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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没有银钱是万万不能的,有了银钱就可以招募人马,可以给公人们发薪水,就可以死斗少林和尚,他当即脱口而出:“待我视察过登封县的青楼再说!” 一应公人当即面面相觑,这位新县令也太开放了,张亦隆更是乐得张开了大嘴:“白老弟,你是准备请我们上窖子……好!好!好!我老张可是金枪不倒夜御十女的英雄……” 白云航扫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说过妓院不是僧产,我想到青楼里看看,能不能划点钱过来……对了,本县的青楼都设于何处?” 少林寺就是有再太大的魄力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经营青楼,好歹也是武林白道的第一大派,所以只得把这个最有前途的产业给剥离出去了,但是张亦隆的答案着实让白云航吃了一惊:“县城内并无妓院,本县的青楼,那是在……” “少室山……” 青楼怎么会设在少室山下?少林寺可就是在少室山上啊。 白云航更是亲自过去察看察看,因此只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带着一帮公人去少室山微服私访。 出动之前,公人们都面有难色,张亦隆带头说道:“按惯例,出城办事是要按天数发给米津的,可是白老弟现在连本月粮饷都还没有着落……” 他身边的一应公人都连声道是,一听说新县令上任之后,衙门里的公人倒是回来了六七个,加上原有的一帮,加上白云航自己,现在衙门里总共有十三个人,缺员极多,甚至还凑不出一个办案的班子。 白云航扫了一眼这帮公人,倒没有一个体胖心宽之辈,说好点是个个精光干练,说难点就是连份饱饭都吃不上,当即开了空头承诺:“本月的粮饷,待本官这次回来就发放给你们……张亦隆,就是你们这几个,替本官先把名册整出来,省得到时候有人来吃咱家的空额!” 这总算是把大伙儿的积极性调动起来,白云航又道:“你们先把这衙门里的内务搞一搞,如果哪个搞得不好,等咱家回来就在你们的本月粮饷里扣除!” ~第七章百花青楼~ 白云航带着张亦隆和两个干练公人一起出发,少室山离县城足有二十里地,张亦隆原本是打算雇上一辆大车或弄上几匹马,只是白云航嫌价格太高,最后采取最经济环保又最有益于健康的方法:用两条腿开路。 走了大半个上午,白云航只觉得身上前天被如定打的地方隐隐作痛,心中对少林和尚的痛恨更多了几分。 好不容易走到了少室山脚下,只见峰峦参差,峡谷纵横,山峰互相叠压,状如千叶舒莲,所以前代有“少室若莲”之说,张亦隆走起路来半点精神也没有,懒洋洋地走在最后方,这时候猛一个激灵,步行如飞,把白云航地拉在后面。 他眼中变得十分炽热,白云航再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只见山脚下有个不小的村落,隐隐有脂粉气飘来,又到处挂着些花色衣服,原本是妓院已然到了。 张亦隆仍是健步如飞,把白云航远远地拉下了,只是这时候他又匆匆忙忙地走了回来,十分客气地打了一个拱手道:“白大人……这本月的粮饷能否先行预支啊?” 这称呼由“白老弟”改成了“白大人”,只可惜白云航装作听不出其中的意味,他答道:“回城再发……” 张亦隆变得比刚才还要没精神,懒洋洋地走在后面,白云航当即说了一句:“这本月的粮饷,可是由本官一人作主的……” 张亦隆这才又振奋起来,还没有到妓寨,白云航远远望去已经不由想道:“好多妓院啊!” 应当说这些青楼老板是极具经营头脑的,早五百年就懂得了产业集群的经营理念,待走得近了,随处可见浓装艳抹的女子带着笑颜,把男人拉进了旁边的青楼之中。 寻芳客更是来往不绝,其中还有不少身着僧袍头发光光之辈,伴随着“大爷,您又来了,小翠可想死你了”的腻声之中步入了青楼。 看着那些穿着僧袍的和尚直接走进了妓院,白云航不禁骂道:“佛门圣地……佛门圣地……成何体统啊……” 张亦隆倒是看得很开,他答道:“大人,这有什么奇怪的?有男人的地方就有这玩意,少室山上号称僧众八千,俗家弟子上万,怎么也得解决他们的问题,否则他们全学龙阳君不是天下大乱了?” 