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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鱼,一边是干柴。她连忙把柴拿过来,折下细小的枝条,用火折子点着了,再慢慢拢上粗一些的柴火。 火堆在周围照出一圈光亮,驱散了黑暗。邢岫烟一转身看到言泓正把两条鱼用树枝架好,道:“言总管,我来罢。” 言泓手上并不停顿:“你不会,待会儿把鱼烤焦了,我们就没得吃了。” 说得是啊,邢岫烟只好在一边坐着,给火堆添柴。言泓不知往鱼身上涂抹了什么东西,弄了好一会儿,才拿过来架在火上烤。 火苗舔着鱼身,言泓熟练地翻着,眼里的专注和看账本的时候一模一样邢岫烟忽地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认真的男人最好看。果然不假。 “邢姑娘,邢姑娘?” 邢岫烟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错眼地看了言泓很久,脸颊一下子全红了。 ☆、第五十四章 言泓却面色如常:“我找到了散落的水囊,你去打点水来。待会儿吃烤鱼,是会口渴的。” 邢岫烟答应一声,抽出一根烧着了大树枝当火把,接过言泓递过来的水囊,向小溪走去。 先前在小溪取过一次水,这水清甜沁凉,应该是山泉汇聚而成,十分解渴。邢岫烟装好水,发现自己的裙角破了两个口子,忽然想起从陡坡上摔下来,自己一定是灰头土脸,这么久了,居然没来得及整理一番,言泓对着这样的她,也不提醒提醒。 邢岫烟抹了一把脸,果然手上沾了泥。她轻叹一声,把火把插在土里,用帕子浸水,开始略略清洗。 言泓翻着鱼,油脂滴下来,散发出rou的焦香,已是熟了。不远处,隐约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言泓猜到邢岫烟在做什么,尽量避免不往那边看。 四周很安静,只有几声稀稀落落的虫鸣,一轮圆圆的黄色月亮从黑暗的密林之中升起来。清辉如霜,落在言泓的衣袍之上,如同笼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言泓抬头仰望圆月,思绪飘远。 多年之前,他半夜醒来,独自坐在梨园的枫树下,漆黑的天空之中,也是那么大的一轮月亮。树上的鸟窝里,鸟儿相依着入眠。草丛之中,蛐蛐相对而歌。他面对着满圆的萧萧落叶,心道:他这一生,也许就该这样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了。 然而今天,他觉得,有人陪伴,并不是一件难事,只要他走出这一步。正想着,丹田之中压制着的热气蠢蠢欲动,想要冲破限制。言泓深深呼吸,奇毒未解,他若是走出这一步,也许是害人害己。 “言总管,鱼!鱼要烧焦了!” 言泓醒然,发现手中有一条鱼已然焦了半边,他连忙把鱼挪远。邢岫烟走过来,皱眉看着那条半焦的鱼,连声道:“可惜了,可惜了。” 她的头发已经重新挽好,簪着一朵半开的野生兰花,冷香幽幽。脸上手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全身散发着水气,清爽宜人。 言泓默默地把没有烧焦的那条鱼递给邢岫烟,邢岫烟犹豫了半刻,还是接过来了。她很饿,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鱼rou入口,焦香之中保存着野味的鲜美,邢岫烟不由得道:“好吃,言总管,你在鱼里放了什么?” “五香米。”言泓一面挑掉焦黑的rou,一面回答。 “五香米?这林中还有谷子么?” “五香米不是谷子,是一种香草,叶子细碎如绿雾。捣碎了热敷在后背,还可以治疗咳嗽。” “噢,”邢岫烟恍然:“你知道得真多,我今儿才第一次听说五香米的名号,长见识了。” 言泓总算弄掉了所有的焦rou,慢慢地吃着剩下的半条鱼:“很多年前--” “嗯?”邢岫烟从鱼rou之中抬起头来,等着下文。 “多年前,我的母亲负气,撇了父亲带着我在野外过夜,这烤鱼,是她手把手教我的。” 邢岫烟莞尔:“您的母亲一定是个率性的人。” “她的脾气很温柔,”言泓也笑了一下:“只不过遇上我的父亲,就变得不太好了,总是要生气。” 邢岫烟笑道:“这恰恰说明她的夫君是她最亲密,最在意的人。” 言泓吃完了鱼,道:“水呢?” 邢岫烟赶忙将水囊拿出来,言泓接过去的时候不经意碰到了邢岫烟的手指,凉浸浸的。他把火堆调大一些,忽问道:“那么你呢?” “什么?”邢岫烟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你的脾气,是否也只对着最亲密,最在意的人?” 邢岫烟一时恍然,她在这个世界,没有人可分担最隐秘的心事,她本已经习惯了。今夜被言泓忽然问起,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惆怅。她的灵魂,一直在禹禹独行,无人在侧。她的欢笑泪雨,包含在未开的花苞里,隐秘而芬芳。 “是我多言了。”言泓见她久久不语,出声道。 “不,不是的。”邢岫烟想了想,道:“只是我不知该如何说。” 言泓心里笑了笑,她才十四岁,还未许人,这样的问题,的确不知该如何回答。 “言总管,”邢岫烟看着他嘴角柔和的弧度,眨眨眼道:“您是个内心温柔的人,应该多笑笑才好。田庄里的人,对您误解太深,总是有些怕您。” 言泓抬眸:“在你眼里,我是个温柔的人?” “对,”邢岫烟一本正经道:“而且有学识,有能力,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言泓心里的湖泊荡开了一圈一圈的波纹,湖里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让他走出这一步。 火堆啪地一声,爆出火花,夜越来越深了。邢岫烟抬头看空中那一轮明亮的圆月,思虑着要不要把溪边两株芭蕉给拔完了,铺在地上当床。但是一想着芭蕉由于不速之客的来临,飞来横祸,一下子变得光秃秃,又于心不忍。 “岫烟--” “啊?”邢岫烟的目光从月亮移到言泓身上。暖黄的火光照着言泓的脸庞,他平日里的冷漠似乎被火光给融化了,眉目如同月光一般柔和。 “田庄的人并没有误解,我并不是,对所有的人都会温柔耐心。” 邢岫烟心头一跳,嘴上仍是开玩笑道:“言总管是看我年纪小,怕我会哭鼻子罢。” 言泓拿水洗了手,回想着母亲在世时对年轻往事的零星话语,其中与父亲如何相遇,相知的场景,与他和邢岫烟不符合,不能够借鉴。索性先问清楚她的心思,然后上门提亲。这样既简单,又符合礼数。 邢岫烟见言泓许久不说话,抬眸看了他一眼,正巧言泓也向她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邢岫烟连忙错开目光,用手抚了抚发上的兰花。哪知兰花纤弱,掉了下来。邢岫烟怔愣一瞬,捡起兰花,放在手指上转着。 “岫烟,你,心中可有意中人?” 言泓话音刚落,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