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首钢琴曲（H）

    夏萧因说这是他第253次为我弹奏这首钢琴曲，但我分明记得，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支曲子。

    后来我才得知，夏萧因被困在我离开的那天，轮回253次。

    ——

    为工厂平冤昭雪后的那天黄昏，我回到了亲王府，准备向夏萧因道别。

    王府里很安静，佣人都不见了身影，只有偌大而又空旷的大厅里传来的悠扬钢琴声。

    脚步不由自主地放轻，我走到大厅里，看到夏萧因正偏着头，双目闭阖着，弹奏一架老式钢琴。几缕银白色发丝从他的耳后垂落，轻轻地搭在他的脸颊上。

    大厅内没有开灯，淡金色的黄昏透过一旁的玫瑰花窗，斑驳地洒在夏萧因的白色衬衫上，像极了古典油画中的神祇。

    我不懂音律，只觉得这钢琴声优美动听。见他弹得入神，我便想随意找处角落坐下，却发现向来空敞的大厅里不知何时添了一把椅子。

    悠远宁静的钢琴声在耳边回荡着，我悄悄地坐在椅子上，心里思忖着道别的说辞。

    钢琴声渐渐地停了，夏萧因转头看向我，“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走到他的身边，犹豫着说道：“我今天辞职了。”

    本以为夏萧因会惊讶我的举动，却没料到他只是静默了一会，而后淡淡地说了句，“那就辞了吧。”

    夏萧因轻飘飘的语气出乎了我的意料，仿佛他对我辞职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

    但这样也好，我可以直奔主题。

    我深吸一口气，道：“夏萧因，其实我……”

    “刚刚那首钢琴曲，好听吗？”

    夏萧因突如其来的打断让我下意识地顿了顿，即将脱口而出的道别失了勇气，咽回喉间，我干巴巴地回答：“好听。”

    像是没看到我突兀的停顿，夏萧因自顾自地说道：“这是我第253次为你演奏这首钢琴曲。”

    我微微一愣。

    夏萧因说这是他第253次为我弹奏这首钢琴曲，但我分明记得，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支曲子。

    心下正疑惑着，夏萧因忽地起身，他拉着我坐在琴凳上，自己则站在了我的身后。

    他环住了我，耳畔响起略显沉闷的声音：“我为你弹了那么多次，这次该轮到你为我弹一曲。”

    我惊讶地回望他，却见他满脸认真，不像是在说笑。

    “我不会弹钢琴。”

    “我教你。”

    夏萧因将双手覆在我的手背上，带着我的指尖触及微凉的琴键。

    于是我便生涩地一点一点跟着他的节奏弹了起来，但结果可想而知，漏弹、错弹比比皆是，丝毫听不出原本的曲调。

    钢琴最后一音结束时，我脸颊发烫地将手缩了回去，魔音灌耳让我无法直视这架钢琴。

    “难听死了。”夏萧因说道。

    我忿忿地说：“还不是你硬拉着我弹。”

    夏萧因看着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后突然道：“算了，我们还有很多次。”

    听到这句话，羞愤霎时从我心底散得一干二净。

    夏萧因以为他还有机会再教我弹钢琴，却不知道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我目光望向别处，心虚着开口：“夏萧因……我可能要像之前那样，离开一段时间。”

    话音刚落，我感到夏萧因的呼吸有一瞬间的颤抖，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我想过夏萧因听到我要离开后的反应，或许是生气，也或许是伤心，却独独没想到他沉默片刻后，用喑哑的嗓音说了个“好”字。

    我看向他，夏萧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而那双烟紫色的眼眸里却笼罩着层层浓雾。

    他明明是笑着的，但这个笑容却透着说不出的悲伤，让我心里发紧。

    压下心中的酸楚，我继续道：“再回来之后，我就会用我自己的身份见你。”

    “我不会再……”

    然而这句话还未说完，夏萧因轻呵一声，偏过头兀自说道：

    “我不会再有什么任务，什么要完成的事，我会认真地做一份工作，认真赚钱，认真养家，不去乱七八糟的地方。”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着，像是咽下无尽的苦涩。

    “……你想与我说的是这些吗？”

    我愕然愣住了。

    这些话我在心里排演着，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夏萧因却将它们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出来。

    大厅陡然陷入死一般的静寂。

    良久，我才回神似地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话？”

