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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拜辞姜老太太,出门之后姚氏原是要回留香园的,但被姜清婉拉到了西厢房来坐。还叫个小丫鬟在门口看着,等老爷出来的时候就叫她们。 小丫鬟应了一声,尽职尽守的站在门口看着。 姚氏就问姜清婉:“婉婉,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不然为什么不让她走,一定要拉她过来? 姜清婉只笑,不说话,拉着姚氏看西厢房里面各处。 先前姜清婉跟姜老太太说想跟她住在一起,早晚陪伴她,姜老太太很高兴,立刻就叫了几个丫鬟婆子把西厢房收拾出来。又叫了丫鬟婆子去碧梧院里面将孟姨娘给姜清婉备好的衣裳首饰,锦褥床帐都搬过来。 这些丫鬟婆子手脚倒是很快,都已经收拾好了。 一明两暗三间屋子,也没有用槅扇门隔开。中间是个小小巧巧的明间,左手边做了书房,用一架透雕葡萄纹的花罩隔开,上面挂了米黄色的帘幔纱帐。右手边有一架紫檀木座绣折枝玉兰鸟雀的屏风,绕过屏风,就能看到一张小小的填漆床。上面悬了粉色的绸帐。 地方虽然不大,远比不上她上辈子的闺房,可好歹比她在浣衣局时的屋子要好。 在浣衣局的时候她都没有单独的屋子。一间逼仄的屋子,一条大通铺,好几个人睡在一起。夏天的时候,屋子里还会有一股子酸臭味。 所以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 小丫鬟用填漆茶盘捧了茶上来,姜清婉就和姚氏坐着喝茶聊天,偶尔转过头看一眼窗外。 院子里有一棵玉兰树。玉兰花初春的时候就会开,洁白如雪的花朵绽放在枝头,幽香阵阵。等到花落了,叶子才会生出来。倒是跟传说中的彼岸花一样,花叶永不相见。 现在已经是暮春时分,玉兰花早就开过,枝头都是碧绿的叶片。微凉的夜风吹过的时候,可以看到叶子在枝干上轻轻的摇摆着。 上房的槅扇门还是关着的。不过透过糊在槅扇上的高丽纸,能看到里面灯烛荧煌,十分明亮。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话,都过了这么些时候还没有说完。 姜老太太还是在和姜天佑说崔季陵的事:“我在甘州的时候也听人说起过,宁王军中有个人,既是谋士,又是元帅,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说的就是这位崔侯爷吧?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没有这位崔侯爷,皇帝的位子未必能轮到现在的这位皇上来坐。从古到今,你听说过有王爷打到京城,做了皇帝的吗?这可是头一份。照我看,这位崔侯爷本事是尽有的,你心中不可这样的轻视他。要知道现在他的爵位比你高,还是大都督,你只是他的下属,若真惹恼了他,往后会有你的好果子吃?往后再不可如此了。” 语气很严肃,姜天佑只得应了下来。 母子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子闲话,眼见已经到二更天气了,姜天佑就起身拜辞。 姜老太太知道他明天还要到京卫指挥使司去应卯当值,就没有留他,叫桃叶去开门送她。 桃叶应了一声,走过去开了槅扇门,正要转过身去请姜天佑,就看到姜清婉和姚氏从西厢房走了出来。 “父亲。”姜清婉对姜天佑屈膝行礼,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您要回去了?” 就叫小丫鬟去点一盏灯笼过来,送姜天佑回去:“今夜没有月色,路上黑。女儿让人提着灯笼给您在前面照路。” 今儿是初三,上弦月,这个时候早就下山了。虽然有星子,但星光也不足以照亮路。 姜天佑见姜清婉竟然这样体贴的叫丫鬟提着灯笼给他照路,想想自己以前是很少想起过这个女儿的,看着她的目光不由的就有几分愧疚起来。 正要说话,这时桃叶扶着姜老太太过来,看到姚氏还在,就问她:“你还没有回去?” 姚氏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姜清婉就笑着回道:“刚刚是我拉了母亲过来跟我说话,没想到一说就说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小丫鬟过来跟我说老爷要回去了,我一看外面,才知道已经是二更的时候了。见天色黑,就叫小丫鬟点一盏灯笼过来送父亲回去。” 三言两句就把事情给交代过去了。 小丫鬟这时已经点了一盏灯笼过来提过来。姜清婉一见,就说她:“太太也要回去,怎么不多点一盏拿给太太呢?” 叫小丫鬟再去点一盏灯笼过来。 小丫鬟应了一声,转身正要去,就听姜老太太在开口说道:“不用去。” 又转过头跟姜天佑说话:“这些年你和婉姐儿她娘一直分隔两地,彼此肯定也有很多话要说。今夜你就去留香园。你们两个一起过去,一盏灯笼就够了。” 毕竟是自己的丈夫,还常年分隔两地,姚氏心里其实也是想要姜天佑去她那里的。但她脸皮薄,总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但没有想到现在老太太竟然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立时满心欢喜。心中竟然还有些害羞,低下了头去。 姜天佑却是微怔。 在他的心里,姚氏虽然是他的妻子,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到她那里去歇宿。 都已经三十五六岁的人了,如何比得上年轻的姑娘呢?就是孟姨娘,在床第之间他有时候都会有些厌烦了,觉得没有新鲜感。不过孟姨娘手段多,惯会小意温存,他心里对她也有愧疚,所以纵然偶尔会和两个年轻的通房丫鬟开开荤,但他心里到底还是最看重她的。 但现在既然母亲都开口这样说了,姜天佑也只得答应了下来。 看着他们两个人走出了松鹤堂,小丫鬟关上了院门,姜老太太这才转头看了姜清婉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特地的拉着你母亲和你说话,其实就是想要你父亲今夜去留香园罢?” 竟然被她看出来了。 姜清婉知道姜老太太是个精明的人,既然如此,索性不用隐瞒。便说道:“母亲以前虽然有时会在我面前埋怨父亲,可我知道她心中其实是很想念父亲的。但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说,我就想帮她一把。” 说到这里,笑着对姜老太太行礼:“今夜的事,还要多谢祖母成全,不然肯定成不了的。” 被姜老太太一指头轻弹在了脑门上,笑骂道:“我就知道。你的这些小手段哪里能瞒得过我去?” 语气却是温和的,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她喜欢聪明的孩子,可以接受姜清婉在她面前耍一些小心眼。但要愿意对她坦白,不能将她当傻子一样的哄骗。 姜清婉笑着恭维了她两句,随后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回屋歇息。 虽然是第一天进京,心中也明白她和姚氏往后在这永昌伯府的日子只怕并不会太好过,但心里倒是平静的。听着外面夜风吹着树叶的沙沙声渐渐的就睡着了。 不过有人却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