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文网 - 其他小说 - 香山玉踪-续在线阅读 - 【香山玉踪续作】欲乱边尘 第五章

【香山玉踪续作】欲乱边尘 第五章

    作者:lucyw

    27/4/14

    字数:11312

    第五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宋莫言的脑子琢磨着胡万一这个名字了好几遍,不知道从他那里,能不能得

    到一些线索。

    早晨从苏希娇的胳膊窝中爬出来的宋莫言,独立离开了百草山庄,往定制刑

    狱司衙门走去。

    此时天刚蒙蒙亮,路边的行人还不算多,宋莫言一人找了个食客较多的早点

    铺子坐下,要了一大碗羊奶和两个羊rou粑子,这塞北的早点虽然不如江南船点那

    么细腻,却别有一番风味。

    春天的气息已经开始萌芽,所以这个早晨也没有那么冷了。

    宋莫言正在喝着羊奶的时候,突然看到街角一个身影,让宋莫言停下了手上

    的动作。

    那个叫小大王的乞丐,此时手中正拿着一个不知是要来的还是偷来的烧饼,

    正在边走边吃。

    「喂,小大王。」

    这已经是第三次见到这个小乞丐了,宋莫言突然想请他吃点东西。

    在这个无亲无故的北境,这个小孩子的出现反而让他的探桉之旅多了一些趣

    味。

    「怎么了?」

    小大王也认出了宋莫言,竟然也好像是忘了就在两天前,自己还被这个男人

    追过一样。

    丝毫没有不躲避,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走到他面前坐下,然后对老板吆喝着:

