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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有求于他,于是也只能按捺性子,问道:“杜小琴或许在空间类属上很有天赋,然而她到底修为低微,想要一口气横跨南胜神泽,实非易事。” 龙行泽歪头一笑,道:“那便分两次不就行了。” 陆修泽眉头一皱,刚想斥责眼前这人信口胡忒,但却又蓦然醒悟过来:是的,龙行泽说得其实没错,若一次无法走完全程,那么分两次走便是。 在空间法阵上,定位是十分重要的。若是定位不准,那么轻则被传送到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重则直接跌入空间间隙,永久迷失——而这也是陆修泽最初想要斥责龙行泽的缘故,因为龙行泽交给他的右眼,只够他定位闻景的所在,并不够他在法阵的位置上随意更改删减。 可很快的,陆修泽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被他派往莒洲的秦汀芷等人。 如今算来,他们已经走了五天有余,按照速度应当已经走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路程。 若是以他们所在的位置为中转,之后再赶路一天后,再进行第二次空间转移……可行性很高! 那么,这样一来,摆在陆修泽面前的问题有二:第一件事,便是如何定位秦汀芷等人的位置,而第二件事,则是闻景能否一个人在莒洲支撑一天之久? 第一个问题并不算是问题,因为秦汀芷的谨慎,她向来习惯于将传书之盒放在身边。而传书之盒是上古仙人留下的法器,世上仅有两件,并且还是互有联系的两件,用来作为空间法阵的定位,实在是再完美不过。 所以陆修泽面前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问题:闻景能否独自撑过这段他不在的时间? 陆修泽沉默不言,然而他的手却忍不住微微发颤。 龙行泽看着他,蓦然明悟,道:“天佑天子,不必担忧,也不要再耽搁……去吧。” 天子……天子? 陆修泽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于是他再不耽搁,转身化作狂风,卷向了邙洲深处。 再一次被丢下的陆烬无言以对,无话可说,无……等等。 陆烬瞪大眼看龙行泽,不可置信道:“你说的……‘天子’,是什么意思?” 龙行泽笑摸陆烬狗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明明是天子血脉,但却被命定法器一脚踹开的陆烬:“……” “天子是不会死在‘人’的手上……至少,绝不会死在‘叛逆者’以外的人手上。”龙行泽喃喃着,目光似是穿过了时间,看到了遥远的过去,看到灵族第一次逼近莒洲时,为了妖族的延续而选择自爆的龙神之祖。 “一切虽有天定,但生机仍可争取,唯看你愿不愿意付出代价……世事向来如此。” 明月,若你早知道这样的终局,当年还愿意跟穆裘离开吗? 龙行泽忍不住要问上这样一句。 然而逝者已逝,龙行泽已经再听不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无法得到答案。 “但至少,我会看到最后。” 他会看到那些辜负她的、背弃她的人和事,终将被她的孩子一一讨回。 而事实上,这一切已经开始了——在多年以前。 龙行泽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望向了南方。 在他视线的尽头,是天柱,是魔界,是天澜国……是魏谌。 第226章 救世(三) 而在半刻钟前, 当魔界的天柱上空出现另一个世界的模样时,魔界军队激动得难以自已, 魔界的各位君主也是雄心勃勃, 自觉自己举手投足间都有让四方游士前来投靠的魅力——但这样的感觉仅仅只有一小会儿。 甚至没有在记忆中留存太久的一小会儿。 因为几乎就在他们全军移动到天柱附近的那一瞬间,三重庞大得近乎神迹的法阵便从地底浮现,那含而不发的危机如芒在背, 让他们头皮发炸,张惶失措,从身体到头脑,每一寸都在向他们传达着一件事:逃! 逃! 逃出这个陷阱!! ——这一切,显然是一个陷阱! 毫无疑问。 而将他们引入这个陷阱的人是谁? 天澜国国主, 魏谌! 若非是他一力引荐那个自称回音的人,若非他以国主身份, 一力推动征兵令在整个灵界实行, 他们如今又怎么会站在这个要命的陷阱里?! 众灵族的国主既惊且怒,怒气勃发,脑袋活泛的尚且将怒气按捺,掉头就走, 试图寻找脱身之机,然而一些脾气暴躁之辈却是已经扭头, 一拳将魏谌打倒在地, 咆哮道:“你这个低贱的人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将我们一同陷在此处?你可知晓你在做什么?!” 即便过了这么些年, 魏谌的修为依然算不上长进,只不过是从筑基期按部就班地登入金丹期罢了,因此面对修为普遍元婴及以上的国主,他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当着众灵族的面,就被另一位国主打倒在地。 混乱在这一刻被这一拳头彻底点燃,在原本用来观测另一个世界的高台上,各国主以及他们忠心耿耿的下属们,有试图拉架的,有试图翻脸的,有试图离开的,也有试图将这一切理顺的。 然而那一个个化作灰烬的灵族,却像是在他们脖子上越套越紧的绞索,步步逼近的死亡让他们理智全无,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望,和无法排泄的惶恐愤怒。 无数人大声吼叫,力图平息混乱,齐心协力,渡过难关,但更多人却是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乱撞,想要逃脱这要命的法阵,又或是干脆发了疯,想要在死前拉人共入地狱…… 在绝望和无法反抗的死亡面前,无论是国主还是平民,无论人族还是灵族,他们的表现其实都不过大同小异。 于是,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作为祸乱的源头,但最后却又因修为低微、人微言轻而被忽略的魏谌,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的眼眶淤青,让他本就不甚俊秀的面容,在此刻显出了几分可笑来。 可他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用一种近乎恶毒的笑意凝视着眼前的一团混乱,神思飘忽间,像是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在那一天,他也是像眼前的这些人一样,混乱、卑微、惶恐、惧怕,明明身处其中,然而却连棋子都算不上。 魏谌再一次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张狂得近乎怪异,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一缕黑色的火焰在他心口蓦然点燃,悄无声息地吞噬着他。 “既然你被我捡到,那么即是有缘,从今以后,你便随我姓吧。谌,诚也。日后,你的名字就叫魏谌罢。” 骗子。 “师弟?我名为陆修泽,是你师兄。师兄都会保护师弟的,我也会保护你的。” 骗子。 “你便是魏谌?魏明月之子?什么?你问我魏明月是谁?哈哈哈,有趣,有趣。原来你竟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