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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安度因来找过我,看样子,他似乎想跟我商量什么事情,可是,没等他开口我便以身体不适把他请出了门。 他大约永远不知道,我一直站在二楼的窗口,看着他的身影渐渐隐入夜色里。 我知道,哪怕那个猜测是对的,他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他为暴风城考虑,为自己的人民考虑,他设计铲除暴风城里的探子,他是个合格的王子。 可是,拉法耶是我们的战友,我们曾经共同御敌,同生共死,我亦或是安度因,我们真的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友被克罗雷折磨到死么? 在对抗提亚斯的战斗中,他可不止一次的朝我释放治疗法术救了我的性命…… 脑海里出现的那些东西让我忽然从椅子里站起来,笔直的冲下楼梯,冲向圣光大教堂的方向。 是啊,我在犹豫什么? 对与错不就在我心中么? 这个世界上,有最卑鄙的人类,也有最和善的亡灵。 我才不认同自己的同伴是一个被世界所抛弃的,必须死的人! 绝!不! * 劳瑞娜就在教堂与公墓交接处的树丛里等我,看起来,她在那儿焦急的转了挺长时间,不少晨露顺着她的发丝流到了她的法袍上,弄得她一身湿漉漉的。 “你总算来了。”看见我,她长长的吁了口气,“我以为你一心向着你的王子殿下呢。” “我只向着正确。”我认真的低声道,小心翼翼的朝昏黑的四周瞧了一圈,直到确认周围并没有人,我才继续开口,“我们要怎么办?冲进裁判所?敲晕沙东布雷克公爵?干掉克罗雷修士?救出拉法耶?”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劳瑞娜抬手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我早把他弄出来了。”说着,她从身后提出了一个布袋子,“你现在去港口,记住,走私船停在西边的船坞里,船长是个绿皮矮子,我已经付了钱。” “……我一个人去?” “当然!如果被发现,总要有人承担责任!”提着法杖,劳瑞娜走回了教堂前的大道,“我得乘着克罗雷昏迷,在他的记忆里抹去点东西……”她的声音乘着冰冷的夜风传入我的耳中,让我大吃一惊,“嘿,别那么看着我!你以为我学不会这些小法术?!还有,你得快些!” 看着那一袭白袍隐入教堂大门,我忽然有点思绪纷飞,以至于我几乎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拉法耶呢? 我朝四面看了看,根本没有看见亡灵牧师的踪迹。 最终,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布袋子上,解开的刹那,我几乎要被眼睛的东西惊的大叫了! 那是什么?! 那是一袋子白骨! 劳瑞娜搞什么鬼?! 哗啦的一声,那袋子白骨从我发抖的手里散落了一地。 白森森的颅骨在黑色的泥土上咕噜噜的滚动,直到碰到树根才停下。 那声音吓得我几乎要跳起来了,如果被谁听见,我不是死定了?! 所幸,四周依旧安静。 就在我盯着那枚头骨不知所措的时候,两团苍炎忽然在那头骨的眼窝里虚弱的亮了起来。 “【亡灵语】小……小……”声音嘶哑而熟悉。 我张大了嘴,“……拉……法耶?” “【亡灵语】快……快把……把……大……爷……拼……”话没有说完,头骨里的苍炎已经完全熄灭。 那断断续续的话让我忽然明白过来,圣光教堂密室里的克罗雷可不止是强行搜索了亡灵牧师的大脑,他们还把他给拆了! 这一刻,我才理解为什么萨尔努修士从密室里出来后,会是那副表情。 我立刻蹲下身,把拉法耶的碎骨头收好,特别小心的包裹好了那段融合着虚弱的灵魂之火的脊椎,做完那些之后,我转身便朝北面的海港狂奔而去。 * 破晓的海港冰冷而潮湿,但已经有停泊的船只呜呜的鸣笛起航了。 我在最西面那座废弃的船坞边找到了那名地精船长,他和所有地精一样有一双尖锐的耳朵,和满手尖锐的指甲。 我原本以为他会和其他的商贩一样为我让开道,可是此刻,他却领着他的手下把我挡在了摇晃的木船之外。 “你干什么?我的人已经付了钱!”我弓着上半身,紧紧抓着湿润的缆绳,大叫。 “你晚了十分钟,必须加钱!”他站在船头冲我狰狞的大喊,“必须!” 加钱?! 告诉我,我能不能一举干掉这伙毫无信用的走私犯?! 可是,手里沉甸甸的布包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根本没时间和这伙眼里只有金币的家伙周旋。 况且,虽然戈里亚看起来很好对付,可他身边那两名高大健壮的牛头人保镖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摸了摸钱包,空空如也。那感觉让我更紧的抓住了缆绳,“把我们带出去,回头我会好好答谢你。” “你用什么答谢?戈里亚的眼睛可不会错,你是个穷鬼!” 穷鬼…… 似乎没错。 我再次翻开了所有的口袋,最终翻出来的,只有R机与那串深海明珠。 地精的双眼在看见那串明珠的时候就发出了光芒,“把那个给戈里亚!戈里亚带你们出城!” 说实话,我犹豫了,你知道,这串明珠是我的十代祖先朱利安留给我的,每当我看见它,我的耳边总会响起我那位十代祖父让人会心一笑的声音,“你是这群小家伙里最厉害的!不愧是我的十代孙女,哈哈哈哈!” 我怎么可能把这样的东西作为金币,抵给一名肮脏丑陋自私的地精走私犯?! 思索了一下,我咬牙开口,“我把R机给你!” “不行!” “莎拉!”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远远的,从百米开外,海港的百级台阶那儿传来了一声响彻云霄的呼喊。 那声音……那声音是安度因?! 我震惊的看了过去,果然,在台阶边昏暗的火光里,我瞧见那名身着蓝色衣衫的王子正在朝我这儿狂奔。 他跑的是那样快,满头的金发都在海风里飞舞起来。 我去! 谁来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在这个点出现在这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看见他,心里涌起的是一种极为心虚的恐惧,与一种极为懊恼的愤怒。 不能让他靠过来!不能把拉法耶交给他! 脑海里蜂拥的念头让我一把掏出深海明珠,将它塞进了戈里亚生满老茧的手里,随即飞快的跳上了船,“快走!” “坐好!”地精得瑟的大笑一声,拔出匕首狠狠的割断了缆绳,“起锚啦!还有,关上你的R机,小姐,别被追踪!” “莎拉!”安度因的声音被我们远远的抛在了海岸,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