    「老板,两个驴rou火烧,一碗羊奶子。「老板见是小大王,笑着叫到:「小乞丐

    ,你来做甚,你有钱买吗?去去去,拿个馒头快走。「没想到小大王却趾高气昂

    地说道:「小爷今天有钱了,你只管上便是,哪来如此聒噪。「「你哪来的钱?」

    老板又问道。

    小大王却指了指宋莫言说:「这个大爷请。」

    「我为什么要请你?」

    宋莫言莫名其妙的笑着问道。

    「你叫住了我,你我就是有缘,既然有缘,咋就有个有缘人的过法,今天我

    得吃你的,你得给钱。」

    宋莫言被小大王这胡搅蛮缠的歪理弄得一阵哈哈大笑,掏出了几个铜钱放在

    了桌上,又暗示老板按小大王点的东西上。

    两个热气腾腾的驴rou火烧端上来,小乞丐也不客气,抓起一个就吃。

    「我请你吃了饭,你拿什么回报我呢?」

    宋莫言笑着说道。

    「这还要有回报么?」

    「当然,」

    宋莫言故作严肃道:「这江湖儿女,讲究有恩必报,我请你吃饭,你总得请

    我吃点吧。」

    小大王听了,竟然真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小大王别的本事没有,

    这个定州府的风闻,我却十分灵通,我知道你是官家的人,我可以回答任何你问

    题。我这样说吧,在这定州府,没有我小大王不知道的事情。」

    「有这么厉害,那我倒要领教下,这我要知道的事情你可知道?」

    「那你说呀,无论是哪个老板克扣银子啦,哪个婆娘又背地里偷汉子啦,我

    全部可以告诉你,就连这定州府中曾经最有名的窑姐儿音舞双绝的事情也可以告

    诉你。」

    宋莫言料想,这小大王知道的,定然不过是些街头巷尾的闲话而已,当下只

    想逗逗他说道:「那你告诉我,那个在老亘客栈死的客人,是被谁杀的啊。」

    果然,小大王对这个问题哑口无言。

    宋莫言正要挖苦一番,却没曾想小大王却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死的

    ,但我知道他死之前干过什么。」

    「哦?」

    宋莫言立刻认真起来。

    小大王神神秘秘地给他说道:「他去找过他相好的姐们儿,而且,我知道他

    相好的是谁。」

    「是谁?」

    「就是东城根的肖家井那片窑子里的那个阿红。」

    宋莫言之前听说过这肖家井的地名,不是什么城里的贵族聚集地地方。

    那里生活的大多是些没有正经生计的人,所以他料定那里的窑子也定然不是

    个干净的地方。

    不过对于像张二这种居无定所的密探们,也许是有那种窑子里的温柔乡,才

    能让他们忘记旅途的凄苦。

    「怎么样?要我带你去窑子找阿红吗?给十个钱,我就带你去。」

    小大王一边说着,一边摊着手。

    宋莫言本来已经打算掏钱了,但他又突然不这样干了,因为他突然觉得这十

    个钱如果要花,那就很亏。

    一旦一个人觉得亏,那就算一个钱,他也会觉得不值的。

    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查桉的京中六扇门的特派员,他要去的地方,是可

    以连死人都能刨出来的刑狱司衙门。

    只要找到他们帮忙,别说阿红,就是王红,李红,都可以找出来。

    所以他走了,走得头也不回。

    小大王见他就这么走了,微微一愣,于是立即将那个还没有吃完的驴rou火烧

    放进了他那肮脏的衣服里追了上去。

    「怎么就这么走了,真小气」

    小大王追着宋莫言说道。

    「要不,给我七个钱,我也带你去,实在不行,五个钱。」

    宋莫言却道:「我现在有别的地方去,我要去衙门,你去不去。」

    若换了别的乞丐,听说一个人要去衙门,大多会选逃跑,但没想到小大王却

    说:「你要去衙门么?我劝你现在别去,现在衙门乱哄哄的,因为衙门死人了。」

    「哦?什么人死了。」

    「不知道,好像是几个公人。」

    宋莫言听了小大王的话,立即心里大惊,急忙纵起轻功,快速朝着城北的刑

    狱司衙门飞速跑去,只剩下两条小短腿跟着边跑边骂的小大王远远被甩在后面。

    刑狱司门口那两个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衙役那里想到,这个急匆匆的跑过

    来要进去的年轻人的身份竟然如此尊贵。

    一看腰牌,差点连下巴都吓掉,急忙引着宋莫言往里面走去。

    这定州府的刑狱司衙门,此时显得十分破旧,就像是很久没有休憩过一样。

    宋莫言虽然不悦,但也不好指责,只是问道:「我听说,这刑狱司出了人命。」

    「是的,回宋大人的话,是出了人命。」

    衙役们唯唯诺诺的说道。

    「谁?」

    「几个兄弟,还有我们胡捕头!」

    这一句话,如同是晴天的一声霹雳,噼在宋莫言的心头,这真是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在正厅后面的一个小屋里,胡万一的尸体,此时就躺在他的面前,说是尸体

    ,其实准确说只剩下一副残缺的身躯。

    赵飞虎等一众捕快围着尸体一言不发,但从他们眼中看得出,这一众捕快恰

    才都哭过。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宋莫言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飞虎收了收心神,对旁边坐着的一个手臂上缠着绷带的捕快说道:「季狗

    子,你给宋大人说说你们遇到的事情吧。」

    那个叫季狗子的衙役,听了赵飞虎的话,似乎面有难色。

    却见赵飞虎点了点头,说道:「宋大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活计,你但说无妨。「「是,」

    得到了明确指令的季狗子本想起身,却被宋莫言示意坐着说。

    「我们是二月初三从定州出发的,这一次的任务是去辽国境内的涅槃古镇接

    手一批药材。其实这一条路我们已经走过很多次了,我们伪装成商队,每次并没

    有什么危险,尽管如此,胡捕头还是很小心,我们在六天后到达涅槃古镇,一切

    都相安无事,然而我们在回定州的路上,却遇到了黑风骑。」

    听到了「黑风骑「的三个字,这下连宋莫言心中都是一凛。这「黑风骑」

    是辽国的一只精锐部队,他们的士兵被称为呼刺儿,都是百里挑一的士兵。

    在和平时期,黑风骑大多担任的是可汗的护卫任务,只有战时,才到边境执

    行作战任务。

    如果遇上这样一只部队,莫说人数劣势,就算是人数均等的情况下,这定州

    刑狱司的一众捕快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果然,季狗子说道:「当时我们面对他们的大马长刀,完全无法抵挡。于是

    胡捕头当即命令我们丢掉药材,从山区翻山而走,这黑风骑虽然马上作战能力强

    ,但几番巧计,我们还是成功躲进了大山。但是那里,我们已经折了几个兄弟了。」

    季狗子的话,让一众捕快都为之唏嘘,虽然不像是军旅同袍,但这一众捕快

    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然而就在我们以为已经甩掉了黑风骑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一开始遇到的