    夏萧因没有回答，他忽然转向窗台，指尖发颤地推开了那扇玫瑰花窗，落日余晖为他的发丝镀上一层金。

    他背对着我，想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他的低哑声音却将他的绝望尽数泄露。

    “……如果一个人反复经历同一天数百次，那么这一天里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你回来，告诉我你辞了职，又告诉我你即将离开，而无论我做出什么回应，十分钟后，你都会消失。”

    “等我熬过漫漫长夜，迎来天亮，而后时空倒转，我会再度回到这一刻，我弹着琴，你告诉我你要离开。”

    “很可笑，不是吗？”夏萧因自嘲道，“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在这个临别的黄昏里，我反复见证了253次。”

    我僵住了身形。熟悉的字句组合成陌生的话语，而待我理解话中含义时，一股巨大的荒谬感与窒息般的绝望蓦然在心中生起。

    怪不得对我的辞职没有半点惊讶，怪不得像是早就知道我要离开，怪不得……他的眼中流露着无法遮掩的悲伤。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夏萧因被困在这一天里，253次。

    没有人能活在同一天，而我还在无知无觉地向夏萧因一次又一次说着离别。

    我望向夏萧因，他的身上被黄昏笼了一层光，尘粒浮散萦绕着，此刻的夏萧因像极了光尘凝结的幻影，一触即散。

    心脏变得极为沉重，宛若空气被剥夺，压抑得我无法呼吸。

    我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只是干涩地说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你能做些什么呢？”夏萧因轻嘲着，声音虚幻轻渺，“很快，你就要消失了，日升月落，又是一个崭新的你。”

    “你让我等你回来，我可以等，我可以一直等下去，但你却永远只重复离开我的那一步。我会为你弹奏第254曲，再目送你离开……”

    “轮回没有尽头，我的生命被定格在你离开的那一天。”

    夏萧因平静说出的每句话都宛如利刃，让我的眼眶发热，心脏刺痛。

    “……对不起。”我怔怔道。

    时空陷入短暂的静默，夏萧因俯身抱住我，双臂收紧着，仿佛要将我嵌进他的身体里。

    “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

    他恶狠狠地说道。

    “你把我留在这个时空，自己却心安理得地遗忘，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所有，再眼睁睁地看着你反复离开。”

    “你以为你说声对不起，就可以将这一切一笔勾销吗？”

    夏萧因毫无征兆地将我抱在钢琴架上，大片琴键被猛地压下，琴音混合着发出骤响。

    “……我要你赎罪。”

    话音落下，温凉的唇咬了上来，细密的刺痛让我下意识地张开了口，那条灵活的舌越过齿关，寻着我的舌极尽暧昧地勾缠着。血味弥散，染到了我们的唇上，夏萧因继续着他的啃噬吮吸，褫夺着每一寸呼吸，发泄着愤懑。

    缺氧让我眼前阵阵发黑，而胸腔中仿若烈火焚烧，酸楚蔓延，心脏在一抽一抽得作痛。

    夏萧因松开我时，我失力地抵在他的胸前，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

    而在这仿若凝滞的空间里，我听到夏萧因guntang而炙热的呼吸声。他并不像面上那般游刃有余，但他却执拗地延长加深这个令我们彼此都筋疲力竭的吻。

    离别前的最后一吻。

    任务结束时，玩家如何离开副本？

    我的身体泛起一阵光晕，轮廓如风吹尘粒一般消散。

    夏萧因死死看着我，他紧抓着我逐渐变得透明的手，眼底晦涩翻涌。

    “……别走，留下来。”

    他哑声乞求着，粗粝的声音仿佛经砂纸打磨，透着凝成实质的绝望。

    脑中有声音在嗡鸣，眼前一片模糊，泪水在簌簌垂落。

    【数据发…发现…异常……常……修复中……玩家暂…暂停传送……】

    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中骤然响起，主神中枢察觉到了副本数据的异常，传送终止，我虚化的身体也随着恢复实质。

    克莱因瓶被打破，轮回结束了。

    胸腔中蓦地生起一股无尽的冲动，我扯住夏萧因的衣领，将他狠狠推倒在地。后背与地毯相撞，发出沉顿的声响，但另一道更大的声音瞬间盖过了它。

    老式钢琴在我激烈的动作之下轰然倒地，琴键四撒，木屑飞溅。

    “不要再弹琴了。”我跪压在夏萧因的身上，声音嘶哑，“不要再为我送别了。”

    “不会再有下次，噩梦结束了。”

