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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侦骑队长答道:“属下带人发起sao扰性攻击,敌营之中虽亮着火把,但没有一点反应,我们便冲进去查看过一番。” 奇克特有些纳闷:那狡猾的女人又在搞什么鬼?她猛攻常安堡这么多天,付出这么大的伤亡代价,白天一战更是损兵折将,如今又莫名其妙地撤军?难道女人终归胆小,真是被老子白天的组合拳揍怕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然后他就看见了水。 大量的水,汹涌澎湃地向他的营地涌来,来势奇快!就在他愣神的功夫,便淹上了他的膝盖位置! 他大惊失色,赵凤吟要水淹常安堡!赶紧大声喝令:“大家上马,快退!” 他骑在马上踏波而行,由于西门附近的城墙已满目疮痍,洪水由缺口汹涌灌入,常安堡已被淹,他把守军也统统撤了出来,所有部队跟着他向西趟洪水前进,那边是向上的缓坡,敌军那座空营的所在地,水势较小。 敌营之中果然已空无一人,水势也已淹到战马的大腿根位置,他带队继续前行,水位逐渐降低,可尚未等他放松心情,他的脸色却变得更加冷峻! 他眼前出现了一条壕沟!前些日子以来,他的大军在萨斯喀盆地被这样的壕沟牢牢困住,已成为他久久难以忘却的噩梦,没想到这么快他又不得不面对! 那是一条很宽的壕沟,至少也有四五丈宽,至于多深他看不出来,因为里面全是飘着浮冰的浑浊洪水,水势湍急,且长长的壕沟向两侧蜿蜒而去,幽暗的火把光照下,一眼根本看不到头! 他正待下令部队骑马泅渡过去,壕沟对面山坡上、黑暗中,倏地嗖嗖之声大作,飞来无数箭矢! 身边不时有惨叫声传来,骑射可是女真猎人的拿手好戏,他忙下令麾下将士们弯弓搭箭,发起猛烈还击,但也只能毫无目标地射向前方那片黑暗中,没听见对面山坡上有多大动静,也不知射到人没有? 双方对射一阵,将士们伤亡越来越大,他忽然想起这不是办法,忙下令全军熄灭火把,免得成为对方的箭靶子。 水位还在渐渐升高,黑暗中泡在飘着浮冰的冰冷河水之中,那滋味实在难捱,他只好下令部队冒着如雨箭矢淌进壕沟之中、向对面的敌军发起强攻。 节间分隔线: 分 隔 线 第338章 痛打落水狗 又是一场血战,沿这条水流湍急的长长壕沟边再度展开。然而这次不再是机会均等的公平决斗,而是一场屠杀,一场针对一眼看不到边、黑压压一大群落汤鸡的屠杀! 正在另一头等着打落水狗的无月想想也是,凤吟强煞也是个女人,老是和奇克特这样一尊壮汉抡圆了拳脚自由搏击,总是有失她作为千禧帝国头号淑女的高雅风度!的确,或许因为她多一分成熟风韵,在无月心目中这方面的排名,连灵缇也得稍显下风。 然而奇克特却顾不上风花雪月,连随军带来的那位叶赫部爱妾那拉欣也已被活活淹死,他眼前的箭雨越来越密集,对面壕沟边的雪亮枪尖在星月之下发出一大片寒光,实在太过密集,看上去就像连成一片。 一个半时辰过去,这条壕沟已被鲜血染红,无数被长箭射死的、被长枪捅死的和被活活淹死的人和马漂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 付出惨重代价之后,奇克特依然无法率队冲过这条该死的壕沟!他该怎么办?难道要他的重装骑兵调头向东,去翻越那座高高的大宝山?即便他真想爬山恐怕也做不到了,身后越往东水位越高,他原先的营地估计已淹至没顶,难道退回去游泳么? 好在此刻已天色微明,他终于能勉强看清他的对手了,好家伙!壕沟对面山坡上密密麻麻全是披甲战士,少说也有一万多人,个个亮甲怒马,远的弯弓搭箭不断射出密集箭雨,近的个个手持长枪,正严阵以待,和他麾下这大群落汤鸡形成鲜明对比! 他浑身湿透,在冰冷的洪水中、在凛冽的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麾下将士们也跟他一样,他明白,想攻上对面缓坡显然已不可能,可四面都是水,他该往哪个方向撤退呢? 唉~被女人欺负既然已是一种时尚,看来他最终也不能免俗! 所以他决定敬鬼神而远之,最终选择了南偏东方向,打算横渡蒲河,向贵德堡撤退。不到十里的路途,因为是逆水而行,走来却十分艰辛。