    那些黑风骑只是把我们逼到山里,而另外的一批黑风骑安排好了机关,在山里等

    着我们。我们遭知道已经是死路一条,于是兄弟们就跟他们拼命了,没想到大家

    豁出去后,反而从包围里面冲了出去,然而就在这时,我们才发现…才发现胡捕

    头已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了。」

    「胡捕头那时一条胳膊已经被砍断,剩下另外一条胳膊死命握着钢刀。本来

    他要求我们把他救弟掩埋,但我们几个兄弟想到这么多年跟着胡捕头,他对我们

    就像是亲人一样,于是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的尸首带回来。我们不敢把胡捕头

    火化了,也不敢走正经山路,所幸的时,老天爷保佑,我们终于把胡捕头的的尸

    体带回来了。」

    宋莫言看着胡捕头额头那紧闭的牙关,想象着他死战不退的样子,心中一阵

    叹息,刚才心中的怒气也慢慢消除了。

    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赵捕头,本来这种未经允许,私自调动刑狱司捕

    快,导致所部兄弟死伤惨重的行为,宋某定要严加惩罚。但念及一者定州刑狱司

    所部的捕快生活清苦乃是事实,而为了豹韬卫去犯险也是实情,加上死者已矣,

    这事我便不再追求。这样,此事你们就说是调查桉件,结果误入辽国境内后遇袭

    所致,这样,一众死者的家属也可以领些朝廷的抚恤银子。我这样做,已经是十

    分违背原则的了,但你们此后,再不可做此等买卖了。」

    听的宋莫言如此说,赵飞虎立即跪下说道:「宋大人高义,赵飞虎代表胡大

    哥家属叩谢大人体恤之恩。」

    看来这胡万一,在衙门的声望还不错,可惜就像那句话一样,不怕一万,就

    怕万一。

    这个多年的老捕头,终究还是出了意外。

    「对了,赵捕头,我还有些问题要询问你。」

    「大人请问。」

    「你们在辽国境内,是如何和对方交易的。」

    「回大人的话,我们的这份买卖,是城里的回春堂的老板黄金山介绍的买卖

    ,小的也不知道他们背后是如何和辽人交易的,只知道每次要去辽地取药的时候

    ,黄老板会提前两天告诉我们需要多少的人力,多少的马匹去运。而只有在出发

    的那一天,他才会告诉我们交易的暗号。一开始,黄老板也会派一些人给我们当

    向导,后来跑的熟了,有一些单子就我们自己跑。」

    赵飞虎又道:「我们去到取货的地点,自然有人接应我们,我们也不需要说

    什么,对了暗号后,只要将他们已经提前准备好的药材包放在我们用来伪装的棉

    麻包裹里运回来就行了,我们到定州后,就将货物直接送到百草山庄,百草山庄

    收了货,就会告诉黄老板,然后我们就可以去他那里拿银子了。」

    「这个黄金山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前年才来定州的一个药材贩子,他本名叫黄敬善,但因为生意做得大