    丝质衬衫的纽扣被扯落，迸溅到布满尘埃的角落，夏萧因锁骨处那颗小巧的痣敞露在空气中。

    他仰着头，面上表露着怔然，血色的唇微张着，灼热的呼吸随着胸口的起伏倾吐。

    沉昏的金色夕阳洒在他的面庞上，那双烟紫色的眼睛直视太阳，绯红浸染眼尾，他牢牢地抓着我的手，透明的液体从眼尾滑落。

    “你没有离开，”长睫扑朔，夏萧因颤声喃喃着，“……结束了。”

    我俯下身，擦去他眼尾的湿润。夏萧因的耳侧很烫很红，但我却知道这远非平常亲昵嬉闹时的红，而是劫后余生的失神与惊惧。

    夏萧因宛若呆滞般地任由我摆布着，渐渐地，他的魂落回了实处，他揽住我的后腰，骤然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带着凉意的宽大手掌从下颚禁锢住我的头，指腹延伸至耳后。他低下头，湿漉而又guntang的吻落了下来，额头，眉间，眼窝……布满了面颊的每一处，像是在勾勒着我的模样。

    细密的吻滑落在我仰起的脖颈上，柔软的银色发梢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我环住夏萧因的后颈，一只手落在他的头发上，轻缓地抚摸着。

    濒死之人的幸生，我能做的只有一遍又一遍地用存在告诉他，噩梦结束了。

    肩头的吊带滑落，温热的吻落在起伏的胸口。乳rou被牙齿划过，所过之处留下点点红痕，两具相契rou体的接触，熟稔的爱抚让我很快就起了反应，下身不由自主地发紧，双腿纠合着，分泌出湿濡的液体。

    夏萧因的膝盖挤进我的腿间，布料硬挺的西装裤越过裙摆，抵上腿芯，不轻不重地研磨着，单薄的底裤被染透，逐渐沾到夏萧因的西装裤上，留下深色的水痕。

    我难耐地闷哼了一声，尾音被吞落，夏萧因吻了上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激烈与凶猛，压抑的苦涩于此刻决堤，唇齿相噬，欲将一切我要说的话尽数湮灭，只余来自身体最真切的颤动与喘息。

    膝盖退了下去，一只手抵上，拨开湿透的底裤布料，两指径直伸入潮湿泥泞的xue口中，分明的指关节卡在入口处，感受着xuerou反射性的收紧与排挤。

    深入花芯的指节在甬道内打转戳探着，时不时触及内壁上敏感的凸点，密密麻麻的细小电流沿着脊椎四散，直冲头皮。我下意识地闭合双腿夹紧作乱的手指，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缩去，然而夏萧因箍住我的腰，带着我向他身上撞去，狭长的手指尽数没进，直捣最深处，我侧过头躲避他的啃咬，哀叫从唇缝中溢出，双腿颤栗地打开，堪堪挂在他的腰腹上。

    充分开拓的内xue随着手指的抽插渐渐带出水声，黏腻湿滑的yin水将交合处染得狼藉不堪，沿着那两节修长的手指滴滴下坠。

    我靠在夏萧因的怀里，闭着眼喘息着，作乱的手指抽了出来，我听到皮扣上金属碰撞的声响，衣物退下的窸窣声后，炽热硬挺的事物抵在了xue口。

    我揽住夏萧因的后颈，亲吻他的耳朵，用急促的呼吸声代替了回答。夏萧因腰下一沉，那硬挺的性器便没了进去，尽管已经容纳过许多次，但每一次都会让我难禁地发颤。异物的入侵感过于强烈，除了疼痛以外，粗硕的性器每挤入一分便让我有种被完全侵占的错觉，仿若身体的每一寸都失了守备，变得无比陌生。

    心中暗压着浓烈的不适与恐惧，身体却无法抑制地颤抖哆嗦，我紧紧地圈着夏萧因的肩背，汗珠从额角滑落，生理性的泪水也接二连三地涌出。

    湿漉柔软的舌舔走了咸涩的泪水，夏萧因环着我的腰，用着沙哑却包含情欲的声音说道：“……放松，咬得这么紧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还好意思说。”

    话刚出口，体内的硬物猛地向上一顶，破开层层紧锁的rou壁，直入芯间，我倒抽一口凉气，反射性地蜷起身体，赤裸的脊背几乎弯成一张犀利的弓。夏萧因一手沿着粒粒分明的脊骨摸索着，另一只手上移，停在我的小腹上。

