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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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火车在旅程中的轨道上行驶,车厢内的挂灯摇摇欲坠,诺顿走过的时候习惯性地往里面看了眼,依然是黄色的钨丝电灯在假装自己是个蜡烛。这熟悉的配方跟他工作的那家俱乐部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裘克有着什么诡异的情怀。 诺顿拉开车厢门,里面已经坐了两三个人,通过他们身上的气味来看都是一帮beta。诺顿朝那帮人低了低下颔算是打了招呼,反正他本来并没有熟络别人的习惯。他坐在离门最近的位置上开始发呆——嘴上是那么说的,但人一旦闲下来就未免不了去偷听别人说话。 A:“你们有看最近的新闻吗?就那个莫名其妙死在赌桌上的那个。” B:“哦那个,不是说因为他磕了药又玩太嗨导致兴奋猝死吗?” A:“我有个新闻社的朋友,他说根本不是那样。那人是个有钱人,贼注意养生了,就是疑神疑鬼了些。听说他死之前还雇佣着些不能惹的人暗中明里保护他。” A:“他说他这一整年里有可能会死。应该是听了哪个街边老神棍的话吧,这下那老神棍要出名了。” C:“也有可能是跟人‘玩’的时候死了呗,死在温柔乡啊,alpha的最高死法。” B:“你他妈别满脑子黄色废物行不行……” C:“那人不是住在山羊俱乐部吗?山羊啊,公认的yin乱天堂啊,死在那有什么出奇的。” 诺顿:“抱歉,能问一下那人的名字吗?” 诺顿突然的发问好像在那些人的意料之内:“名字忘了,就是最近政坛上升贼快然后名声挺响的那个……菲茨沃德家族的,应该是四世吧?”“是四世,我记得他是他们家唯一一个beta,所以他的死对外界影响还是挺大的。有说法他们家为了保证100%的alpha血统才雇了人去杀死他。” 确认了。诺顿重新摆出一张与世无争的扑克脸来,确实是他之前那个雇主。那帮人又开始了喋喋不休的对话,上流阶层的八卦比起政治新闻耐谈得多。诺顿听到他们开始争论到底谁是凶手那部分就困得不行,闭上眼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打算睡一会。车厢门被拉开,他听见一个透着疲累的声音在说话:“有位吗——啊,有。”随即那人走进来关上车厢,在诺顿对面坐下。 杏仁味的信息素随着那人一同飘进车厢,这味绝了,导致入夜后诺顿还在那个被杏仁壳淹没的迷宫里徘徊。密集的雨落在地上噼里啪啦吵得让人烦躁,大概是alpha的天性直觉,诺顿猛地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与此同时他的余光里捕捉到有什么朝他的方向飞来,他一矮身体,半个手掌长的匕首在他头顶上擦过。 什么情况? 那人似乎意识到诺顿的动作,诺顿只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贴过来,接着他的左耳一凉,钻心的痛在下一秒占据了他所有的思考。诺顿痛呼出声,捂着左耳滚到地上,途中撞到一个人的腿,他惊慌地抬起头,恰好那人也低下了头,斗篷下的手一把将诺顿拉起来,同时那人一脚踢到黑色人影上。 “别多管闲事。”诺顿听见黑色人影的警告,这声音有点熟悉,好像跟下午那帮聊八卦的某个人有点像。那人没说话,拽着诺顿衣领的手松开。他将斗篷解下来塞到诺顿怀里,站起来就逼近那个人影。 窗外的雨还在下,偶尔有那么一两道闪电划过照亮了车厢。那人把刀从尸体身上拔出来,拉亮了头顶的灯管。车厢内倒着三具尸体,无一例外是被一刀致命。诺顿看着那人把刀上的血蹭干净,转过头看向诺顿:“你的仇人?” 诺顿:“……是你的。” 那人耸耸肩:“你最好想清楚我们俩之间谁第一个被偷袭的,坎贝尔。” 那人坐回来,伸手去拿他的斗篷。诺顿拽紧了斗篷,语气极差:“私下查我还直呼我姓,有点礼貌?” “说得好像你没私下查我一样。” “……” 那人的嘴角翘起来:“哦,没查到吗?真遗憾。” 诺顿想起那天结果出来以后被告知此人信息并没有记录在库就一阵烦,把斗篷丢回给他。那人把斗篷放到座位上,伸手过来捏住诺顿的下巴,诺顿反手抓上他的虎口:“干什么?” “看看你耳朵。” “何必那么假惺惺?”诺顿挖苦他,“要不是你偷了我证件去把那老菲茨沃德杀了,我能被袭击?” “哦,这是在怪我?”那人心平气和地挑了句alpha雷点的话:“毕竟我也没想过alpha居然会那么弱。” “......” “啊,生气了。”那人往后退了几步甩甩差点被咬的手,他的靴子踏进血滩内溅起来两三滴,“算了,介绍一下,我是奈布·萨贝达。” 诺顿压根没理会他。 奈布捏捏自己的鼻梁,屈尊降贵地在诺顿面前蹲下:“看在我帮你解决了这帮人的份上,你能不能别生气?我不想哄人。” 诺顿·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成了一个闹脾气且要一个omega哄的alpha·坎贝尔:“你有病?” 奈布选择把他的回答划入没事那列,他坐到诺顿旁边把斗篷重新系上:“离站还有整5个多小时,我先睡了。想换地就换,帮我关灯就行。” 诺顿乍一听这话莫名其妙的耳熟:“你跟踪我?” “我只是一个对特定alpha狂热的人。”奈布笑了一声。 