    ,日进斗金,所以大家都叫他黄金山。此人有什么来头没人知道,但只听说百草

    山庄为豹韬卫练的药里面需要的药材,只有他能从辽国境内搞到。当时百草山庄

    的庄主已经很少管事了,于是那时黄老板,百草山庄副庄主,还有胡大哥之间,

    就谈定了这样的一个买卖。黄老板买药,我们运送,百草山庄炼制。」

    赵飞虎的头脑还算清晰,滔滔不绝地讲着这桩秘密交易背后的细节。

    但宋莫言却是一言不发,似乎若有所思。

    却说这边,百草山庄的苏希娇从被窝里面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日上三竿

    ,枕边人已经离开,只剩下自己慵懒地从床上爬起来。

    「夫人,你起来了。」

    珊儿听见动静,走了进来。

    刚醒的女人最为迷人,尤其是这般只穿了薄薄的睡衣,从被窝里钻出来的睡

    眼惺忪样子。

    「少爷呢?」

    「回夫人的话,少爷说有事出去,已经离开了一个时辰了。」

    苏希娇知道宋莫言去哪儿了,也不再问,便要起身。

    她本就是在蒲心兰的呵护下长大的,所以相比起宋莫言,虽然平时都是江湖

    儿女快意恩仇,但此刻却更有那种有钱人家少奶奶的那种慵懒柔弱。

    独自坐在镜子前,一边让珊儿恭敬地替她梳着头,一遍和珊儿闲聊着。

    从聊天中,苏希娇才知道,为了防止各下属利用侍婢和仆役扩大自己的力量

    ,百草山庄每个掌故只能有少数几个属于自己专属的侍婢和仆役的名额,剩下的

    仆役只能统一归山庄的内务堂管辖,而内务堂的堂主,就是雷绍裘的妻子杨兰茵。

    珊儿和柳儿都是这内务堂所辖,所以虽然前几日是跟着潇湘子,但这几日来

    伺候二人,实际上是杨兰茵的意思。

    「这么说来,你们其实是不必听潇湘子摆布的咯?」

    苏希娇的话中有话。

    她原以为珊儿是潇湘子的婢女,既然是潇湘子的婢女,那被主人要求来yin乐

    ,是自然的事情。

    但此时珊儿说来,她并不是潇湘子的婢女,却被要求来做那日的事情,着实

    让人意外。

    果然,珊儿摇了摇头说到:「不,夫人,像我们这种婢女是在山庄最没有地

    位的,那些各个掌故所直属的仆役,大多都成为了他们的心腹,所以即使遇到麻

    烦,他们的主人也会帮他们解决。倘若运气好,跟了像潇湘子那样的财力雄厚的

    ,工钱不说,光年底的赏银都要比我们一年的工钱还多了。」

    「那些掌故会平时给你们受气么?」

    「因人而异吧,不过大体都差不多,都没把我们当正经人看,今天让我们替

    人端屎端尿,明天让我们陪客人睡觉过夜,这些要求我们只能答应。」

    同是女人,珊儿的命运让苏希娇心里升起了一阵怜悯。

    想起那日在潇湘子的小屋里的发生的事情,几个女孩子,就这样站在那里,

    任由别人抚摸,这样的事情,估计他们没有少经历。

    本朝向来重视名节,贞cao被视为女人最重要的东西,但珊儿他们的贞cao,也

    许从踏进百草山庄一刻起,就不在归自己所有了吧。

    「珊儿,」

    苏希娇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日的事情,实在是事出有因,不得已而为之,

    万万不要见怪。」

    珊儿却只是笑了笑说道:「夫人言重了,这些事情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不

    过其实潇湘子掌故其事人挺好的,这些事情上从来不硬逼我们做,时候也给了我

    们不少的银子,所以夫人不必见怪。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夫人让珊儿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这个世上能懂得女人的男人真的很

    少,比起以前那些毛手毛脚的人,夫人,还是咋们女人更懂女人一点。」

    珊儿的话,让苏希娇俏脸微红,就像是寒霜过后的苹果一样。

    「啊,外面起风了…「苏希娇说道。在北境的初春,这种突然的风是十分常

    见的,来的快,去得越快。所以当宋莫言从定州刑狱司衙门出来的时候,风已经

    停了。刑狱司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而在人丛中,宋莫言发现小乞丐正坐在衙

    门一旁的冤鼓下,看样子好像是在等自己。「你在等我?」

    「是啊。」

    「等我做甚?」

    「带你去逛窑子啊。」

    小大王的话,让宋莫言又笑了,一个小孩子,还是一个乞丐,带着一个大人

    去逛窑子,全体下估计这样的怪事也只有他才遇得到吧。

    但是他的确是想去那个小大王说的肖家井的窑子里,去找一下那个阿红。

    这个桉件,似乎就像是一个笼屉里的馒头一样,正在逐渐的被放大。

    宋莫言知道,现在虽然一切都还没有头绪,但充分了解每一个细节总是没错

    的,也许那一天突然的一个事情,将所有的信息都串联在一起后,这个桉件,也

    就水落石出了。

    「那走吧。」

    宋莫言对小大王说道。

    小大王却一动不动,只是伸出了一只手,说道:「那拿来吧。」

    「什么?」

    「工钱啊。」

    宋莫言笑了笑,从包里拿出来了十个铜钱,放在了小乞丐的手里。

    小大王拿了钱,却摇了摇头道:「十个不够,现在是要二十个。」

    「为什么?」

    「因为你害的我没有吃中午饭,你要请我吃饭。」

    「你这无赖,早上吃了我的,中午还管我要。」

    宋莫言虽然很想揍这个小大王一顿,但又觉得这个孩子很可怜。

    和刚才的心情不一样,一旦一个人觉得一个乞丐可怜的时候,那让他掏腰包

    ,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一个时辰后,两人出现在了肖家井,小大王一遍回味着刚才吃的炖吊子,一

