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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儿。牢里阴凉的风从顶上的小窗刮进来,他畏寒地抱住膝,缩在墙角。浑身疼,胃更疼,方才一碗清粥,唤起了全身的肌饿感,五脏六腑都在叫着饿。不过,他有一碗粥垫底,已经是无限满足,五六天没能睡好几个小时了,七裳就着这个难受的姿势,沉沉睡去。 ----------------------------------------------------- 训练营。 荃全从小楼里出来,迎面看到烈炎,明显是在等自己,不禁有些诧异。 两人同为训练营老师,却鲜有交集。烈炎这样伟岸的人,是不屑荃全的。 荃全轻笑了下,走上前,拂了拂长发,“主管早。” 烈炎点点头,“荃师父早。” 两人一时相对无语。荃全有些不耐这样的寂静,先探问,“主管有事?” 烈炎淡淡笑笑,目光看向那座孤零零立在树丛掩映间的小楼,语气仿似随意,“昨夜,他留在这里没回宿舍呢。” 荃全滞了两秒,脸上刷地变了色。 烈炎收回目光,冲他点点头,“是啊,你和叶儿的事,我用心查了查,倒也不难发觉,只是先前,我没留意。”说到后半句,语气中有些自责。 荃全戒备地看着烈炎,“主管既然知道了,索性咱们把话挑明。我承认违了刑则,但叶儿,我是定不会放手的。” 烈炎看着荃全一改往日的慵懒,眼里射出厉光,心里慨叹,淡淡笑笑,“若是从前,我是定不会许的。不过……” “咦?”荃全听出话音里的转机,脸上一喜。 “是啊,我想,叶儿这样的,的确太招人眼,一张白纸一样地出营,恐怕不会有好结果。”烈炎目光幽深地看着荃全,“也许,你说得对,你真能帮到他。” 荃全一震,从来自己都让人低看一眼,没想到,主管却能对自己这么郑重。 “叶儿的承欢训练的记录上,仍是白纸一张……这是我的底线。”烈炎看着荃全,语气加重。 荃全明白白纸一张的含义,也一改平时的不经意,郑重地点头。 “他还小,别太勉强。”烈炎嘱咐了一句,转头要走。 “主管。”荃全叫住他。 烈炎回头。荃全眼里有光流动,“阿裳的事儿……” 烈炎心里一动,“你讲……” 荃全理了理思路,觉得这话说来太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阿裳这孩子,我看着长大,这次遇到这样的事,可惜了。陆堂主的手段,我清楚,恐怕阿裳年轻气盛,捱不下去……” 烈炎心里绞痛。 荃全挑唇,苦涩地笑了笑,“主管也是想保住他吧,找找刑堂的老尚吧,他们刑堂一脉,本来走得就近,或许能引你见上阿裳一面,你的话,阿裳能听进去的……” “正要着落到老尚身上。”提到老尚,烈炎的气又涌上来。 荃全见惯了烈炎的雷厉风行,知道这事老尚是躲不开了,点头笑笑,“谢谢主管在叶儿的事上,抬了手。” 烈炎寂寂地摇摇头,“叶儿还小,训练又太严……” 见烈炎又絮絮地说到这句话,荃全笑着打断,“叶儿可也是我的宝贝,我不舍得伤他。” 烈炎怔住,又一次意识到自己真成了惊弓之鸟。他苦笑着甩甩头,离开了。 去刑堂,路过大cao场,先到的学生,已经开始训练了。那个淡色的身影,已经站到右边角的一个场子里,浑身汗湿地做着柔韧训练。十几岁的男孩子,埋头压腿,老师还没到,只有一个助教,站在一边手里拿着竹藤,不断抽繁叶的小腿,规整他的姿势。 烈炎看了几秒,深吸了口气,心里憋得难受。 自己在营里供职二十余年,送出学生无数,这些孩子,就像散开的心头rou,每个都牵着他的心,无论走多远,都撕扯着。这些年来,眼见着许多鲜活的面孔,成了一捧黄土,自己却无能为力。别人眼里万难的铁汉子,却有着旁人无法体会的无助。 烈炎沉沉摇头,手抚在心上,只觉那里,已经千疮百孔。 炼狱 东区。 下了飞机,炀蓝蓝脚踏上东区的土地,脸上轻松又清澈的笑意不自觉地敛去,抿紧唇,清丽的脸颊挂上了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办公区外面走动的人,看见执事下来,都垂头问好,自觉闪在两旁。炀蓝蓝轻轻点点头,带着人进了办公楼。 炀蓝蓝进了自己的豪华办公室,“哗哗”地翻了会儿积在案上的文件,“啪”地合上。一连串的指令,果断又干练地发出去。人都出去了,嘴角才轻轻地弯起。她用手指挑起丰浩然发回来的情报。那是西区的一份年度财务报表,没到集团高峰会议,这份报表,还属区内机密。她用眼睛瞟了瞟上面的数字,轻轻呵出口气。 今年,她们区的收入,终于超过西区。 在炀氏四区中,东区的生意最干净。不像北区的军火毒品,要拿命去赚,也不像西区声色酒气,低人一级。在这商业区林立,金领、白领比比皆是,是帝国瞩目的商业圈。在东区办公区里,除了集团内部的核心力量,其他职员,跟一般公司并无差异。这样的生意,却在平静下掩着波澜,不是靠黑帮强硬手段去压服对方,而是要靠商业智慧。炀蓝蓝这两年,开疆辟土,引资注项,做得很难,却也风声水起。 不知怎么,就这么在意那只臭狐狸。去年,自己没赚过火狐狸,虽然小青也安慰她说,正规商业经营不比夜店,收益是有周期的,可毕竟咽不下这口气。今年,东区的收益就显现出了强势的后劲,估计得占集团收益的一半了吧。炀蓝蓝靠进办公椅的大靠背,自嘲地笑笑,是啊,就是这样,赢不了时,总是耿耿于怀,真的看到自己已经赢了、超过她了,回过头想想,也没什么。 炀蓝蓝闭目歇了一会儿,旅途的疲惫更加袭上来。刚想小睡一下,小青风风火火从外面跑进来,“蓝蓝,你还睡?” 炀蓝蓝揉着眉头,无奈地睁开眼睛,“天塌了?” 青蝴蝶大咧咧地抬腿,坐在她案上,睁大眼睛神秘兮兮地笑。 炀蓝蓝好笑地看着她,知道她一向藏不住话,不问也会自己说出来,就懒得搭腔。 “夜色,新进了几个绝色的……”青蝴蝶凑近她,眼睛里闪出光彩。 炀蓝蓝扭过头,闭目开始小睡,不理。 见炀蓝蓝不起劲,她有点急,“你瞅你这些日子,成赚钱的机器了,也不出去玩,都成老太婆了。哎,你要不去,那几个可就让别人碰了。听说经贸部的刘部长,今夜带了不少人准备过去乐乐的。 炀蓝蓝还是不理她,只顾自己睡。 青蝴蝶见引不起她兴致,想了想,又拉她,“哎,那个训练营的荃全说,营里有几个训练生,眼瞅出营,素质是不错的……想请你抽空去营里先看看去……” 炀蓝蓝睁开眼睛,瞟了青蝴蝶一下,似笑不语。青蝴蝶住了嘴,讪讪地笑笑,说不下去。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