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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犯滢儿到一半之处,便故意叫人瞧见,随后就到帝后跟前负荆请罪。皇上就下了旨意,给滢儿赐婚做魏王妃、以公主规格出嫁。” 即便知道这是前生之事,俞菱心仍旧听得全身冰冷。这一招似险实稳,实在是狠辣高明到了极点。 宣帝虽然仁厚,毕竟是魏王的父亲。自家儿子冒犯了旁人家的姑娘,最简单遮盖与补偿的方式自然就是联姻。若是魏王当时夺了荀滢的清白,这羞辱与损伤都太大了,荀家说不定就不肯联姻,宁可叫荀滢不嫁,也会明里暗里报复魏王。 但魏王只是叫人瞧见他与荀滢有所亲近,这种程度自然也是大大的失礼冒犯,只是以皇子正妃之位,再加公主规格等等所谓的天家荣耀补偿勉强也能说得过去。荀家若是仍旧一力拒绝,便有些挟制君上、不感天恩的嫌疑。 所以做到那个局面,荀家便是不得不接赐婚的这道旨意了。 “那时从宫里回来,”荀澈望向俞菱心,心头滑过的全是当年的情景,“父亲立刻就提了剑去二房,要不是祖母拼死拦着,他们一门可能在年初就灭净了。后来宫里旨意一道接着一道,赐婚之外便是各种赏赐与恩封,魏王也得了二十板子,罚了俸禄,禁足三月闭门思过。皇上是将一切能给的脸面都给了,也将他作为父亲能给魏王的惩戒都给了。我们,就真的不能再抗旨了。” 俞菱心听得好难过,忍不住又搂紧了荀澈,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荀滢被魏王侵犯侮辱,还要因此而嫁给魏王,这简直荒谬到匪夷所思。 可魏王毕竟是深得宣帝喜爱的亲儿子,宣帝那边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内内外外的体面都做足了,荀家再有任何微词,都是怨望君父了。 荀澈低头亲了亲俞菱心的头发,又舒了一口气:“母亲其实还是冲动过的,但滢儿却很冷静。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们都以为滢儿就认命了。然而在五月初五端午节,宫里大宴,皇上皇后又给滢儿赏赐添妆的时候,滢儿就在皇上面前自尽了。” “自尽?”俞菱心愕然望向荀澈,“她……” 荀澈点点头:“后来,我们看滢儿留下的书信才知。她在出事之后,就已有了这个念头。尤其是看着皇上的旨意,她知道我们家是不能不奉旨的,不奉旨就是心怀怨望、胁迫君父。她自己的公道已然是求不得了,到时候我也好,父亲也好,锦柔锦城,甚至秦王殿下都会受到牵连。既然如此,她就决意用自己的命,破这个局。” 俞菱心这时想起上次,明锦柔说荀滢的性格平素柔和谦逊不计较,然而心中若是打定主意却坚定至极。 那时候她听了也没太在意,然而荀澈这样一说,她便真的体会出荀滢到底是如何继承了明家的那一半血统,到底有多少的外柔内刚。 “那皇上……”俞菱心在前世也是曾经作为文安侯夫人进宫面圣过的,只不过她在天旭二十一年所见到的宣帝,已经是风烛残年,膝下四子中已折其二,朱贵妃也已经赐死。那时候的宣帝是五十六岁,看着却似古稀老人,衰败至极。 “皇上自然是震惊的。”荀澈垂目道,“从出事到自尽,滢儿预备了一个多月,早已预备好了。在帝后、朱贵妃跟前谢恩的时候,就已然将魏王此计之毒正面禀告,甚至怕若是当场有所变故,还在身上留了血书一封。不过皇上,是听她说了的。随后滢儿便用预备好的尖头簪子刺喉而死,血溅三尺。” 俞菱心此刻彻底明白,为什么前世里有关此时她听闻的总是模模糊糊,无论是荀澈还是明华月,又或者明家人等等,都没有人愿意提起此事的细节。 这实在是…… “慧君,你知道吗,”荀澈握紧了她的手,他俊秀的双目终于再次泛了红,“那枚精钢镀金、暗藏锋刃的簪子,其实是我给滢儿的。我本是希望她有一件暗中防身的东西,能够预防不测,谁知道最终居然是那簪子……” “慎之!”俞菱心伸手去掩了他的口,没让荀澈将最后几个字说出来,“过去的事情,都不过是前尘旧梦罢了。那些事情不会再发生了,绝对不会的。” “我知道。”荀澈将俞菱心拉进怀里抱紧,埋头在她肩上,眼角那一点点的温热,便无声无息地隐了下去。 几天时间转眼即逝,到了十月十四,荀家二房的书信便早早送到了荀澈的手中,说是老太太在路上有些不舒服,要再耽搁两日,十月十七才能到京城。 荀澈心知肚明,这是因为京城内外的戒严盘查还在继续,荀滟怕自己无法及时出城与二房汇合,所以索性将整个二房回京的时间都推迟两日,希望能够争取些更多的时间。 然而到了十月十六,又一封书信到了,说马车出了些小问题,可能要十月十八才能到京城。荀澈将书信直接就扔给了明锦城,叫他协同再次收紧内外盘查,同时回信给二房:“若是老太太与二叔归程诸事不顺,不知如今到了何处?需不需出城远迎?” 第73章 归京【已修】 眼看陈乔领了荀澈的书信出门, 明锦城也打发了自己的亲兵去传令,随即又望向荀澈:“慎之,你这到底是怎么个打算?居然想调兵去抓荀滟,这是一点情面都不想留了?” 荀澈抿了一口茶:“情面之事,其实早就没有了, 留不留的不过是看在我爹的份上。他老人家心里总是对老太太有些愧疚, 这一点我是明白的。但荀滟既然已经胆敢孤身回京,又与瑞阳和朱家人勾结, 那就是她自寻死路, 我能给他们留什么情面。” 明锦城眉头锁得越发紧了:“这件事你到底有几成把握?说到底, 不是也没有人真正见过荀滟本人出现么?所谓的实证, 就是你媳妇闻出来人家瑞阳身上有紫丁香的味道。那若是瑞阳从别处得来紫丁香香粉呢?天下又不是只有柳州一个地方产那什么花粉。” 荀澈淡淡哼了一声:“你且将那日的事情再想想。锦柔与瑞阳从来都是合不来的,瑞阳那样心高气傲的人,从来也没在锦柔身上得着便宜。后来我与慧君乘锦柔的车马回俞家却被拦下,显然瑞阳是真的要找锦柔的。她原本想找锦柔说什么?在大街上再吵一架?” “她倒是可以试试。”明锦城嗤笑道,“在朱家里头, 锦柔还有几分顾忌, 到底是上门做客的,掀翻了人家花厅倒显得自家没教养。在大街上头瑞阳若是敢找事, 锦柔不当场掀了她的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