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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她淡笑着抿了口酒,说道: “我家里人并不支持。但我自己认定的事,不管别人支不支持,都拦不住的。” 好聪明的姑娘! 蒋邦达听了她的话,明显心情是又好了几分。 他兴致高昂地陪着几个晚辈喝了会儿酒,接了个电话便起身离席了。 等他一走,童朗终于把不爽摆在了脸上。 他怎么会不知道父亲的心思?毕竟,不管自己儿子是好是坏,为人父母的都希望他能成家,找个好妻子来照顾生活。 而方辰,执着,独立,又聪慧,显然很符合蒋邦达的要求。 想到这儿,童朗不由得瞪了方辰一眼,用口型道: 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傻! 对方却笑嘻嘻地回了他一句唇语: 我、乐、意。 蒋小茉在看着两人这一来一往,不由好奇道: “你们两猜什么哑谜呢?” “不是猜谜,我们在猜心。” 说着,方辰瞟了童朗一眼,果然,那人感受到她的视线,忙不自在地将头偏了偏。 胆小鬼! 她撇了撇嘴,仰头闷了口酒,不再说话。 一时间,桌上的气氛有些凝滞。 蒋小茉的眼神在两人身上一扫,咂摸出了一点味道来。她想了会儿,干脆一屁股坐到方辰身旁,说起悄悄话: “jiejie,其实我哥很喜欢你的,你千万不要误会他。” 方辰闻言心里一喜,面上却摆出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来,问道:“有吗?可他怎么老避着我啊?” “哎呀,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 “小茉!”童朗一看见这两人凑在一起,就浑身发毛,他喝道:“你又在那儿鬼鬼祟祟地搞什么?好好吃饭!” 这下,蒋小茉不得不挪回了原位,但她还是给方辰扔了个眼色过去。 方辰接住,然后回了她一个。 信号发射成功。 等童朗和方辰走后,蒋小茉立马就去找自己爹了。 “爸!你能不能让辰jiejie陪我去听音乐会呀?我刚问她了,她也很感兴趣呢!你看,我在家都闷了这么多天了,快无聊死了!” “哦?听这话,你们俩聊得不错?”蒋邦达有些意外。 “对啊!我很喜欢jiejie!不过,以后是不是要改口叫嫂子了?” 蒋小茉竭尽所能地表现得乖巧,果然,蒋邦达神色松动了不少。 “会有那么一天的。你要和她一起去音乐会就一起吧,她……我还是放心的。不过你到时候千万别闯祸,不要让人家觉得,我们蒋家出来的孩子没教养。” “知道了知道了!耶!” 得了恩准,蒋小茉几乎是跳着离开房间。 蒋邦达像是被她的快乐感染到了,又像是因为别的,独自对着一堆文件笑了很久。 ┈━═┈━═┈━═┈━═┈━═☆ 回去的路上,因为天已经黑透,所以是司机开的车。 后座上,童朗依然摆出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但眼睛却时不时往身边人这儿瞄。 方辰故意将头偏向窗外:想等我先开口?我还偏不说了! 然后有人就憋不住了。 “那个……是小茉给你的?”童朗说着,瞟了眼女人手里的一个小纸袋。 方辰“嗯”了一声,将袋子的马卡龙拿了一个出来,然后趁男人不备,快速塞到了他嘴里。 童朗衔着个马卡龙,一脸莫名。 方辰自己也拿了个,咬了一口:“我和小茉说,中国人过中秋都得吃月饼。她说家里没有月饼,就去找了盒这个给我,说反正都是圆圆的,意思差不多的。不过话说回来,你meimei倒也是个挺好玩儿的姑娘。” “你们倒是聊得来。”男人说着将马卡龙咽下,冷不丁就又被女人塞了个到口中。 方辰拿出纸巾擦了把手,语调悠然:“那是,说不定哪天就成一家人了,可不得多聊聊?” 闻言,童朗差点被马卡龙呛死:嗐!这什么玩意儿!甜得齁嗓子! 到了家楼下,方辰利落地蹦下车,却在关门的时候,停了下手。 “喂,那个谁。”她弯下腰,将半个身子都探了进来,盯着男人的侧脸轻声道:“你这回跑不了的,别挣扎了啊。” 砰! 方辰关上车门,扭着小腰哼着歌就进屋去了。 车里很安静。 童朗颓然地靠在椅背上,一时间,竟说不出心里这会儿是惆怅多些,还是欢喜多些。 ┈━═┈━═┈━═┈━═┈━═☆ 为了腾出时间赴蒋小茉之约,方辰一周之内熬了三天夜,终于在周六下午把手头的事情都了结了。 第二天,她穿上连衣裙和小皮鞋,套上件黑色薄呢长外套便出了门。 蒋小茉今天也是一身长裙加细跟单鞋,方辰看着她,挑了挑眉毛,道:“你这身……不太方便吧。” “只要是想走的路,打赤脚都能走完的。不是吗?” 话说完,两人都笑了。 两小时后,方辰坐在爱乐厅外的石阶上,低头发呆。 刚落成不久的音乐厅,有着前卫的风格,顶级的设施和极好的隔音性。 此处寂静无声,此处也喧嚣无比。 激昂悦耳的曲调还在方辰的耳边盘旋,却没办法带给她哪怕一丝一毫的愉悦与振奋。 听完贝多芬第七号交响曲的第一乐章,她和蒋小茉就离席了。甩开保镖,两人一路奔到了与景岚约好的见面地点。 在那里,蒋小茉拉着她的手,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其实这事连我弟弟都不清楚的。但我就是觉得你应该知道。我哥哥他,很孤独,也很痛苦……jiejie,你不会嫌弃他的,对不对?” 嫌弃? 怎么会。 方辰只觉得疼,心疼。 视网膜色素变性——简称RP,也被叫做良性癌。 死不了人,却也依然能要命。因为它会夺走你的光明,没有预期,不可逆转,无药可医。 而17岁的童朗——那个风一样洒脱的男孩——就死在它手上。 方辰闭上眼,耐着性子,将自己那颗疼得要碎掉的心,哆哆嗦嗦地,拼回了个七七八八。 那个笨蛋,傻子,混蛋…… 他怎么会以为,自己单方面的孤苦和自虐,就可以给别人带来所谓的一世圆满?! 这话方辰可不信。 她只信,两个孤寂的灵魂要紧紧抱在一起才能互相取暖。 没一会儿,童朗小跑着向她而来。 “小茉呢?”他胸口起伏,喘着粗气。 方辰抬眸,对上来人的眼——清亮又澄澈,似月亮,更是骄阳。 好可惜。 低下头,她语调平静:“她走了。现在……应该在飞机上了。” 旁边,蒋邦达正皱眉看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