    遍说到:「这阿红,其实在这肖家井并不是什么出名的人。这肖家井有名的姐们

    儿,都是那几个从极乐宫里出来的女人,他们虽然年老色衰,但还是保养的很好

    ,所以还是有很多以前去不起极乐宫的跑路人来找他们。我不知道为啥张二会去

    找他,不过好像张二给了她很多银子。」

    「哦?为什么。」

    宋莫言的问题,被小乞丐白眼了一下,说道:「我哪里知道,你等下直接问

    呗。」

    这肖家井的妓院,比起极乐楼可差远了,有很多甚至都没有门牌,只是在街

    边有个陈旧的房子,在门口歪歪斜斜坐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见到宋莫言,各

    种谄媚的打着招呼。

    「大爷,来这里乐乐吧,这里有姑娘,有暖炕,还有热水,办完了事儿洗个

    澡,可美了,一次只要一两银子,这价格在这定州府可不好找啦。」

    「去去去,莺倌儿姐,我们这位大爷是要去找阿红的。」

    小大王替宋莫言回应着。

    那个叫莺倌儿的妓女听着要找阿红,一脸的不屑说到:「阿红?那个小妮子

    有啥好的,瞧她那细胳膊细腿儿的,胸前都没二两rou。大爷我跟你讲啊,这个看

    姑娘要讲究瘦,cao姑娘要讲究rou。这太瘦的姑娘cao起来,根cao一木头棍儿似的,

    哪里舒服嘛。」

    一边说着,一边将胸前的那对沉甸甸的双乳抖来抖去的。

    这妓女就这样直接在大街上说着男女之事,立即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宋莫言却没有理会他,只顾跟着小大王往小街的深处走去。

    二人一直来到小街的尽头,这里没有一丝人的踪迹,只有一条老得不能再老

    的土狗趴在一边晒太阳。

    二人从它身边走过,它甚至都没有看一眼。

    在一个有些破落的房间前,一个娇小的姑娘见到宋莫言走过来,并不敢和他

    对视,直到宋莫言在她面前停下,才走过来,怯生生的说到:「大爷,要不要来

    休息一下,这里有姑娘,有热炕,有热水。办完事儿之后洗个澡,可美了。」

    可以听出,这个姑娘只是拾人牙慧,似乎并不是一个老妓女一般闲庭信步。

    小大王插嘴到:「红姐儿,这个大爷是专门来找你的。」

    眼前的这个姑娘,便是他们要找的阿红。

    宋莫言忍不住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会儿,只见她果然长得有些瘦削,甚至有些

    弱不禁风的样子,不过五官倒是清秀,尤其是一双眼睛,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却没想到阿红依然不停说到:「我这里床小,房间不好,但我这里只要五钱

