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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既会烹饪,又会女红,还一直在努力学习医术,而她做出的一切改变,都是为了照顾大儿子。 一个人有心没心,凭她的一举一动就能看出来。薛夫人原以为林淡是个没心的,却原来她可以改变至此。 薛夫人站在厨房门口感叹良久,这才回到啸风阁,对儿子说道:“伯庸,有林淡照顾你,娘就放心了。” 林淡和吴萱草,她原本两个都讨厌,但现在,她对林淡略有改观,对吴萱草的厌憎却越来越深。你不愿意治就不愿意治,切莫装出热情的模样却做着冷漠的事,这何其伤人? 薛伯庸只是笑一笑,并不说话。 薛夫人本想留下陪儿子吃饭,看见林淡只端来两副碗筷,饭菜也少得可怜,只能作罢。什么有心有情?这丫头还像以前一样,是个没眼色的! 薛夫人走了很久,林淡才拍着脑门说道:“呀,我忘了做夫人的饭菜了!” 薛伯庸轻笑道:“无事,她不缺你这两口饭。今日在外行医,感觉如何?” 林淡眼睛一亮,立刻打开了话匣子:“感觉很好,比关在家里看医书学到的东西更多。虽然只是一些头疼脑热的小病,却得根据每一位病人的情况,制定不一样的治疗方案,十分有趣。譬如痰症,有的人是外邪闭阻、情志抑郁所致;有的人是饮食劳倦而致气机壅滞;还有的人是热煎津液、寒湿凝滞。不一样的病因却导致了一样的症状,这就需要医者积累足够多的经验,能够在万千痰症中一眼看准病因,进而确定疗法。医术真是一门大学问,活一辈子学一辈子,怕都不够!” 薛伯庸看着她比以往明亮的眼睛,询问道:“你很喜欢行医?” “喜欢!”林淡毫不犹豫地点头。 薛伯庸拍板道:“喜欢就去做,祖母和母亲那里由我去说,你不用担心她们阻拦。” 林淡丝毫也不担心,却还是颔首道:“谢谢大哥。” 薛伯庸摇摇头,目光十分温柔。只要小丫头真心喜欢行医,他就会支持到底,不是为了治好自己,只是为了看着她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 二人吃完饭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分开。薛伯庸正准备入睡,薛继明却闯进房内,期期艾艾地开口:“大哥,轮椅的事实在是抱歉。我和小草儿去萱草堂问过了,原来是她的两个学徒自作主张,并不关她的事,她事先一点儿也不知情。那两个学徒曾经被林淡砸伤过脑袋,怀恨在心才会如此。” 薛伯庸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是不是又想说,是林淡不结善因才种下的恶果?一旦有事,你总把罪责推到女人头上,你还是个男人吗?” 薛继明脸色涨红,嗫嚅了老半天都说不出话。 “大哥,我来是想告诉你,林淡那个丫头好不要脸,竟然对祖母说要嫁给你!你可千万别着了她的道,她之所以那样说,全是为了保住薛府千金的身份,全是为了过荣华富贵的好日子,你别被她迷惑了!” “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就给我滚出去!”薛伯庸表情冷厉,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薛继明见他果真恼了,这才逃出去。 房里安静下来,薛伯庸用颤抖的双手抹了把脸,耳尖慢慢红透。 ☆、第132章 神医16 李忠就守在门外, 如何听不到大公子和二公子的谈话?见里面很久没有动静,他硬着头皮走进去, 却发现大公子呆呆地坐在床上,表情忽悲忽喜, 十分复杂。 “大公子, 您千万别被二公子的话带进沟里去了。二公子对林姑娘心存偏见才会那般诋毁她。这些日子林姑娘如此照顾您, 她是怎样的人,您难道还不了解吗?”李忠劝解道。 林淡初来的时候, 啸风阁的人的确对她恨之入骨,可天长日久地相处下来,她的无微不至, 她的勤奋刻苦, 她的重情重义、无怨无悔,早已打动了所有人。她对大公子是真心还是假意, 大家如何看不出来? “我明白。”薛伯庸无力摆手:“在啸风阁,她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为了我,她学会了做菜、洗衣、女红;为了我, 她穿着粗布衣裳在乡野间行医。若是她想过好日子,又岂会心甘情愿受这些苦?” 正是因为看得太明白, 他才会对薛继明的话产生那样剧烈的反应。他不担心林淡的欺骗, 他只是担心林淡为了照顾自己而蹉跎一生。他已经是一个废人, 又哪里敢奢望其他? 思及此, 薛伯庸捂住脸, 黯然长叹。 李忠见他想得很明白, 便也不再多话,只是为他掖好被角就出去了。 翌日,薛伯庸本打算与林淡拉开距离,却又每每忍不住去靠近。林淡走时问他想吃什么菜,他摇头说没有,林淡转身就去了厨房,自顾自地炖了一锅羊rou,恰恰是他最近特别想吃的,即便她中午回不来,熟悉的味道依然会伴随在他身边。 晚上回来,林淡不顾他的百般拒绝,将他抱上轮椅便推了出去,在院子里绕了好几圈。看着她兴致勃勃的小脸,看着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薛伯庸有再多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被送回房间,道了晚安后,他按揉眉心,终于彻底向林淡投降。他们之间的距离,原来一直由林淡掌控,她要靠近,他只能被迫接受,她要远离,他想追也追不上。这样的感觉实在是令人不安,本已慢慢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的薛伯庸,看见自己无法行走的双腿,竟又感到一股极其强烈的不甘。 他开始积极地寻医问药,以往被他百般推拒的药丸,如今全都认真服下,对医嘱也都一一执行,不敢懈怠。他的变化,薛夫人和老太君都看在眼里,自是十分高兴,至于林淡白天干什么去了,他不让问,她们也就装作不知道。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一眨眼,三个月就过去了,林淡对内劲的运用已达到了炉火纯青、收放自如的境地,医术也在夜以继日地磨练中突飞猛进。她不再只治疗头疼脑热,而是开始关注疑难杂症,若是碰到特别罕见的病症,便会一心扑进去,花再多的时间和精力也在所不惜。病没治好,她会失落好几天,然后总结经验,再接再厉;病治好了,她会把治疗方法详细记录下来,以便日后参考。 她对医术的痴迷几乎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却并不会因此而疏于对薛伯庸的照顾。两名侍卫跟随在她身后,见证了她从一个毫无经验的赤脚大夫,向名声远播的神医的转变。她治好了一例中风、一例肺痨、一例背疽,而这三种病,在时下乃必死之症。 两名侍卫原以为这只是凑巧,却没料遇见同样症状的病人,十有八.九她都能治好,还有一两个实属病入膏肓,救无可救。 她在不断地积累经验,也在不断地改进自己的医术,她开始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