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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邵谊拍了拍衣裳,拼命点头:“信了信了,说的跟真的似的,不信也不行。再说了,我过往就同你说过,景王心思太多,又藏得深,只是你不信我。看看吧,吃了亏,送了命,脑袋清醒了?\"言罢,忍不住感叹:”我怎么说你都不信,唉,也不怪你,那家伙太会演戏。啧啧,没想到皇位最后真的到了他手上,我爹竟然还在其中推波助澜,他向来都置身事外,竟然也会有坐不住的一天。“ 许邵谊嘴没有停过。 忽然,又问:“你告诉庄喆了没有?” 庄喆? 沈逸辰摇头,没有,但是他已经让人送信去北边给庄喆了。 庄喆从北边回京中只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都还没有确认许邵谊会不会相信,更无法确认庄喆会不会相信,而他方才同许邵谊说起的事情,样样都是忌讳,断然不会在信中贸然提及这些事情。 而且,如果连许邵谊都不信,只怕庄喆更不会信。 弘德二十一年,庄喆进京。 庄喆并未俸景王为良主,庄喆是想扶惠王上位。 立场不同,两人自然针锋相对。 庄喆驻守长风北部,是长风同北部游牧民族巴尔的一条防线,巴尔各部常年南下sao扰长风,庄喆奉命驻守。 庄喆的母亲曾是巴尔一部的公主,巴尔上下对他礼遇,自从庄喆接管北部以来,巴尔各部南下sao扰的次数和规模都大肆好转。 庄喆在北部威望极高,连先帝都要忌惮他三分。 惠王夺位失利,庄喆被扣在京中。他多翻奔走,以北部局势为由,逼迫景帝放庄喆回北方驻守。 后来景帝迫于压力,释放庄喆,沈逸辰也亲自去送,庄喆却最终也没能回到北部。再往后,北部大乱,巴尔趁火打劫,不断sao扰北部边城,一直到弘景七年,都未能好转。 他送庄喆离京时,庄喆曾道,怕是你我今生最后一次照面了。 他不信,等局势安稳,我去北部看你。 庄喆就笑,你不必来,来了也必然见不到我。也不要回你的怀洲,已居高位,退则悬崖,动辄尸骨无存。景王其人,洞察颜色,你若退让,他必逼你到悬崖绝路。 第32章 夫人 他是没想到, 庄喆一语成谶。 转眼间, 他已经有许多年见过庄喆了。 他很想念他。 …… 这一夜, 沈逸辰睡得异常踏实。 也不知是因为将真相全盘托出,告诉许邵谊了缘故;还是许邵谊真的信了他,他还问起庐阳郡王夫妇后来可好;也许还是由着许邵谊那句, 她似是喜欢你了。 总归, 这日梦里,他同庄喆把酒言欢。 庄喆问他, 可有心仪的姑娘。 他说, 有, 成过亲了, 还有一个儿子。 庄喆朗声大笑,那你比我强。 他愣住, 眼中有氤氲, 许久没同你喝酒了,还是旧模样。 是啊,旧模样……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 翌日醒来,才辰时刚过。 许是心情好的缘故, 精神也好。 推门,唤了驿馆的小厮来打水洗漱,又顺道问起许邵谊来。 驿馆的小厮道, 世子就在隔壁,还未醒。 沈逸辰便笑, 到是许邵谊的性子。 早前边关战事不断,他身为右前卫副使,没有不身先士卒的道理,难得可以久寐。 沈逸辰就道,不必去扰世子,让他多睡会儿,再准备些吃食。 小厮应好。 沈逸辰又唤了郭钊来房中。 “让驿馆的人准备好车马,我要去趟定州府衙。”沈逸辰一面更衣,一面同郭钊道。 定州府衙?定州知府洛青衫? 郭钊思寻着,侯爷同洛青衫并无交情。虽说两人同朝为官,侯爷来了定州一趟,去拜访洛青衫也是说的去的。但侯爷此番也是私底下来,又非公事,大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再者,洛青衫不过是定州知府,哪里犯得上侯爷亲自登门拜访。 犹疑间,郭钊忽然又想到方槿桐。 洛青衫似是方槿桐的姨父。 方槿桐眼下还住在洛青衫府上。 郭钊瞬间便通透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侯爷是不好忽然跑去洛府看方槿桐,太过突兀了,所以是想借着拜访洛青衫,再寻机会同洛青衫一道回洛府,曲线谋事罢了。 近些日子以来,大凡和方槿桐沾边侯爷就犯傻的事情,郭钊已然见怪不怪了。 侯爷就像蜜蜂一般,忽然嗅到了味道,就死死黏上了方家三姑娘。 去也好,总得撞撞南墙才知道回头。 人家方家三姑娘不仅不喜欢他,还嫌弃得很。 无怪乎,他做得那些事,哪一件换了旁人不嫌弃。 尤其还不知道之前上巳节在山洞里发生了什么,人家三姑娘“啪”的一耳光,而后气冲冲从洞口里出来。多好的相处机会,还是作死作没了。 如今又要粘着洛青衫,要撵到人家家中去。 看那模样,洛容远分明又是对方家三小姐属意的。 人家表哥表妹的,父母又默许了,他好端端去插上一脚做什么! 郭钊不多言,按照他的吩咐去办就是。 撞完南墙早些醒。 …… 定州的驿馆其实不大。 因为定州同京城离得很近,所以无论是京中的官员要外出办事,或是外地的官员要顺道进京,大都会越过定州,直接进京或出京。故而,定州的驿馆其实很少来朝中大员。 尤其眼下还是一个怀安侯加一个庐阳郡王世子。 姚掌吏就谨慎得很。 他从来就没接待过这样的’祖宗‘。 三月天,正是定州日头最好的时节,吹面不寒杨柳风。 在苑中乘凉,赏景是风雅之事。 姚掌吏使了心思,让人将早饭送到苑中去,而非房中。 苑中有凉亭,怀安侯和庐阳郡王世子又住在同一个苑中的隔壁屋,正好可在凉亭中用饭。 …… 于是已时刚至,许邵谊晃晃悠悠开门。 虽是眼角睡眼惺忪,懒腰却伸得极其妩媚。 刚收回手,却见苑中,沈逸辰正端坐。 凉亭的石桌上摆满了玲琅满目的碗筷,倒叫人诧异。 而瞧着沈逸辰那模样,似是在悠悠闲闲地喝粥。 许邵谊上前,只见沈逸辰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锦缎长衫,胡须挂得干干净净,唇色红润。玉冠束发,发带也是月白色,和这身锦缎长衫相衬得很。 乍一看,不仅俊逸,而且温文儒雅。 很容易讨人喜欢。 尤其是女子。 许邵谊饶有兴致上前:”啧啧,穿得这么斯文,是要哪里呀?“ “定州府衙。”他如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