    银子…」

    阿红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段,就好像是背书一样。

    却听见宋莫言打断到:「姑娘,宋某只是来找姑娘询问一事的,问完便走。」

    阿红听宋莫言如此说道,看了他两眼,然后突然恭敬地说道:「大爷里边请

    吧。」

    一边说着,一遍推开了后面的那扇门,将宋莫言领进了门,而小大王则在后

    面瓤到:「你自己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别太快哦,完事儿太快会被这里的姐

    们儿笑的。」

    这阿红的地方果然是个清苦的去处,别的妓院那些附庸风雅的挂画,摆设都

    没有,只有一旁神龛上有一座小小的菩萨,而这尊菩萨却被故意调转,面冲里放

    着。

    「姑娘既然信菩萨,为何又把菩萨冲里放着?」

    宋莫言问道。

    阿红轻声说道:「做皮rou生意的女子见不得光,怕亵渎了神明,所以才将菩

    萨转了过去。」

    一边说着,一遍往一旁已经冷下来的大锅灶台里面加了些柴火。

    「姑娘不必麻烦,」

    宋莫言说道:「我不是来那啥的。」

    「哦?你不是来问事儿的么。」

    阿红停下手里的活道。

    「对呀,我是来问事儿的啊。」

    「我们这里经常也有那些读书人来找姐儿,读书人死要面子,不敢说来办事

    儿,就说来问事儿的。」

    宋莫言恍然大悟,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是真的来询问姑娘几个问题的。」

    然后又从兜里掏出了五两银子给阿红说道:「耽误了姑娘做生意,十分抱歉

    ,这点银子姑娘且收下。」

    「啊,大爷,要不了这么多的。」

    阿红被宋莫言的的行为吓了一跳,急忙推辞到。

    「无妨,且收下吧。」

    宋莫言的心中,这阿红虽然只是一个妓女,但某种意义上,这阿红也算是张

    二哥的遗孀了,所以这五两银子,也有替张二哥照顾阿红的意思在里面。

    阿红平复了下心情,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银子。

    领着宋莫言进了房中,在一个土炕上坐下,然后又出去忙了一阵子。

    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碗热茶了。

    这热茶虽然粗糙苦涩,但正好化解掉宋莫言腹中的油腻,倒让宋莫言颇为受

    用。

    「大爷有什么问题?」

    阿红站在宋莫言身前,小心地站着。

    「哦,我来是想像阿红姑娘打听一个人,这是前不久在老亘客栈中的命桉的

    相关人,这个人叫张二。」

    宋莫言的话让这个本来平静怯懦的女孩微微一颤,脸上流过一阵十分复杂的

    表情。

    「我听小大王说,这张二在出事之前,经常来你这里,我想从你那里得到更

    多的信息。」

    阿红神情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客人只是觉得小女子这里便宜

    ,所以才来这里,小女子和他并无瓜葛,就连他死了我也是刚才才听大爷说起。」

    「哦?是吗?」

    宋莫言道:「我刚才只是说了张二和命桉相关,可没有说他死了啊。」

    宋莫言的话,让阿红更加害怕,忍不住瑟瑟发抖。

    宋莫言知道是自己的话把对方吓到了,心有不忍道:「不瞒姑娘,在下乃是

    张二的好友,前次听说他身遭不测,便只身来替朋友料理后事,但我到了定州府

    ,发现衙门对这件事情并不上心,这才私自查访,宋某对姑娘绝对没有半分恶意

    ,只是想了解一下张二之前有没有反常的举动而已。」

    阿红听了宋莫言的话,心中将信将疑。

    但眼见此人看上去似乎不光是一表人材,而且也是颇又正气,于是小声说道

    :「张二哥在出事前,确实来过这里好几次。」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那是大概腊月底吧,我本来已经几天没生意了,就想出去找找吃的。我们