他确实花了挺长时间来决定去跟一个不认识的alpha,公司那边一听见奈布的情况就当场解雇了他。奈布跟他们只有一张群体性的合约,所以根本不需要走手续,也避免了奈布发疯的情况。 不过他避开了发疯,却没避开发情期的尾巴。 用于通讯的手机几乎被他捏碎,一阵阵诡异而陌生快感沿着他的尾椎直上,这导致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始终泛着层粉。奈布捏着破碎的手机壳,力度大得那一块塑料制品深深地扎进他的掌心,后边不受控制地流出用于性交的粘液慢慢浸透他的裤裆,也几乎将他的理智逼疯。奈布甚至能闻到自己平时几乎不可闻的信息素涨到一个恐怖的程度,暧昧而贪婪地引诱附近的alpha来标记他。 事实上,他已经听见有人攀爬上他的窗户,墙壁另外一边传来陌生男人的咒骂,紧接着他听见门被大力踹动的声音。然而那几个站在阳台外隔着玻璃看了很久戏的alpha却是第一批进入的人:“喂,挑一下,你想我们之中谁给你上个永久标记?” 陌生的alpha信息素冲涌进奈布的鼻子,这本该让omega舒服顺从的东西却让奈布恶心得快要吐出来。密集的疼痛开始从手指上蔓延,依稀间他被人从地上拉起来,两三双手撩开他的上衣抚摸他的身体,胸前甚至传来被舔舐的感觉。他们把奈布摁到桌上,笑嘻嘻地看着奈布的脸因为应激症而逐渐变得红肿:“喂,去把门开开,吵死了那兄弟。” 有人应允了,另外一个人帮着把奈布的裤子扒下,正打算好好抚慰奈布半硬的性器—— “哦,我都忘了你的情况。” 眼前那些陌生男人头颅被自己砸碎的画面抖开。奈布重新看向诺顿,后者把他落在地上的外套捡了起来,上面沾了些血,诺顿皱着眉看了好一会才披上。头顶的灯管熄掉,车厢重新陷入黑暗。诺顿听见身边的一阵窸窣,肩上沉默着落了重量。 “你要临标吗?”出于alpha天生对于omega的保护,诺顿问了一句。 “现在吗?不需要。” 。 欧利蒂丝庄园在世界各地赫赫有名,连同它的业务分支区域都涨了好几阶的名气,哪怕它的分支业务是坐落在一个只能车辆通行近乎与世隔绝的镇上。诺顿领着奈布从酒吧侧门进入上了二楼,楼梯随着他们的走动发出不堪重压的吱呀吱呀声,奈布怀疑他要是走重点这楼梯会被他踩塌:“虽然我早听说这地方很破,但我真没想到能有那么......” “破。”诺顿开了房门示意他进去:“黛米每次在我叫妓以后上来警告我不许太吵的时候我也会那么想。” “黛米是谁?” “酒吧老板。” 奈布“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指着床头上排列的好几个蜡烛发问:“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蜡烛?你性癖?” 诺顿冷静地把脏衣服塞进衣篓里:“因为这里晚上九点二楼停电。” “......”奈布在沙发上找了个位坐下,他感觉此时他需要抽根烟来说服自己:“我现在只希望你们的悬赏通告业务能够让我对这里刮目相看。” “悬赏情报的事你可以咨询黛米,价格你查过了吧。” “......” “好吧,5000一次。”诺顿去倒了杯水回来,“就算是跟踪我,你至少查清楚这地方吧?” “有啊,我查了。”奈布抽了张纸代替了烟灰缸,“说是‘能够给前东家发悬赏的地方,哪怕他的地位有多恐怖’。” “你知道发一次私人悬赏多少钱吗?” “我前东家的仇人那么多,我只需要接一单就行了。”奈布的烟被诺顿抢过去扔进水杯内,他也没恼:“所以我来了。先不说这个,能先吃饭吗?” 诺顿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过来,还有点燃煤气灶的声音:“电视下有沓外卖单,你自己看着叫。” “居然还有外卖服务?!我收回前言。” 奈布自认并不挑食,除非在工作中。诺顿拿着热水壶出来的时候看见奈布正纠结在其中两张配色诡异的外卖单上,好心地提醒一句:“现金够吗?” “你在问一个一出门就带上整万现金的人吗?” 诺顿把热水壶扔到他面前,拖着衣篓出了房门。跟这人说话实在太闹心。 奈布挑挑选选好久以后才下了决定,用屋内的座机下了订单。等待时间内他站起来开始巡视,诺顿看起来也是经常性出门的人,东西少得可怜,奈布在门口的装满了废纸的纸箱内找到他好几封汇款的信,记下了地址打算让还在任职的熟人把他私藏的枪械送到这边来。他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脚步声在门口停下,紧接着门被敲响,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门外:“坎贝尔先生你回来啦。” 好的,他再度收回这地方破的话。奈布开了门,门外是个比他稍微矮一点的短发女孩子,手上提着年轻人之间很兴起的野餐篮子:“他不在。东西给我吧。” “啊——” 女孩子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扔掉手上的东西就往楼下跑,奈布被她一通刺激差点被野餐篮砸了脚,退了几步开始懵逼这是个什么情况?与此同时他听见那个女孩子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激动地就像是家里长辈终于被领见家长一样:“艾米丽!坎贝尔先生房间里藏了一个Omega!未——标——记——的——Omega——” “……”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