆起旧情的司徒筥接回了后宫,他便追随着她由暗转明再度当起了她的侍卫。 在他心里,公主皎若云端月,又岂是司徒筥这等腌臢货可伸手染指的? 他也配! 萧存机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赵王,你的封地肥辕昨日有人起兵谋反,此事你可知晓?”她开口。 司徒筥闻言只是冷哼一声,幸灾乐祸道:“怎么?现在出了事就想起我了,我告诉你,如果是真的是我主使,我不仅要让他们造反,还会亲自打开通天宫的大门,让他们赶紧进来,省得某些人做了戏封了地就把人关起来一有脏水就往上泼!” 这话听着倒是他的风格,司徒筥被关在宫中的确不太可能与外部联系,萧存机挑了挑眉头。 看起来他也并不是很清楚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否则怎么会上赶着挑衅于她。 萧存机沉默了片刻,随后点点头:“赵王此话有理,但毕竟你还未与朕签下离绝书,朕最近忙于朝政之事,后宫虚空,若是就这么放你回封地,朕的后宫怕是连个可以伺候的人都没有了,”她勾唇,笑得温柔:“岂不可怜?” 旬空睁大了眼睛,似乎没有料到这般无耻的话可以从萧存机的嘴里说出来,耳根处涨得一片通红。 司徒筥则是勃然变色:“后宫?你一个女人还妄想开后宫!萧存机,我看你是当了皇帝就飘了,你丈夫还没死呢,就想着要水性杨花红杏出墙吗!” 萧存机轻飘飘地瞥他一眼:“朕是君王,后宫之内就算美色云集又何足为奇,赵王也做过皇帝,理应清楚为皇者,三千颜色多寡正是干系着帝王之尊。” “更何况,时至今日朕的膝下还未有继,你信不信只要忙过了这阵,等那群文官回过神来,便有大选的奏折如云般垒在朕的案前。” 他愤恨地盯住萧存机,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你这个荡妇!yin妇!” 萧存机淡定摇首,并不把他的辱骂放在心里:“若说yin荡朕可比不上赵王,” 她怪道:“说起来,这些年赵王享用过的美人佳丽没有几十也有上百了,怎么时至今日还只有一个世子承欢膝下呀!” 司徒筥年过而立,这么多年只有刚及冠时的通房宫女为他诞下了一子,早已不是秘密。 “哦对了,不单只有世子,还有一只状若狸猫的公主,可怜那公主小小一只,甫一面世便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下令坑杀,你说,她在九泉之下,若是见着你这个做父亲的,会不会蹦起来咬死你呀?” “你——你闭嘴!”司徒筥猛地站起身,踉跄两步,险些跌倒在地。 萧存机叹息一声:“瞧你急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有多在意那位小公主!”她掏出袖间一封纤薄的信纸:“知道这是什么吗?” “看你的样子应该也不知道,朕直接告诉你吧,这是你唯一的儿子在肥辕聚兵谋反的讨伐檄文,他千里迢迢寄来求助信,意图让官复原职的司徒增跟他们里应外合,反梁复赵,谁曾想,他们刚到晋南,便遇上了玄甲军,一番交战下来,他损失惨重,被当场捕获。” 萧存机慢悠悠道:“你猜,那玄甲军的首领会如何对待一个曾坑杀他们六万兵士的仇人之子?” 司徒筥的脸瞬间苍白无血,他颤抖着手将那张信纸夺过来,抖索的指尖仿佛筛糠一般剧烈,随后沉寂下来: “你想要什么?” 萧存机没有直接让人就地斩杀,而是先来了他这里,必定是另有所图。 “赵王心知肚明。” 他定定地看着容光焕发的发妻,双目赤红:“你休想,那个东西,我就算是死也要带进坑里,死都不会给你,给你们梁国!” 萧存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猛然发了怒,五指嵌入他的脑后,皮rou撕裂的痛苦,让他脸色骤地一白,女人冷冷地笑了笑:“青龙泉地宫之物本就是我梁国先祖经年所存,要不是你爹当年逼迫我父皇以钥匙交换我的命,又如何会尘封十八载!”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像是一个被逼至绝路的囚徒,他从那震怒的瞳孔中终于捕捉到了一丝意外的脆弱。 “萧存机,你害怕了?”司徒筥仿佛终于抓住了她的把柄,哈哈大笑起来,却因牵动伤口,疼得额头渗出汗珠。 “既然赵王不愿配合,旬空,把人带上来。”她松开司徒筥,把人推向一旁的桌椅,随即坐到主位上。 很快,四名金甲玄衣的金吾卫押解着一个衣衫破烂狼狈不堪的少年走了进来。 他低垂着头,气若流丝,显然是被严刑拷问过了。 “陵儿!”他目眦欲裂,猛地扑上前,想要将人救下来,却被一侧的侍卫旬空狠狠按住。 “赵王,别忘记了,是你把他害成这样的!” 司徒筥猛地顿住了动作,他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她:“萧存机,你到底想怎样!” “你说呢?”萧存机微眯起双眸,笑意冰凉刺骨:“你若一味不配合,要与朕对着干,那你的陵儿,你司徒家唯一的血脉便会陪着你的秘密一同赴死。” “父皇!”司徒陵听到熟悉的声音终于抬起头,稚嫩的小脸满是血痕。 “掌嘴。”年轻的女帝淡声吩咐。 “啪!”的一掌落在他脸颊上,旬空习武多年,这一掌的力度不轻,少年当场呕出一口鲜血。 “陵儿——”司徒筥大叫一声,挣扎起来想去阻拦。 “好你个司徒陵,赵国已经灭了,你真当这天下还姓司徒吗!还父皇,真是恬不知耻!”压住他的金吾卫怒骂。 萧存机嗤笑一声,挥了挥手,一群金吾卫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顾二人拼命的挣扎和怒吼,开始当着司徒筥的面痛打起他唯一的儿子。 司徒陵今年始满十五岁,没被捉住前,纵然赵国倾覆,也是锦衣玉食、从未受过波折的公子哥,又何尝受过这般折磨,没多久就高声哀嚎求起饶来。 司徒陵的哭喊越来越大,萧存机想起他二人如出一辙的哭嚎声,不禁嘲讽道:“赵王,令郎不愧是你的亲儿子,这声音倒是颇有乃父之风呢!” “朕再问一遍,钥匙你是给还是不给?” “萧存机——” “司徒筥,你要知道,现在没有选择的那人是你,而非朕!捏死你们父子朕而言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现在全天下的确只有你知道密钥所在,但你若是把朕逼急了,朕也可以不要。” 她垂下头,幽深的眼睛盯着案上的茶盏,似乎漫不经心,实则暗潮涌动:“朕现在要,反而是给你二人一个机会,若是不要——陵儿!” 她忽然唤了一声已经被打得半死的司徒陵。 几个侍卫颇有眼色地放开了钳制住他的手。 少年看着这位曾经的嫡母,几乎是连爬带滚地跪在了她身前,痛哭流涕地想要求她放过自己,却又惧怕于她的威势,不敢过于亲近,怕引起她的不悦。 “母…母,陛下,我知道错了,臣…臣知道错了,父…父亲他知道密钥在何处的,求求您别杀我们,求求您…求求…” “好孩子。”她伸手摸了摸他早已虬结肮脏的头发,神色慈爱而温柔,似乎与多年前那个端庄秀丽的皇后别无二致。 然而司徒筥却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从来都是披着羊皮的豺狼虎豹,残忍阴毒,她那尖锐的手指随时有可能插穿司徒陵脆弱的头颅。 冷汗浸湿了他的背脊,他终于道:“孩子是无辜的,你想要什么,冲着我来便是。” 萧存机勾唇,总算得到了一个满意的回答,朝他身后的几个金吾卫吩咐道:“把世子带下去吧,记住,务必要以礼相待。” 人离开后,金碧辉煌的代邑殿重归平静,旬空握着腰间的佩剑,时刻做好护驾的准备。 司徒筥欲凑近新帝一些,也被他的长剑逼退。 他冷笑:“你的狗指住本王的咽喉,你让我要怎么说啊?” 萧存机挑眉,抬手摒退了侍卫:“赵王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仪表,扬起眉朝着女人走了过去,长袖滑下露出一截不乏男性量感的皓腕,莹润洁白,宛若美玉。 新帝的浅褐瞳孔随着他露出的颜色转动,疑惑了片刻,随后了然于胸。 果然,听他缓缓道。 “想要密钥,便再陪我睡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