    这行人不干净,没有人会请我们做杂活,于是我只能去看看有没有哪个善人在施

    粥。走了一大圈,却没有收获,便只好独自回来,就在这时,我在巷子口见到了

    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嚷嚷着说要找姐们儿。但说来也怪,他对着借口那几个很

    红的jiejie不闻不问,反倒是盯着我看了好久。我当时虽然心中有些紧张,但能在

    那几个人面前扬眉吐气,也是心中窃喜。于是我就把她带了回来,他在我这里呆

    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留下了二两银子。」

    阿红的话倒让宋莫言有些意外,因为这和他想象中的二人相识的场景完全不

    一样。

    在他想象中,张二这种也算是个江湖人物了,和这种纤细柔弱的少女的见面

    ,定然是有一场充满男子气概的英雄救美才算合理,没想到这张二还真就是来嫖

    妓的,和那些普通的嫖客没甚区别。

    但宋莫言还是好奇,六扇门总部的密探的收入本就不菲,而且这种特殊任务

    还有很多额外的经费,别说去极乐宫了,就是在那里包上十个姐们儿也不是事儿。

    但为什么张二偏偏会来找这种最为低贱的妓女。

    「那么后来呢?」

    「后来张二哥又来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快初更了才来,然后在我这里过一夜

    ,第二天再走。一开始,我们没有任何交流,但慢慢地,他开始问我一些我的事

    情,但一直对他自己的事情讳莫如深。只是告诉我他是来北境做买卖的,结果雇

    主出了事,买卖被推迟了。」

    「你最后一次见张二哥是什么时候?」

    「在他出事前几天吧,和以前一样,他来到这里找我。那天他好像很憔悴,

    在我这什么也没做,只是睡了一觉。但第二天早上,他突然跟我说了很多奇怪的

    话。」

    「什么话?」

    宋莫言急忙问道。

    「什么朝廷已经腐朽不堪了,什么他曾经满怀热情,但现在却十分的失望。

    我也听不明白,只是劝他不要想太多,每天开开心心过日子就好。」

    阿红的脸上,露出了一阵悲伤的神情说道:「他说他以后再也不回来找我了

    ,我求过他带我走,但他却只是笑了笑。后来临走的时候,他给了我很多银子,

    从那天以后,他果然再也没有来过。」

    听了阿红的话,宋莫言心中一阵叹息。

    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对阿红说道:「姑娘,这里是一

    百两银子,既然这里如此清苦,你也别留在这里了,如果家里还有人,就拿着这

    些钱回家置办点地,如果家里没人了,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些简单的生活吧。」

    但没想到阿红却拒绝了宋莫言,说道:「多谢大爷的好意,但我这种人又有

    什么地方可以去呢?家里虽然有人,但已经不愿认我。我自由被人看不起,生无

    安生立命的能力,又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要我这种不干净的女人。所以我只能在这

    里苟且活着,况且…」

    阿红嫣然一笑道:「说不定哪天,他就突然会来找我呢,倘若我离开,他就

    找不到我了。」

    说完,眼角却泛起了点点泪水。

    宋莫言听了阿红的话,心中只觉得一阵酸涩,本想要说一些安慰的话,却一

    时竟然语塞,只好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大爷!」

    阿红突然叫到宋莫言道。

    「姑娘还有何事?」

    阿红抹去了眼角的泪痕,脸上突然翻着一阵桃花道:「大爷已经付过钱,真

    的不享受一下再走么?」

    宋莫言笑了笑道:「不必了,宋某来此并非寻花问柳。」

    阿红却道:「实不相瞒,我已经好多天没有生意了,我本还有积蓄,生计无

    忧,但唯有邻里的jiejie们老是笑话我,说我的活不好,所以才招揽不来客人。在

    肖家井一片,倘若哪个窑姐儿久了没有生意,就需等找到客人后,将男人交合后

    泄出的男精小心包裹起来,然后挂在门口,这样据说才能招揽人气。所以,小女

    子想请大爷在此享受片刻,小女子定当竭尽所能让大爷快乐一番。」

    宋莫言听了阿红的话,差点忍不住喷出来,这肖家井的风俗真是怪异,他青

    春年少,曾经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也不止些许,但这样被女人强行挽留还是头一

    次。

    但有些时候,男人就是这么奇怪。

    宋莫言面对那些江湖上成名的美女可以心如止水,但眼下这样的看似低贱,

    却又赤裸裸的引诱,竟然让一股异样的邪火从他的下体窜出。

    换了以前,宋莫言绝对不会碰这种街尾小馆的妓女,但此时一则阿红实在是

    楚楚可怜。

    其次,某种意义上,这阿红也和张二有些更深的关系,自己如果答应阿红,

    至少她一段时间内不必去被那些肮脏的男人糟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是,从结婚以来,苏希娇是他唯一的床第伴侣,此时虽

    然这阿红的姿色无论如何也没法和苏希娇相比,但那种偷欢之乐的新鲜感,却给

    突然宋莫言十分强烈的刺激。

    宋莫言很想一尝禁果,就像是多次在夜深人静时的幻想一样。

    但真当事情来临的时候,这个风流倜傥的名捕却有些慌神。

    「如此,宋某有劳姑娘了,不过…」

    宋莫言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欲说道:「姑娘能否只用手帮宋某泄出来?」

    「一切便听大爷所言。」

    阿红说完,娇生生地扶着宋莫言坐到了炕上,在自己的手上哈了一会儿气,

    然后竟然就直接在他面前的地上跪了下去。

    「姑娘不必如此!」

    宋莫言的话还没说完,阿红已经解开了他腰间的袍服带子,从他的裤子里,

    掏出了他那已经涨大的roubang,双手并用,轻轻taonong起来。

    本来只是一次寻常的探访,宋莫言却经历了人生的次和妻子以外女人的

    亲密接触,经历了无所次出身如此的神捕,此时竟然手心冒汗不知所措。

    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

    这苏希娇纵然是国色天香,哪里像这个久经风月调教的妓女般对于床第之术

    纯熟。

    阿红一只手握着他的roubangtaonong,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托起下身的一对rou丸,慢

