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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大人这弱柳扶风的,是能拿得动剑,还是能拉得动弓?” 隋采是一点就着的个性,全忘了刚刚的惊艳,损人的话张口就来。 “隋采?”男子打断正要回怼的奴仆,问了一句。 这一句却把隋采吓了一跳,被人识破了身份可不是小事,隋采十分心虚。 “进屋吧,外面凉。”男子也不待隋采回答,便率先进了屋。语气虽轻,却让隋采忍不住听从了他的话。 *** 现居将军府的是兵部侍郎周洲月,因在国君那儿挂了个荣誉称号天岳将军,所以换新宅时便懒得换牌匾了,勉强也算对得上。 听了这番解释,隋采拧紧了眉,心里生出三恨。 一恨,褚国国君居然如此不念旧情,老头子为国捐躯,他还把人宅子收回送人了; 二恨,周洲月是有多懒,这牌匾看得不膈应吗,就不怕老头子半夜回家走错屋子吗; 三恨,陷害她十二岁孤身一人迁居定安郡的罪魁祸首就是周洲月。 那都是年少轻狂的往事了。 隋老将军一生鲁莽,妻子早早病逝,四个儿子也没留住,便将女儿疼得像眼珠子一样。 刚满十二岁,隋老将军就开始为自己的宝贝女儿相看相公了。 对隋老将军来说,这事宜早不宜迟,沙场的汉子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出征还能不能回来,能把女儿早些交付了,也放心些。 到了隋采这儿,就腻烦地很。 她从小女儿家的针线不喜欢也罢了,男儿家的诗书礼乐也不感兴趣,虽说练武还算勤快,但最用心的却是轻功。 只因她最羡慕游侠儿行千里的洒脱,没有十步杀一人的冷酷,能一夜行千里便足够了。 所以会吟诗的陈公子,会作赋的宁大人,枪挑三军的李少将,都入不了隋采的法眼。 隋老将军挑出来,隋采丢出去。 只是,谁家的儿郎愿意被人挑挑拣拣,一时间流言四起,隋采的名声愈发坏了起来。 貌丑、无德、自大,更恶毒的流言还造谣说,隋老将军的女儿未来怕是个广招面首的□□。 隋采从下人那里听到一嘴,当场气得上蹿下跳,指着隋老将军摆在面前的新画像,瞧了个顺眼的,豁出去地说:“就他了!” 没想到,这一指又坏了事。 画像上的是崔阁老的小儿子,面上生来有三寸暗棕色圆斑,平日也不见人,却没想到正被隋采相中。 崔阁老闻说,喜不自胜,忙带着儿子上门定亲。 聚在厅堂,隋采一见崔小儿瑟缩在一旁,本就气得不行,猛地又瞧见他脸上的斑,一时太过惊讶,叫出声来:“这脸怎么毁了?” 隋采是想说画上明明没有斑,怎么忽然长斑了? 但崔阁老敏感了十几年的小心脏就承受不住了,当场拂袖而去,跟国君告了状:“隋老将军的女儿德行有失,想来是自小丧母的原因。隋老将军近日又要去边疆巡查,听闻她母亲的meimei在定安郡,倒不如让她前去亲近亲近,别辱没了隋老将军的家风。” 一席话说得让人如沐春风,但其实咬牙切齿。 于是,隋采华丽丽地被“流放”去了定安郡。 恰也在这一年,北疆的异族突然发难,隋老将军战死沙场,从此褚都对隋采来说只剩下四个字:举目无亲。 而这一切的起因就要怪崔小儿画像的画手,周洲月。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只写了一半,可能需要磨蹭几天才能结局…… ☆、女儿红(2) 天未大亮,隋采就站在周洲月的房门前等着。 想问的太多了,比如当初为什么作画害她,比如为什么占了将军府,比如…… 隋采脑子里很乱,一时觉得自己委屈,一时觉得老头子委屈,眼眶里涌出泪来,打着转,就是不落下来。 周洲月打开房门看到的就是穿着杏色衣衫的小女孩憋着泪蹲在门口的台阶上,像是被人遗弃的流浪猫。 周洲月有些忍不住地想要安慰地默默她的头,手还未抬起,隋采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周洲月,全身气得发抖也没说出一句话,抱着头又蹲下去,自言自语。 周洲月也跟着蹲下来,听见她低语的声音:“怪不着他,隋采,你知道,这一切都怪不着他。老头子的事跟他没半毛钱关系。这房子谁爱住谁住,人都留不住,留房子作甚!” 周洲月心中一震,心里倒替她委屈起来。 三年前的那个清晨,她在城门那里停了轿子,伸着脖子踮着脚往军营的方向看,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明明看不见,她却站着看了足足两炷香的时间,最后实在不能磨蹭才恋恋不舍地上了轿子,落寞无比地出发去了定安郡。 可也就在那一天,军情急报突然传来,还在军营练兵的隋老将军奉了圣旨,匆忙率军前去支援北疆的战事。 这一去,隋老将军和隋采都再也没回来。 自此,周洲月自责不已,是他害得她没能见到隋老将军最后一面罢。 “隋采,你怎么回来了?”周洲月强压了心头翻滚的愧疚,温和地问,“用过早饭了么,一起吧!” 说完,弯腰躬请隋采先行。 隋采也平静下来了,边走边回答:“我回这个宅子取个东西,取到就走。打扰了。” 周洲月颔首,不答话。 用过早饭,隋采试探着问道:“采清院可住了女眷?我去拿个东西方不方便?” 周洲月沉吟片刻。 隋采忙接着说:“我不进屋子,就在院子里找个东西。”然后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不是金银珠宝。” 周洲月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副好颜色的脸把隋采笑得又懵逼又惊艳,心下忐忑。 只听得周洲月说:“正好我今日休沐,可以和你一起去,如果有什么金银珠宝,见者有份就好!” *** 隋采觉得适合夜黑风高来做的事除了杀人,就是喝酒。 而隋采和周洲月一起吭哧吭哧把女儿红挖出来的时候,正是夜深。 十五的月亮高悬在头顶,周洲月伸手到隋采面前,轻轻抹去隋采鼻尖上的泥土,笑语道:“这女儿红是否也是见者有份呢?” 隋采打开两坛,一坛给他,一坛给自己,一坛留给老头儿。 隋采一仰头,就是一大口,和着夜里的冷风,入了口的酒带着饱胀的暖。 “生辰快乐。”周洲月轻轻碰了隋采的酒坛子,仰头也喝了一大口。 “谢谢。”隋采不想去问他怎么知道。 属于她的孤身一人的日子太久了。 *** “隋采,你还记得你十岁的生辰怎么过的吗?” 周洲月放下酒,抬头看着圆圆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