白云航没说话,只是继续观察起这十几间妓院,产业集群确实不同凡响,特别是经营第三产业的产业集群更是引领世界经济发展新潮流,达到人流、物流、资金流的完美统一,这一条街上到处是浓妆艳抹的女子,到处是欢声笑语,到处是身心放松之后的男儿,随处可见晒着花衣彩裤,若是竖起耳朵来,还能听到男子的得意声和女子的娇吟。 张亦隆已经控制不住了,他跃跃欲试地拉着白云航说道:“白大人,小的需钱急用,能否借上一笔,待回城之后在小的本月粮饷中扣除便是……” 白云航给了个冷脸:“不成……” 白云航又问了句:“这地方叫什么名字?” 有公人答道:“大人,这地方叫杏花村……” 白云航暗地里美滋滋地想道,这杏花村有几十间青楼书寓通宵达旦地营业,收入肯定十分可观,自己若从中捞上一笔,岂不是有与少林和尚对抗的资本。 正想着,张亦隆总算回复正常了,他缩成一团,躲到白云航的背后,白云航一看,原来那边青楼门边站了三四个汉子,他行走江湖也有些年头了,因此也有些眼力,只见几个汉子个个身体精壮,腰间都带着兵器,都是些悍勇之辈,交起手会以命博命。 他再一看张亦隆这阵势,知道张亦隆肯 定有难言之隐,倒是公人露了张典史的底子:“大人……我们张爷在那几个人手里吃过亏……” 张亦隆见走得远了,抢先说道:“那是因为我有一次去桃花居,和这几个家伙比试床上功夫,我是什么人啊!自然是以一敌十,把这些人杀得丢盔弃甲,结果这伙人以多欺少,竟痛打了我一顿……” “得了得了!大伙儿同事这么多年,对你的底细还不清楚吗?你不就是想白嫖,结果让这帮护院逮住一顿痛打,结果你还叫‘我是典史啊……’,结果人家说‘知道你是张典史,可咱们这有规矩,只认钱不认人,别说典史,即使是知县、知府到了这,也得老老实实交钱……’” 白云航不禁一皱眉头,一路过来这些护院个个都是凶悍之样,看这阵势打起来架都是不要命的主,自己想要在其中弄钱还是阻碍重重,结果张亦隆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说道:“得……你们这帮家伙啊……我好歹也在青楼中七进七出,让咱登封县的公人立了名声……哎,这帮护院着实凶狠,除了听命于老板之外,谁也不怕!咱们也曾想这里收过税赋,结果好了,那一次我们来了三十多人,能自己走回去的只剩下领队的县丞大人,不过他回去后也在床上躺了五天功夫……” 旁边公人插嘴道:“这帮人凶啊……老板说一声,结果拿家伙上来了,结果我们死了一个,重伤了七个,其余也被打得遍体鳞伤……” 白云航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居然有人实践过,不禁得思量思量这向第三产业征税的可行性,这时候白云航一行人走到了杏花村的正中央。 自古以来正中央都是最豪华的地段,青楼业也不例外,只见一幢装修十分豪华的青楼拔地而起,连继占去了十几间店面,金字匾额题了个“百花楼”,装饰十分奢华,生意更是兴隆,就连带着在外面招呼的姑娘质量也比其它地方要高,当然了,进进出出的和尚也更多。 张亦隆在一旁解说道:“这百花楼是登封妓业之首,俗话说得好‘先有百花楼,后有杏花村’,此言半点不假……” 白云航却没有心思听张亦隆讲废话,他倒是注意到百花楼门前的护院与众不同,只见一个四十上下直接坐在靠椅上懒洋洋地眯着眼睛晒太阳,半点职业精神也没有,不禁向这汉子指了指。 张亦隆反应得很快,当即轻声说道:“大人,这位可了不得啊……” 白云航答道:“有什么了不得地?难道他是中州大侠云天纵不成?” 张亦隆一击掌,答道:“大人您说得再对不过了……” 白云航张大嘴巴问道:“云天纵……他真是中州大侠云天纵?那个漠北挑三鹰,雪夜杀七狼,威震中州的一代大侠云天纵?” 张亦隆答道:“百花楼可是卧龙藏龙之地啊,除了中州大侠云天纵之后,还有一位北地孟尝练心武啊……” 这两位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啊,都是江湖上顶尖的一代大侠,武功人品都是绝佳之选,白云航可是久仰大名,特别是那中州大侠云天纵,还曾经是白云航景仰的偶象之一,他不禁说道:“搞错没……一代大侠怎么能去当妓院的护院啊……” 张亦隆说得很明白:“大侠顶个屁用啊……这个大侠能当饭吃吗?