    慢地揉捏着,这种前所未有过的刺激,让宋莫言心乱如麻。

    但偏偏更要命的是,揉捏了一会儿的阿红,竟然身子前凑,轻启樱唇,一口

    将宋莫言的roubang含了进去。

    「所谓灵魂出窍就是这种感觉吧!」

    宋莫言虽然惊讶,却没有阻止女人的动作。

    他的下体,此时就像是有一股暖流一样,让她不断的扭动。

    平素里苏希娇是那种娇娇女,他就算睡觉时没洗脚都会被责备,但此时阿红

    却正跪在他的面前,不顾他今天身上东奔西走带来的汗臭,含着他最私密的地方

    不断吞吐着。

    那种男人的雄性征服感,在此时得到了最大的释放。

    阿红的舌头,不断在宋莫言的roubang上来回打着转。

    不一会儿,竟然分开了微微张开的马眼,在那个平时既排尿,又泄精的地方

    来回碾摸着。

    宋莫言的手,情不自禁地扶着不断扭动的阿红的后脑,享受着那有节奏的律

    动。

    也不知这种快感持续了多久,宋莫言突然觉得下体一麻,急忙说道:「阿红

    姑娘,我要泄身了。」

    一边说着,一边急忙要将roubang从阿红的嘴里退出来。

    但没料到阿红却彷佛没听见似的,竟然双手紧握他的大腿,更加快速地吞吐

    起来。

    「姑娘,快停下,我要泄…要泄身了…」

    宋莫言不断喘息着,努力地想控制自己,但下体的涌动实在强烈,一下没控

    制住,下体一阵如电的快感,竟然就这样将一股guntang的阳精注入了阿红的嘴里。

    阿红终于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让男人的roubang在自己温暖的口腔里不断跳动着

    ,一条巧舌不断地清扫着宋莫言的roubang,过了好一阵子,才从宋莫言的身下退了

    出来。

    然后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几张草纸,将嘴里灼热的阳精吐在了上面,然后小

    心翼翼地迭了起来。

    宋莫言喘着粗气,看着少女的动作。

    下体的火热还没有散去,涂满了唾液的下体在微凉的空气中微微颤抖着,一

    张小嘴还在不断的开合。

    「寻常的妓馆,用手绢包裹客人的男精,小女子家贫,便用草纸代替。」

    阿红扶着泄身后的宋莫言,想让他躺下休息一会儿,宋莫言却摆了摆手,从

    床上慢慢站起来穿好裤子,说道:「姑娘珍重,宋某告辞。」

    说罢,离开了那个阿红破败的房间。

    走出房间的时候,小大王已经不见了踪迹,宋莫言此时脑中一片空白,也不

    去计较这个小鬼。

    此时他步履发虚,下身尚残留着阿红红唇的温度。

    这个年代虽然礼法森严,但男人纳妾也是平常之事,他也不是没有幻想过自

    己和苏希娇之外的女人的次会是怎么样的。

    但万没想到的是,这次竟然是和一个只需要五钱银子一次的妓女发生的。

    却说这边的苏希娇,整个一天都在百草山庄的炼药房度过的。

    虽然通晓医理,但这百草山庄的炼药房的规模之大,资料之完整,人力之充

    足,还是让她啧啧称奇。

    当她从桌桉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了。

    一旁伺候的珊儿递上了一杯guntang的奶茶,但种种的奶腥味却让苏希娇有点不

    适应。

    「夫人,我去为你换清茶吧。」

    「不必了,晚点再说吧。」

    说罢,收拾了桌上的资料,整齐放在了一个招文袋里,然后才离开了炼药房

    的文桉。

    「家夫回来了吗?」

    「回夫人的话,恰才柳儿差人来说,少爷已经回来了,柳儿已经让厨房安排

    饭食,夫人且稍等片刻,我带夫人去膳房用饭。」

    苏希娇点了点头,说道:「无妨,坐了一天了,正好出去走走,不如珊儿你

    带我去这山庄随意转转?」

    苏希娇此举有另外一层意思,二人来到山庄这已经差不多是第三天了,但山

    庄的地方二人去过的地方不到一半,正好接这个地方转转,也好暗中探探这山庄

    的地形。

    「一切听夫人安排。」

    说罢,珊儿就带着苏希娇一边闲逛,一边往膳房走去,但苏希娇哪里想到,

    自己在这边幸苦的同时,自己的丈夫却在外面命犯桃花。

    而这到底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就连宋莫言自己也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