    那只带着薄茧的大手缓缓地在那一处光滑的皮肤上摩挲着，沿着略微凸起的小腹寻找他涉足过的痕迹。

    逐渐由冰冷变得温热的手掌在腹腔凸起处微微用力下压着，身体的异样带来的视角刺激与深处隐秘的酸痒混杂成诡异的快感，只觉有一阵激流从深处泄出，浑身痉挛着攀上了潮峰。

    而于夏萧因才是刚开始。

    湿热肿胀的内壁逐渐熟悉了异物感，一翕一张地紧咬着粗硕的性器，夏萧因这才堪堪动了起来。

    被摩擦得深红的xuerou随着性器的进出被牵连着翻出糜烂的颜色，花芯如绒羽般轻扫的痒意，深处对占有填满的渴望使得每一次缓慢抽插变成一种难言的折磨。

    双腿蜷起上顶，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送去，夏萧因察觉我的细微动作，面上不显，却是一记深顶，如榫卯紧密相嵌，我的鼻间泄出细碎的哼吟声，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背肌中。

    深入的顶撞没有规律与节奏，时轻时重，将脆弱的xuerou磨得guntang发肿。我的呼吸彻底乱了，双臂紧绷，眼神恍惚迷离，透明的涎夜从嘴角溢出，沿着颚线下滑，却又被湿热的舌尽数卷走。

    我失去了时间的感知，只觉金色的黄昏退去它的身影，大厅里逐渐呈现暗淡。身下松软的地毯被汗液沾湿，唇间的呻吟变得沙哑，深埋在体内的性器却始终不见疲软之相，仍在肆意顶撞着。

    最初的疼痛与欢愉转化为麻木疲倦，我双手无力地推搡着夏萧因的胸膛，想从这场仿佛没有尽头的性事中逃离，确是纹丝不动。

    我握拳捶着夏萧因的肩膀，还没捶两下，手腕就被桎梏住，他吻走我眼角干涸的泪痕，又是猛地一次顶弄，最深处的软rou仿若被破开强行造访，我眼睛大睁着哭出了声。

    微凉的液体在体内喷涌，强烈的刺激与饱胀感让我绷紧了全身，我甚至听到夏萧因鼻间溢出的轻哼声，他在缓慢地抽送着，yin水混杂着jingye被捣成白沫，带出交合处，一片狼藉。

    一切结束时，我几乎昏死过去。浑身上下被夏萧因的味道浸染透彻，骨头酥烂无比，提不起一点力气。

    夏萧因将他的衬衫披在我的身上，抱着昏昏沉沉的我去了浴室。

    温热的水浇在身上，我坐在浴缸里，夏萧因伸着两指在xue里抠挖着。我气恼地伸手拍了上去，他也没躲开，清脆的“啪”声回荡在浴室内，夏萧因手间动作一顿，半晌才开口：“别动，我帮你把它们引出来。”

    我听了这话，又是一掌拍了上去，“这都怪谁？”

    我看到夏萧因的耳朵逐渐红了，他缓缓抬起头，与我对视着，指尖突然向内壁一处探去，我惊叫一声，夹紧了腿。

    “既然还有力气，那就再做一次。”夏萧因说。

    眼看他眼中愈浓的欲色，我连忙缩起脑袋，一声不吭地任由他的动作。

    从浴室里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我披着浴袍，三两下钻进被中，将被子拉至头顶，一副睡觉勿扰的模样。

    身侧下沉，夏萧因坐在床边，捏着被角将我从被子中挖了出来。

    他揽着我的腰，下颚抵在我的肩上，清冽的气息从他的身上传来。

    “不吃晚饭了？”他低声问道。

    “不吃了，‘吃’饱了。”我闷声道。

    夏萧因顿了片刻，将我拉进怀中。

    “那就不‘吃’了。”

    我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晦涩的情绪在眼眸中流淌，夏萧因的眉紧蹙着，似是呢喃，“结束了，是吗？”

    我回抱住他，“结束了。”

    夏萧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放松，但很快又变得复杂凝涩。

    他伸出一只手轻抚着我的面颊，“……你现在要走了吗？”

    我正要摇头，系统的播报声音却在此刻响起。

    【数据修复完成，副本结算中】

    【玩家即将离开副本】

    我的呼吸一滞。

    在那些被困住的时间里，夏萧因已经比我更快明晰我离开的征兆。

    “我这次可以等到你回来吗？”夏萧因哑声问道。

    心中无尽酸涩，我在他扑扇的眼睫上落下一吻。

    “我会回来，一定。”

    夏萧因倏然低下头，他的唇如蜻蜓点水般落在我的唇上。

    他的双唇开合着：“我会一直、一直……等你。”

    眼前的光影被拉成流动的色块，夏萧因的身影变得模糊，声音被一点一点擦去。

    再睁眼时，我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