他已派人调查清楚,这次洪水泛滥乃是因为辽河与范河交汇处的双城河段,以及蒲河贵德河段两处同时决堤造成的,由于地势原因,此地时常洪水泛滥,变成一片沼泽地带,这也是盆地虽然肥沃,但居民一向不多的原因之一。 然而这次洪水泛滥显然出自人为,因为眼下是冬季,并非汛期,据侦骑回报,这两处决堤的河段下游均被厚厚的冰层和土石堵死,造成上游水位比平时正常水平高出一丈有余,而且河对岸均有敌军骑兵,人马在数百左右,这是人为造成两处河段同时决堤的明显证据。 不少战马已被活活淹死,失去战马的将士们在水中载浮载沉,不少人只能抓住战友的马尾往前游,其余的只能被无情的洪水冲走,泅渡途中这一数字不断增加,令他心如刀割,却又无可奈何!他已不敢去想伤亡数字这个问题,只需看看身后的队伍规模,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他率残部千辛万苦地来到蒲河贵德河段,河对岸东南方的贵德堡已遥遥在望。只需横渡夹杂着冰凌的蒲河,他和他的将士们就安全了。 他惊魂初定,但听对岸一声喝令,嗖嗖之声响个不停,一阵 阵密集箭雨无情地向他们飞来。他举起绑在左臂上的盾牌遮住上身,同时拔出佩刀舞得风雨不透,竭力拨开射向胯下战马的长箭,由于是泅渡,所有战马已卸下沉重铁甲,他必须保护马匹,然而很不幸,箭雨过于密集且势大力沉,他无能将其完全挡开,马脖子上连中数箭,顿时血流如注,垂下高昂的头,随波逐流。 他身披沉重的铠甲是没法游过湍急的蒲河的,他身边的几名卫兵忙策马游过来,其中一位将他扶上马背,自己跳入水中拉住马尾往前游。 他转头四望,不少将士跟他一样,坐骑纷纷中箭倒毙水中,只能解下身上的铠甲奋力往前游,然而失去铠甲的保护,纷纷中箭毙命! 他心急如焚地大吼道:“叫大伙儿快跟上,往前冲!”他已没有退路,河对岸敌骑不多,只要鼓起勇气冲过这道要命的河流,那些骑兵是挡不住他麾下这些女真勇士的,他坚信! 终于上岸,尚未等他喘上一口气,一员银甲小将已挺枪策马向他冲来,身后数百轻骑兵紧随其后。 奇克特从鞍袋中拔出长柄弯刀迎上前去,这不是他用惯的那柄,而是卫兵的,提在手上轻了不少,也只好将就了。那员小将手中铁枪抖出五朵枪花,势不可挡地向他刺来,他自恃身披铠甲结实,不闪不避,抡起大刀兀自向对手头上砍去! 对手显然不愿与他玉石俱焚,枪柄举过头顶格挡锐利刀锋,但听咣地一声大响,双马交错而过,他不仅暗自佩服对手的膂力,居然挡得住自己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心念未已,但觉左腿一阵疼痛! 他忙低头一看,原来对手枪杆抬高之后枪尖自然下倾,随着战马猛恶的冲势刺穿了他小腿上那块不太厚的前护甲。当然这点伤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勒转马头准备再度冲向对手。 他的那帮参将和卫兵见主帅负伤,忙呼啸着冲上来,簇拥着他往贵德堡方向疾驰而去,另有几名参将挥舞着大刀和那员小将战至一处,一时不分上下。其余将士们蜂拥上岸,纷纷拔出武器和对方冲上来的数百轻骑兵恶战起来。 奇克特怒吼道:“老子要回去杀光这帮混蛋,这段河堤肯定是他们掘开的,老子要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竭力想拨转马头再战。 他身边一员参将急道:“大帅,您贵为王子之尊、大军的统帅,不能轻履险地!区区数百骑兵不是咱们的对手,可虑的是敌军主帅若设有伏兵在此,大帅可就危险啦!” 奇克特久经战阵,倒并非意气用事之莽夫,闻言冷静下来,暗忖道:对啊,若是大军被这小股骑兵吸引在此,为赵凤吟那贼婆娘争取到调兵遣将的时间,幸存的将士们眼下已疲惫之极,冻得瑟瑟发抖,到时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他勒住奔马看向厮杀声一片的河岸,手下将士们陆陆续续仍在上岸,敌骑渐渐抵挡不住,且战且退,将士们显然杀红了眼,正穷追不舍,他急忙传令下去:“穷寇莫追,让他们去吧!” 两刻多钟之后,大多数将士都已上岸,他依然不肯离去。女真各部居于苦寒的白山黑水间、地广人稀,每条生命都无比宝贵,尤其是铁血勇士!所以他还得等等,后面应该还有掉队的部属,他们的妻儿老小还殷切地盼望着勇士们光荣回家呢! 又是两刻多钟过去,上岸的越来越少,越往后,好半晌也见不到一个。 