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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见。 蒋鹿鸣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怨毒。 收到蒋鹿鸣传来的讯息,杨逸辛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然而左思右想,想起楚湉湉对自己的冷漠无视,思量她顺利得不合常理的“反转”,他越想越觉得,可能确有其事。或许,湉湉真的像那些自甘堕落的女孩子一样,选择了依附哪个有权有势的老男人? 他终于按捺不住,奔向方舒窈的居所,打算和方姨好好谈谈。 在街边停好车,走进居民小院,杨逸辛一边走,一边寻找着单元号。终于找到地址里那栋楼,上了楼梯,拐进楼道,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站在门前,正抬手敲门。 男人穿着休闲,不掩通身卓然气度,透着岁月积淀下来的成熟味道,又有几分不符合年龄的意气飞扬之感。无论如何,是个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的亮眼存在。 杨逸辛看清门牌号,发现这男人敲的正是方舒窈母女目前租住的公寓的门。他又看了眼这个俊美的男人,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似的。 不一会儿,门终于打开,露出方舒窈的脸。 几乎在同时,杨逸辛脑内似有一道闪电划过—— “顾、顾云霆?顾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病情又有些反复,周末都耗在医院,连抖S医生都不刺激我了 吓skr人了,我不选择狗带了,还是活着好_(?3」∠)_ 第63章 -Chapter 62- 丽兹酒店大厅装修奢华而不失优雅,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映着高耸穹顶上悬垂的水晶灯, 朦胧光华洒落, 给穿梭在大厅中的人们镀上一层柔光。 大厅一角的吧台后面,宽大舒适的牛皮沙发,将空间分割成一个个私密天地。舒缓的爵士乐如同潺潺溪水流淌, 各个雅座中人们的交谈声混着音乐,变得模糊不清。 楚湉湉放下咖啡杯,拿起桌上的餐巾,不着痕迹地紧了紧拳头, 抹掉手心的细汗。时隔大半年, 再次来到丽兹酒店, 她仍忍不住会害怕, 但她决意要直面蒋鹿鸣带给她的梦魇。 她对在对面落座的楚凌莲微微一笑, “姑姑比前几天好像瘦了一点。” 楚凌莲没什么好脸色, “不是正和你意?我好意去找你谈谈, 不过是想要解决问题,结果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今天又主动来约我, 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她冷笑一声,“我以前可真是看错你了!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教的你。” “爸爸教我要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但是如果有人欺负我,就要告诉他,他会帮我打回去。现在爸爸不在,帮不了我,我就自己打回去——请问姑姑, 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不待楚凌莲回答,楚湉湉也不想再听她把爸爸搬出来,直截了当直入主题,“我找姑姑,是想谈一下表姐的事情。姑姑不是想要我放表姐一马么?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 楚凌莲对她的高姿态满心不爽,然而开庭在即,这还是楚湉湉第一次表现出和解的意愿,她为了女儿,再不爽也只能憋着。 只是她几十年的盐也不是白吃的,即便意动,也生生压制下急切,只冷声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小事化了的道理,你总算明白了。既然要和解,谅解书呢,准备好了吗?”到底还是流露出几分迫不及待。 “姑姑管了垣耀这么几年,还不懂什么叫谈判吗?”楚湉湉反而愈发冷静了下来,端起咖啡杯,银勺轻搅,“难道姑姑每次都是一上来就让对方准备好合同,你只管签个字?” “你……!” 这话太打脸,楚凌莲不免动怒,一拍桌子,“你一个小辈,别太猖狂了!” 拍桌声惊动了斜前方看报的男人,朝这边投来一瞥,很快又收回视线。 楚湉湉冷下脸,“姑姑明目张胆违背与我爸爸的协议,岂不是更猖狂,根本毫无底线?” “什么协议?”楚凌莲熟练地否认,“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了,说话要讲证据。” 话音未落,对面的女孩儿唇角的微笑似乎加深了一些,让她心中涌起一股不安。那抹透着笃定的微笑,竟让她想起了大哥每次谈下一笔大单,那副运筹帷幄的自信模样。 凭什么?! 都是一母同胞,凭什么要她放弃一切、奉献一切,就为供养有出息的大哥?如果她能把书读完,如果她有同样的机会,她难道就会比大哥差到哪里吗? 她只是拿回本来就该属于她的一切罢了! 楚湉湉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当然知道说话要讲证据,姑姑一定以为爸爸没了,公司的所有资料公章都在你手里,就万无一失了吧?可惜你真的不够了解爸爸。” 她从手袋里掏出一本旧笔记本,珍而重之地抚过表皮,垂下眼眸。 “我一直无法面对爸爸的‘遗物’——如果承认那些是遗物,整理它们,就好像最后那点坚持也没有了,是打从心底里,真正的承认,爸爸已经永远离开了。我始终跨不过否认这一阶段,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害怕。害怕承认爸爸不在了,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像他一样爱我,保护我。就像一直护着我的屏障消失了,我就缩在自己的壳子里,假装不听不看不面对现实,一切就还跟以前一样。但是怎么可能一样呢?” 她抬眸看向楚凌莲,读出她脸上的不耐与烦躁,释然一笑,“有人让我明白,执着于过去没有意义。失去固然是沉痛的,也该使人成长,一个八岁的孩子能靠自己走出悲痛,十八岁的我没有做到,但二十岁的我不会再逃避了。用姑姑能懂的话来说——我整理了爸爸的遗物,找到了一本笔记。” 楚凌莲眉心一跳。她怎么不知道,大哥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爸爸不写日记,”楚湉湉摇摇头,不待楚凌莲提起的心放下半分,她接着道,“这笔记是写给我的,从我出生到成长,每一件爸爸认为的大事——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天上幼儿园,小学时邻桌小男生想引起我的注意力,被他教训了一顿……直到我快满十八岁,所有一切我的‘大事’,他都一一记录着。” 她问楚凌莲:“姑姑以为,他为我做的安排,准备的退路,会不记录下来,保存妥当吗?为了撇清mama和我的风险,由你来代持股权,如果一切顺利,自然是万事大吉,他为此也额外补偿了姑姑,而万一发生不可控的风险,他会担起一切责任,让mama和我能全身而退。爸爸留给我的协议里,大意如此。不是吗,姑姑?” 楚凌莲心跳得厉害,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砰地放下,矢口否认,“什么跟什么?哪来的协议,信口开河!” 她下意识不相信楚凌远会保留下另一份协议,毕竟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