能当衣服穿吗?能当银子使吗?一家老小都等着米下锅了……所以当过大侠之后,还是得弄钱……不过百花楼为了请动他们,真是下了血本了,包吃包住不说,要姑娘也可以随便挑,那工钱更高,别看百花楼才养了两个人,可是这两个人的工钱比其它窖子里三四十人的工钱还要多……” 听着白云航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原来大侠的极致便是护院啊……” “不过百花楼请了这两尊大神,还是物有所值啊!这两位在武林上都是响当当的顶尖人物,有什么事情摆不平啊!就是真有不长眼的人物敢上门来,这两位是什么人物,在江湖上都是以一敌万的顶尖人物,任来多少人三拳二脚就利落解决了……” 不过张亦隆这真是触到了白云航的霉头了,大侠武功越高,白云航收起来银子不是越发麻烦吗?正想着,这百花楼前又来了一位江湖上的大侠。 这位便是江湖信义第一,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出名的仁名大侠,素有赛孟尝之称的朱清海朱大侠,只见他满面正气,正怒视着百花楼,后面跟着六七个汉子,个个杀气腾腾,眼见就有一番大侠与大侠的比拼。。 只是听了花枝招展的姨娘说了一句“大爷好久不来,翠浓等你都等得心焦了”之后,任你是何等的仁心大侠,任你是何等的江湖信义第一,都在这声软语声中化作无限柔情,朱清海大声说道:“好!这就好……老子刚好有钱……” 说着,朱清海率先跨入了百花楼,后面的几个汉子白云航也有些面熟,这时猛得想起,那一日朱海清每说一句,不就是这几人一呼百应吗? 这几个人也是同朱大侠一般意气风发,白云航隐隐听到:“这次来钱真多……就是,这次我要和朱老大花钱抢女人……对了,明天到哪叫人投钱进来?” 见到朱清海,张亦隆赶紧拉了拉白云航的衣袖,示意他赶紧避开。 白云航大是不解,张亦隆赶紧把他拉出了杏花村,嘴里还有点责怪的意思:“大人,您可知那朱清海是谁?” 白云航很随意答道:“不就是奉天玉和尚吗?” “您怎么知道他是奉天玉和尚?”张亦隆的下一句差一点把白云航给气晕过去:“您怎么知道这朱清海便是太袓皇帝?” 太祖皇帝?这奉天玉不是自称是前明建文皇帝吗?怎么又变成了本朝太祖皇帝? 由于今上的关系 ,本朝远尊高闯王高迎祥为高祖皇帝,并定为本朝正朔,后来高祖皇帝在黑水峪被前明陕西巡抚孙传庭伏击,大战四昼夜,太祖皇帝不幸兵败被俘从容就义,众将又奉太祖皇帝为闯王。 自古得天下艰难者,未有如大顺者,太祖起兵十六年,遇危殆者不可计,甲申入北京,观者咸以大业定矣。而东虏入寇,大局几糜于山海。战事不利,五月初八日,太祖中流矢,创甚不能视事,而首总刘宗敏已殁,军中惶恐,平章政事牛金星与制将军刘芳亮、袁宗第议矫诏召太祖兄子李过入太原。 过驰至太原,与诸将议后事,时晋中多叛,或议分兵弹压,过言:“今无羁姜瓖策,且观兵势不能久守固关,则全晋终非我有。彼之叛,为明也,非为虏也,不妨留之困虏”,乃命袁宗第屯兵临汾以为呼应,自与牛金星、刘芳亮护太祖归长安。 太祖十月初四日崩,太祖无子,亲族以过为近,故诸臣请皇后高氏嗣帝,帝旧字过,以不吉改锦,此即为太宗皇帝李锦。 时虏势方张,取江南如反掌,太宗独以荆襄数府之地,辗转抗衡,终有扭转,到了永昌六年十月,北伐将成,太祖皇帝却卧病不死,急召权将军平章军国高一功、平章政事牛金星等。 太宗皇帝无子,以高一功为国戚,命牛金星草诏,传位一功,一功誓死不敢受,太宗曰:“李氏亲族从太祖征,多物故,虽有养子来亨,年幼非能经国者,且疏族,今方扰乱,不可以大事付稚子。” 晓喻再三,一功乃受同,太宗皇帝笑曰:“昔高氏以军授李氏,今李氏以天下还高氏,商贾营借贷者,可以详参之。” 永昌六年十一月,太宗皇帝崩,今上即位。 在京城混了那许多时日,白云航好歹对于大顺得天下的经过如数家珍,无论是哪朝哪代,在历史教学中最生最重要的一门课便是“本朝开国革命史”,大顺朝亦不例外。没想到张亦隆却在一旁说出一段旁人完全所不知道的宫廷秘史。 那正是大顺王师退出北京的第二年…… 当亲军们看到满身是血的李双喜单独奔回大营,就明白大事不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