他想了想,向身边的参将吩咐道:“马上派人去贵德堡,让孙尔尼将军征集大批皮筏,尽快搜救落难的兄弟,除了伤者,所有阵亡兄弟的尸体都要给我拉回来!随我征战多年,我不能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成为孤魂野鬼!” 言罢他终于忍不住伏在马背上嚎啕大哭!任身边参将们如何劝慰,他依然悲不自胜!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权势显赫的八王子有令,原千禧朝降将孙尔尼不敢怠慢,不过一个半时辰的工夫便征集到大批皮筏和民伕赶到蒲河边上。他手中兵力有限,且同样被宣辽军分兵攻城,没法派兵支援八王子,唯恐他怪罪下来,眼下只能竭尽全力博取他的欢心了。 经过半天的打捞,陆陆续续找回两千多伤者,个个腹大如鼓,十之八九为重伤,已奄奄一息,贵德堡中的大夫倾巢出动,紧急加以救治,女真各部落人户都不太多,尽量多挽救一条生命无比重要! 另外还有五千多具尸体,多数是淹死的,还有活活冻死的,被长箭射、长枪捅死的,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无论奇克特多么不愿意,也不得不悲痛地下令,清理伤亡情况。结果是,阵亡五千八百三十二人,已彻底失去战斗力的重伤者一千八百五十三人,尚有五百二十三人失踪,估计已遭不测,轻伤者不计…… 他吓了一跳!这么说来,自己麾下万余勇士,即便加上轻伤者,也不过仅剩下区区两千人?他暴跳如雷,当即传令:“我不管!继续搜索,那五百多人老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孙尔尼一时头大,因为这些失踪人员多半已被洪水冲进辽河,可让他怎么去找?可也没招,只好让大批民伕把皮筏划进辽河,就当大海捞针吧?另外他还得负责疏通河道,让洪水退去,这项工程倒不是很大,役使民伕们将堆积在那两段河道的浮冰和土石重新挖开后,洪水沿两处决堤的河口灌进辽河以及蒲河下游。 节间分隔线: 分 隔 线 第339章 吃醋 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到第二天下午水位就下去了,常安堡地区成为一片沼泽。在捞人和泄洪的整 个过程中,附近地区仍有不少敌军骑兵呼啸来去,或许见都是民伕,敌骑倒也并未为难这些人,只是袖手旁观,唯独见到女真伤兵他们会上前抢人,有些失踪者便是成了俘虏,但人多嘴杂,准确被俘人数无法统计。 水落石出之下,在沼泽中又找到一百二十三具女真勇士的尸体。宣辽军攻城时伤亡也不小,但阵亡将士的尸体一具也未见到,多半全被带走了。 奇克特虽恨得咬牙切齿,也不得不暗自佩服他这位狡猾如狐的老对手,与他对阵过的千禧军统帅中,能做到这一点、如此体恤麾下将士的可谓绝无仅有。 他想起的第三件事,是请求父王紧急遣大军前来,和千禧朝长公主再次决一死战! 沙尔温遣使将这个不争气的八子痛斥一番,并未理睬其增兵请求,孙尔尼那些皮筏沙尔温倒是用得上,他打算挥军过河,攻击辽西沿岸各城堡,以巩固他最近攻取的辽东地区,攻城需要大量兵力,他自己手头还很紧张,哪有余力分兵给这个原本英勇善战、这一年来却忽然变得很笨的败家子去瞎折腾? 其实英明神武如他岂能不明白?并非八子忽然变笨,而是八子两次遇上的同一个对手太过厉害,几乎可与纵横无敌的东雅比肩!想起长女,他不由得又联想起呆在萨尔素堡新领地的韵儿,若能由她率军前去对付千禧长公主的宣府铁骑,至少也能势均力敌吧? 唉!只是可惜,韵儿留驻萨尔素堡的第三暴龙军全是来自萨哈连岛上的长毛蛮子,距此地遥遥五千多里,由长女领地治所阿城南下驰援后严重水土不服,一个个上吐下泻,根本无法参战。他原先还怀疑是韵儿有了这片富饶的新领地后玩得兴起、变得消极避战,遣使前去察看一番后情况的确属实,还招来韵儿好一通抱怨,说自己不相信她呢…… 且说那员银甲小将与奇克特军脱离接触之后,驻马遥望一阵,向上掀开面甲露出一张惊世骇俗的绝美容颜,竟是无月?他对身旁一人叹道:“哈达大哥,真是太可惜,奇克特这家伙学精了,居然没上当!” 他身旁那两人也掀起面甲,正是哈达兄妹。哈达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