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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换了个方向,用索道的倾斜角度撑住自己的身体,认真地低下头,踩住他一侧的滑雪板:“我踩住你了,起来吧。” 段白焰的眼睛一眨不眨,没说话。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那幅护具眼镜实在大得过分了,长发垂落,脸小小的,下巴白皙得像上好的瓷器。 见他不动弹,姜竹沥又问:“要不要我把你拉……唔!” 她话没说完,段白焰像雪地里蹿起来的一匹狼,毫无征兆地跳起来,恶狠狠地把她扑倒。 他咬住她的唇,呼吸交融,冷热交替。她吓了一跳,赶紧眼疾手快地摘掉滑雪板,下一秒,就被他带着一起从雪坡上向下滚。 “你这个神经病……”围巾被挣扎开,有细碎的新雪顺着脖颈掉进来,姜竹沥红着脸想推开他,然而越挣扎就滚得越快,“你是有什么皮肤饥渴症吗……段白焰!” 中级索道不长,滚了没几圈,两个人就停下来。 姜竹沥被他按在雪地里,眼前晕了两秒,抬起头,看到撑在自己脑袋两侧的手,和他肩膀后一望无际的天空。 段白焰胸膛起伏不定,guntang的呼吸落在她脸上。 他按着她,许久,慢慢平定呼吸,眼瞳深不见底:“竹沥,昨晚没跟你住在一起,我特别难受。” “……” “我们现在,”他舔舔唇,“来栽种一个孩子吧?” 说着,他还真的伸出手,伸向她的领口。 姜竹沥微怔,耳尖通红,抬手掐他的脖子:“你这个禽兽啊啊啊——!” 滑雪场依山而建,整体呈半弧形,索道的终点是一个巨大的悬空平台,被围栏围着。围栏之外,是一个无人的雪山山谷。 她一叫,对面的山谷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震惊的姜竹沥:“……”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看看对面发生了什么。 却被段白焰强硬地按回去。 他按着她,有模有样地伸出食指,压在唇上小声提醒:“嘘,小点声,对面雪崩了。” 姜竹沥惊呆了:“……真、真的吗?” “真的,不信我吼给你看。”他顿了顿,退开一段距离,朝着山谷大吼,“我——爱——姜——竹沥——” 对面的山谷:轰隆隆隆—— 有点感动又有点震惊的姜竹沥:“……” 她挣扎着坐起来,看了半天,才看明白。 那个雪山山谷也是个景点,为了满足部分游客模仿日本小清新电影剧情的需求,特地开辟出来,供他们喊山。 “我知道了——!你不要吼了——!”她也跟着大声叫,“会——雪——崩——的!” “竹沥——”他继续吼,“我们幕天席地——来生个孩子吧——” “你要不要脸——” 两个人一声接着一声,对面的雪轰隆隆地崩。 屋内暖意融融,段爷爷站在楼上,捧着一杯热水立在窗前。 清晨时分雪就停了,外面天光明亮,远处雪地里传来一阵一阵的笑闹声,带着山谷的回音,落到他耳朵里。 他沉默了一阵。 “熊恪。”他说,“你走吧。” 熊恪站在他身后,腰杆挺得笔直,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 “一晃眼,这么多年……”段爷爷眯着眼回忆,似乎有些感慨,“小白竟然也要成家了。” 熊恪抿着唇。 “我那个时候老是想着,不放心他,要在他身边放个靠谱的人。但是现在……”段爷爷转过来,“他长大了。” 他也要有妻子,有孩子。 熊恪还是没有说话。 “或者,”他顿了顿,问,“你想留在段家?” 熊恪眉头微动:“段先生,您确定,小段先生他以后不会又……” “不会了。”段爷爷摇头,“他现在,有活下去的理由。” 熊恪默不作声,目光越过桌案,落在窗外洁白如新的雪地上。 “所以熊恪,如果你仍然想离开段家,现在立刻走。”段爷爷说,“再晚一些,也许我会后悔。” 空气之中静默了很久。 熊恪沉默着,像是终于下定决心。退后半步,深深鞠下一躬:“段先生,珍重。” 许久。 书房的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被人打开,又重新关上。 *** 从滑雪场回去,段白焰大概吸太多冷气着了凉,下午又小小地犯了一把病。 姜竹沥给他喂了药,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塞进被窝。 段白焰的眼睛是内双,一旦生病,就衬得眼角那颗小泪痣格外可怜。他缩在被窝里,语气虚弱,低声叫:“竹沥。” “嗯?”姜竹沥正在给他加毯子。 “生个孩……” 她气急败坏:“睡你的觉!” 解决掉不情不愿闭上嘴的段公主,姜竹沥下楼,翻出先前准备好的饺子皮和rou馅。 刚刚包好两个饺子,段爷爷从楼梯上走下来:“咦,竹沥,你包饺子怎么也不叫我们?” “我们只有三个人……”姜竹沥想了想,实话实说,“其实也吃不了多少。” 所以她干脆一个人动手了。 段爷爷捋开袖子,开始洗手:“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姜竹沥一开始以为,爷爷是来玩的。 但包了几个,她惊奇地发现:“爷爷包得不错诶。” 段爷爷嘿嘿嘿:“之前小白奶奶还在的时候,我经常给他奶奶打下手。” 姜竹沥很好奇:“除了您之外,小白从没跟我提过他其他的家人。” 这问题问得九曲十八弯,段爷爷是只老狐狸,怎么可能听不懂。 他一边包饺子,一边笑:“因为小白的爸妈是两个混球,搁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姜竹沥:“……” 如果他是说自己儿媳妇混,那她尚且能理解。 但连带着儿子骂进去了…… 姜竹沥不太能想象,这到底是对什么父母。 她主动把话题扯开。 段爷爷年轻时去过很多地方,眼界开阔,能侃的事很多。 两个人一下午包完了所有饺子,姜竹沥洗洗手,“我上去看看小白。” “去吧。” 她走出去几步,段爷爷把饺子放好,顿了顿,又忍不住:“竹沥。” “嗯?”她回过头。 “对小白……对小白好一点。”不知怎么,段爷爷说后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