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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桐笑眯眯应好。 沈逸辰尽收眼底。 槿桐早前就时常同他说,她自幼时起就同方如旭关系最好。二哥待她最好,她也欺负二哥最多。若是二哥还在,也一定最疼小宝,她也一定时常欺负二哥。 言辞间,都是想念。 可惜那时候的方如旭已经不在了。 思绪中,方如旭迎面走来,大致意思是致歉,对不住,他去不了春茗会了,槿桐同他一道去云云。 沈逸辰并未听进太多。 若是方家尚在,那等小宝出生,应当是有外祖父和舅舅的。 他能想象小宝骑着方如旭的模样,亦能憧憬小宝在三叔怀中撒娇打滚的模样,更重要的是,他要替槿桐守住方家。 第61章 春茗会 春茗会在京城南郊的天露园举行。 春茗会最早的由来, 是皇室在三月举办的新茶品鉴会, 后来又邀请京中的世族公卿和达官贵族。慢慢的, 春茗会便逐渐演变成了如今的世族公卿和名士圈的品茶会。 虽然照旧由宫中机构cao作,皇室也会代表出席,但来得人, 已多是官宦人家和名人义士。大凡能在春茗会时持贴受邀的, 至少在京中略有名望和声誉。京中的茶商也乐此不疲,为了争春茗会的协办方, 使出浑身解数。 方槿桐就参加过两次春茗会。 不为旁的, 她好棋局, 为了助兴, 春茗会会邀请段位高阶的棋手对弈。 品茶,对弈, 本就是风/流之事, 最适宜在春茗会上。 京城在长风偏北。 席仲绵又是北派的宗师,每年的春茗会都会邀请他出席。 席老是春茗会上的长客。 可惜了,方槿桐缓缓垂眸,日后恐怕再也看不到席老先生下棋了。 她自小喜欢棋局,席老一直是她崇敬的对象, 大凡他的棋谱她应当都看过。如今谣言四起,她是不愿意相信的,却偏偏因为熟悉, 猜得出始由,心中才无力替席老辩解。. 席老同萧过下了一盘, 的确是当年他和萧过父亲的复棋。 席老声名皆毁。 早前门庭若市的场景,一去不返,门可罗雀不说,就连早前的弟子,也拒不承认曾在席老门下学艺。席派如今早已失了生气。 眼下重游天露园,颇有些物是人非的画面。 方槿桐幽幽叹了声。 沈逸辰伸手,拦下她额前的树枝,只是正好她低着头,浑然不觉。只是他袖袍掠过,她顺势抬眸看他。 沈逸辰恰好道:“我幼时随父亲进京的时候,曾今来过一次春茗会。” “可有何不同?”如今她并不恼他,也愿意主动同他说话,尤其是,他说起父亲的时候。 沈逸辰微笑道:“那时候人少,这时候人多,似是京中叫得出名字的猫猫狗狗都来了。” 言罢,迎面就走来一猫猫狗狗,拂袖鞠躬道:“怀安侯,许久不见。” 也是应景,方槿桐心中想笑。 沈逸辰哪里是好应付的角色:“我们何时见过?” ……来人面露大写的窘迫二字,他像旁若无人一般,场面一度尴尬。来人只得看向方槿桐,眼中豁然开朗:“方小姐。” 京兆尹家的小儿子,方槿桐嘴角牵了牵:“万二公子。” “失陪。”沈逸辰牵了她衣袖便往前走。 万二傻了眼。 愣愣看着他二人离开。 方槿桐拢了拢眉头:“做什么?” 沈逸辰便笑:“可知三叔为何约我来春茗会?” “嗯?”方槿桐不知他怎么提这出。 沈逸辰又伸手,再替她拦下前端的花枝,这回她尽收眼底。 他收袖,恰好对面又迎面走来三两猫猫狗狗,“怀安侯?” “真是怀安侯?” 他瞥了一眼:“挡路了。” 三人先是一怔,当即避开,只是看向一侧的方槿桐时,眼中煞是震惊。 “故意的?”方槿桐算是看明了了。 沈逸辰又道:“大理寺近来不太平,先是张寺丞自缢,前两日,陆寺丞又被秘密带到天牢扣押……” “陆寺丞?”方槿桐一脸诧异,张寺丞和陆寺丞都是爹爹的左膀右臂,她不知晓陆寺丞也出事了。难怪爹爹会同宋哲着急离开。方槿桐心中仿佛揣了一只兔子一般,惴惴不安。 这些,爹爹同二哥都没有告诉过她。 难怪二哥今日会这么紧张,稍有风吹草动就赶去了庄子上平息事端。 原来,都不是空xue来风。 眼下,是不能出乱子,落人口实。 方槿桐心中不安,低眉咬了咬下唇。 耳旁,沈逸辰的声音低沉却清晰:“三叔为人正直,可眼下的大理寺却是个是非之地,被人用作私用,三叔便免不了受牵连。” 他并未说错,方槿桐没有出声。 “沈家祖上同方家曾是至交,祖父在时,让我唤的也是一声三叔。怀安侯府虽不在京中,却替君上镇守西南,在京中,旁人也是要给几分薄面的。我便同三叔说,实在有需要的时候,可拿怀安侯府做文章,保一时安宁。”他也不瞒她,“但倘若还是出了事端,怀安侯府也会力保方家。” 他说得笃定,方槿桐错愕看他。 所以,先前阿鼎说沈逸辰常到家中走动,和爹爹交谈甚欢,其实都是方家放出去的消息。眼下,陆寺丞这边突然出了事端,爹爹想到约了沈逸辰到春茗会一叙。 她脑中图案越见清晰。 只是晌午刚过,大理寺那头忽然来了宋哲,爹爹不得不离开,才会嘱咐二哥无论如何要同沈逸辰一道来天露园。春茗会人多眼杂,旁人轻而易举便可知晓,怀安侯府正同方家走得亲近。 方槿桐心中惊愕不已。 原来,真是爹爹寻了沈逸辰帮忙。 她信了。 见她低着头,心中似是装满了新事。 沈逸辰狡黠笑了笑。而后伸手,握拳,手放在唇边轻轻咳了咳,一脸为难模样:“原本,以沈方两家祖上的交情,旁人是一定会信的……” 他欲言又止。 方槿桐心中顿生不安,只顾着凝眸看着他。 她眼底碎盈芒芒,似是清风拂过这园里,草芽漫漫。 沈逸辰心中微动,便更皱紧了眉头,一本正经道:“原本,旁人是会相信我同三叔走得亲近的……”他点到为止,稍作噤声。 方槿桐眼中微滞。 他继续握拳,在唇边轻轻咳了咳:“眼下倒是麻烦了……” 方槿桐心中不好预感。 沈逸辰强忍了笑意,又迎着春风拂面,恰逢两人正好走在杏花树边,他忽然牵了她的衣袖往后一退。方槿桐心中一慌,脚下踉跄,往后跌倒,正好背贴着那颗杏花树。沈逸辰将好伸手,一手揽住她的腰身,一手抵住杏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