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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意思很明显,你在和我说话? 冯雨歇站直身,背过双手,不说话,一身深沉的盯着他。 这么近的距离,不是他,是和鬼说话不成? 潇潇有些尴尬,但还是肯定的摇了摇头。 冯雨歇也不强求,转身出了茶楼。 潇潇告别了掌柜,抱着点心,去了茶楼东北方向的乞丐聚集地。 月色朦胧,众多乞丐早早收拾了乞砵,各自寻找住处去了,独独一个清瘦黑瞿的身影,靠坐在城墙上,直直的望着月亮,萧瑟而孤独。 潇潇加快了走步,到了那人近前,动了动唇,无声的唤了一声:‘跛叔!’ 被唤跛叔的人一身泥泞,头发脏污,屡屡结团,无神的眼睛落到潇潇身上,又落到潇潇怀着的包裹上。 潇潇打开茶点递了过去,又拧开装水的竹筒等候着。 跛叔眼皮撩了撩,一声喟叹,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怎么偏生就记得他呢? 不过是当初一个馒头的恩情,有什么大不了的! 还是他吃剩下的! 接过他手中的茶点和竹筒,跛叔沙哑道:“回吧,很晚了!” 潇潇看他乖乖吃饭,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跛叔冲着他的背影晃了晃胳膊,走吧,走吧,聚到终是散,有何可留恋的。 直到远处的人背影消失,从墙角处闪出一身石青色锦衣的人,月色里,月白色的大氅格外醒目。 跛叔神色淡然,低头啃了口茶点,“今日里晚了。” “可不?”迟姜笑,“小家伙身后跟了一个人,有点底子,我就晚出来会儿。” “好人?”这点他刚刚就察觉了,跛叔抬起眼皮,神色认真起来。 “还不清楚?长得颇为俊秀,”迟姜指了指脑袋,“这也够用!”今天的事她早就查了个一清二楚。 跛叔不言语了。 等了许久,迟姜扯着他一缕结团的长发,嫌弃道:“你装乞丐要装到什么时候?” “要你管?”跛叔没好气道。 “那我为什么非要照顾那个小家伙?没帮上忙不说,还招惹了一堆麻烦。” “必须管!”跛叔恶声恶气。 “管就管!”迟姜翻了个白眼,“到何时?” 跛叔默默吃了一口手中的茶点,良久:“管到能有人护住他为止。” 他这短短几十年,人生之路大起大落,见过忘恩负义,见过尔虞我诈,被人背叛过,被人伤害过,他的良知不多了。 还能活着遇见如此知恩图报的人,唤醒了他为数不多的良知。他想,将这份良知守护下去也未尝不可。 万物俱寂,麦香村早已万家灯火。 就着昏暗的灯火与明亮的月色,潇潇走到自家大门前,脸上终于露出疲态,轻轻的打开门。 大黄从里面窜出来,扒在他脚边‘喵’了几声,好似在询问,“怎么才回来?” 潇潇目光一暖,弯腰将大黄抱起来,脸蛋在它脑袋上蹭了蹭,还好有你等我回家! 大门吱呀呀缓缓合上,冯雨歇从树后绕了出来,目光落到斑驳的大门上。 夜色清凉,晚风拂面,有些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跛叔年纪其实并不大,这本书里多是情节需要才提。跛叔这个角色,时机到的话,会开一本关于他的女尊文。 致敬看文和留言的小天使,么么。 第6章 巧相遇 这一季粮食收割进家门后,麦香村终于迎来了迟来许久的一场透雨。村民们望着湿润的土地,无不欢欣鼓舞,如此一来,翻更过后,下一季粮食很快便可以种下了。 同一时间,冯雨歇终于等来了久归的季深与不尽人意的消息。 定州城的粮食交易怕是不成了。 定州作为最大的产粮基地之一,往来的商户络绎不绝。照理说,不觊觎冯雨歇手中粮食的怕是没有几人。 江南的粮仓已有十年没人能够打开,在她们所有人望洋兴叹,痛惜无法吃到这块肥rou的时候,有人不但将这个巨大的粮仓打开一个豁口,还有望愈来愈大。 且江南粮仓的领头人发了话,以后若是有必要,她会全权放手,交给她的合作对象。 不是所有人都知晓这个合作对象是谁,但这并不妨碍她们的羡慕、觊觎、痛惜与拉拢。 按照季深的推想,她们走到哪里都应该是香饽饽,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在季深马不停蹄的走访中,这些商户无不统一了口径。 买卖是好,但她们不做! 粮食是珍贵,可她们更惜命。命都没有了,钱还算个什么。 季深以为她可以抢占时间,稳住定州城的生意,但现实告诉她,稳不住了。 直到韩东明将调查结果传给她,季深才了悟,原来她紧赶慢赶,还是没能抢到丁员外的前头。 丁员外早早将网撒了出去。这笔交易,谁若是越过她接了,她便让谁在定州过不下去! “雨歇,怎么办?”难不成离开这里?季深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挫败。 冯雨歇烦躁的抓了抓头,想到手中更重要的消息,脑袋里乱成一团,“等。” 这无疑对她们是不利的,等一天粮食都在陈旧,都可能霉腐,都在贬值。 季深有些不甘心,征求冯雨歇的意见,“不如我再走动走动,看看能否遇见契机?” 这时,冯雨歇已经捋顺了思路,“等等再说,目前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比生意还重要?” 冯雨歇颔首,耐心解释,“可还记得,青山背面那一处不同寻常的石窟?” 季深点头,她曾探视过。 “我娘先前的手下与我传来消息,那里有人要动了!” “你也要去?” “必然。” 季深不解,“你本就不宜暴露身份,何必趟这趟浑水?” 冯雨歇眉眼间拧成一个川字,满腔的愤怒与恨意汹涌蓬勃。 季深了悟,“因为莫问!” 那个害雨歇生不如死的阴险女人! 冯雨歇无力的点头,她无法做到手刃仇人,但帮莫问的敌人,就是帮她自己。这个道理还是行得通的。 季深脑里一会儿生意,一会儿青山石窟的转着,片刻便转移了注意力,一脸担忧的望向对面满脸痛恨的人,“雨歇,明天就是十五了。” “是啊,明天又是十五了!” 望向窗外的明月,冯雨歇一脸苦笑,日子过的这般快,连老天都见不得她的好。 *** 雨后的天气格外的清新,朵朵棉花糖似的白云挂在天边,金黄的日光透过棉花糖的间隙柔柔的洒下来,少了一份炙热,多了一份柔和。 不过这柔和只是暂时的,日头很快烈了起来。 这场雨对冯雨歇来说,也许是件好事,因为在青山里见到人的几率就低了。 而她体内的蛊毒每每发生在十五的白日里,遇见人还要费尽心思去抹去。 冯雨歇深深的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努力压制体内有些失控的躁动,运起轻功,向着青山的方向奔了过去。 许是这次运气不错,她很快就发现了目标。一头体型巨大的成年野猪。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