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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三殿下海涵,莫要与奴才一般见识。” 偌大的太医院,众多学徒跪成一片。 顾晏生拿书的手顿住,“都起来吧。” 众人不肯,依旧跪着,双手过头顶,是大礼。 顾晏生叹口气,“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早忘了,你们也忘了吧。” 他确实不该再来太医院,给人徒增负担。 顾晏生也不管他们,抱着书提着下摆离开。 下跪的人许久不见回应,抬头一瞧才发现顾晏生早已离开。 众人面面相嘘。 “他这应该是不计较的意思吧?” “怎么说也是皇子,这点肚量还是有的,怎么可能会与我们一般见识。” “真没想到叶生便是顾晏生,叶生,晏生,这么明显的暗示我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呢。”有人懊恼道。 若是早点发现顾晏生身份不一般,提前结交,说不定现下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其实我一早便知道,此子不是池中之物。”司徒骏文幽幽道。 原先他还有点羡慕妒忌顾晏生,现下是一点脾气也无,那已经不是差了一星半点,是他高攀不上。 “拉倒吧你。”有人拆他的台,“是谁上次说他没有皇子的命,却有皇子的病。” 顾晏生讲究,吃吃喝喝,穿衣打扮,还喜欢燃香,奢侈的像个皇子。 司徒骏文那时便说他毛病,搞得跟个皇子似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谁料人家现在是心比天高,命也比天高,有了周许两家做后盾,一般人拿不下他。 顾晏生倒真的没觉得现在和以前有什么区别,许多人觉得他当了皇子,便会膨胀,拿皇子的架子。 其实他还是没变,从前不喜欢说话,不喜欢理人,现在也是一样。 若非必要,真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盖两间屋子,种一些花草,养些小动物,整日看书晒太阳。 可惜不能,他身处的位置不允许,他也不允许自己颓废,更何况还有人将宝压在他身上。 顾晏生不知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会去的地方实在太少,轻松就被周贵妃身边的大太监找到,半路被他接了回去。 周贵妃已经在长春宫等着他,顾晏生觉得整日无所事事,周贵妃更是。 她一天要睡七八个时辰,仅醒来四个时辰左右,即便是这四个时辰,也甚是无聊。又不需要像其他人似的,学些手艺傍身,毕竟进了这深宫大院便没有出去的机会,一辈子都是皇上的女人。 做皇上的女人衣食无忧,可也孤单寂寞,与许许多多的女子争宠,周贵妃不爱做那等事,她有周家为后盾,皇上即便不想来也要来。 他一月仅来三五天,余下不来的时间便是欣赏欣赏美景,看看美人。 把顾晏生接进宫住,别的不说,就跟那花瓶似的,瞧着都喜人。 周贵妃招招手,叫他过来,“昨个你回来已然深夜,我不好问,现下正好有空,你与jiejie说说,出了宫都玩了什么?见了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顾晏生摇摇头,“一路吃吃喝喝,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就这样?”周贵妃似乎话里有话,“没有印象深刻的?” “有。”确实是有,“昨个碰巧遇见了丞相之子,嫡子何钰。” “然后呢?”周贵妃引导他,“有没有谈些什么?” 自然也是有的,“昨日他问我皇宫外是什么?” “你怎么回答?” “皇宫外是权贵之人的天下,贫苦人家的地狱。” 周贵妃捂嘴轻笑,“想不到我们家生儿还有牵挂天下的心肠。” 顾晏生低头,“有心无力。” 周贵妃上下打量他,“现在是有心无力,以后就是有心有力了。” “对了。”她话锋一转,“你与何公子可还在联系?” 顾晏生实话实说,“自从我选了jiejie之后,我与他之间便有了隔阂,无论说话还是做事,他总是防备着我。” 这就是周贵妃想听到的,也是她想看到的,“既然他不识抬举,咱们也不必自降身份,没了他,你还有浩儿,修儿,以后不与他来往便是。” 顾晏生颌首,“生儿明白。” 周贵妃目的达到,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又拉着他嘘寒问暖一番。 顾晏生人在,心却早已飞走,他应付了周贵妃,很快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看书,查找美容养颜的药方。 这药方他用不着,但是有人能用,周贵妃,皇后,也包括何钰。 何钰的面膜进展快速,孟建中给他找来靠谱的人制作,分工的那种,有人跟着模子剪细布,有人磨药材,也有人搅拌面膜。 做好了封在瓶子里,瓷瓶是方形的,很大一个,像装面膜的盒子,由于没有真空包装,面膜都是现做,保质期只有三五天,一批做不了多少。 开始担心销售,只做了一批试营业。 店铺是孟建中找来的,地契已经送来,还帮忙修缮,将原来不适合的座椅搬走,挪来新的,整套摆放面膜的架子。 面膜面膜太难听,何钰叫冰肌玉膜,选名字的时候他跟齐夏还有元宝想了一上午,最后敲定了这个。 其实想叫玉肌膜,冰肌膜,但是加了个膜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反正都不孙顺眼了,何钰便将两个结合,随便叫叫,怎么也比面膜好听。 选定了名字,铺子也差不多弄好,三天后正式开业。 当天是李荣信cao办的,何钰避嫌,这个时代以商为贱,所以孟建中即便有那么多钱,还是被人看轻,勾搭不上强大后盾。 如果不是无意间翻到以前的书信,说不定也没有理由上门拜访丞相。 他的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需找几个见过名姝,又有说话权的人作证,名姝不是前任内阁大学士的女儿便是。 这方面有父亲cao心,何钰不用管,他只需牢牢拉拢住孟建中便是。 所谓拉拢,就是要孟建中使劲在他身上花钱,投入大了,他便不舍得放手,一旦放手,以前那些投入不仅白投,还会得罪丞相。 得不偿失。 许是利益系在一起,孟建中找他找的勤快,有什么事何钰还没来得及发愁,他已经帮忙解了忧,何钰倒乐的清闲,全权交给他。 孟建中自己的生意受挫,暂时动不得身,便开始在他的生意上发力,开业第一天,俩人坐在阁楼上,暗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