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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怀疑你的人品,真的!”“你应该是中暑了,先别说话,快喝茶,那是解暑的。”事实如此,姜姑娘心知一切由长辈做主,至死对表哥坚信不疑。裴文沣一听,心酸至极,在暑热疾病、痛苦自责、无奈愤怒的折磨下,强撑病体的他忽然眼冒金星,旋即眼一黑,颓然昏迷。“你、表哥?”姜玉姝大惊失色,仓促搀扶,并高喊求助。当裴文沣清醒时,人已经躺在郭家厢房里。厢房狭窄,仅有一榻和一副桌椅,并角落几个箱笼。但胜在整洁,家具陈旧褪色,却擦拭得干干净净。暮色沉沉,依稀可闻人来人往说话声。他坐起缓了缓神,头昏脑涨,掀被下榻,拉开门,一眼看见姜玉姝站在井台旁,正给自己揉捏酸疼肩颈,疲惫说:“村野之地,处处简陋,须得设法好生招待表哥,切勿怠慢了贵客。”贵客?我算哪一种贵客?作者有话要说:姜玉姝:我的脑子不够用了……第74章斩断旧情“对,确实不能怠慢了贵客。”潘嬷嬷想了想,提议道:“宰两只兔子,如何?前天又得了一窝兔崽子,足足六只,顾不过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姜玉姝点点头,满脸倦色,欣然道:“兔子跟羊相比,个头虽小,却长得飞快。”“简直太快了!”潘嬷嬷摇着辘轳汲水,吱吱嘎嘎,愉快说:“公子他们一回家就打猎,套的野兔吃不完,就养着,谁知养得下崽了,越养越多,天天费一大捆草料供兔子嚼,也是麻烦。”姜玉姝刚从地里回来不久,仍带着帷帽,暮色中身姿窈窕,亭亭玉立。她帮着摇辘轳,井水清澈沁凉,弯腰正欲洗手——“哎哟,不可!”潘嬷嬷一把挪走桶,絮絮叨叨,“您又忘了,井水寒凉,一身热汗时少用为妙,房里搁着温水,进去洗吧。”姜玉姝笑了笑,从善如流,“行,听你的!我去一趟羊圈,看看羊群,天气炎热,幸亏早早剪了羊毛,否则它们肯定受不了。”“那晚饭就宰两只兔子吧?招待贵客。”“早说了,家里的饮食由您老人家做主,不必问我。”姜玉姝平日忙于琢磨庄稼,实在腾不出手管理家务琐事,索□□给老练能人负责。她一转身,冷不防看见对面厢房门口,贵客正目不转睛凝视自己!“表哥?”姜玉姝笑脸一滞,不由自主地紧张,忙扬起微笑,局促问:“你好些了吗?觉得身上哪儿不舒服?”潘嬷嬷讶异转过身,放下水桶,客客气气唤道:“裴公子。”裴文沣脸色仍苍白,轻描淡写答:“无妨,中暑罢了,没什么要紧的。”语毕,他转身进屋。“可是——“姜玉姝刚想转告几句话,却见对方转身进屋,便打住话头,改而说:“没事就好,我马上叫蔡春和吴亮回来,照顾你。”但下一瞬,裴文沣又拉开门出来了。他方才在屋里,匆匆喝水解渴,并顺手拿起桌上折扇,边走边扇风,本就心烦意乱,被暑热一冲,更是心浮气躁,靠近懊恼问:“我竟昏睡了一个下午吗?”姜玉姝正往院门走,闻声立即止步,颔首答:“嗯。”“怎么不叫醒我?”扇着扇着,裴文沣习以为常,自然而然地为表妹扇凉。“你病着,喝了药歇息,谁会打搅病人呢?当然没人吵醒你了。”扇风阵阵,姜玉姝十分不自在,刻意闪避不妥,不避开也不妥。她微笑着,继续往院门走,不漏痕迹地挪开了,顺势告知:“我家有个方大夫,行医近二十年,医术颇精湛,擅治水土不服,据他认为——”“你家?”裴文沣昂首打断,停下扇风的动作,逼视问:“你说,谁家的大夫?”姜玉姝一愣,旋即会意,暗忖: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一切早已成定局,我无能为力,赔偿不了他的姻缘,与其蹉跎折磨,不如助其尽快死心!思及此,她咬咬牙,郑重其事答:“方胜,方大夫,他本是郭家下人,但因为我嫁给了郭二公子,所以他也是‘我家’的人。”“姝meimei,“裴文沣脸色突变,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质问:“你、你居然已经把郭家当成自己家了?”既决定快刀斩乱麻,姜玉姝不得不狠下心肠,字斟句酌,提醒道:“表哥,我已经成亲一年多了,姜家是娘家,郭家是婆家,两个都是我的家。”“那我呢?”裴文沣瞬间大受打击,咬紧牙关,颤声问:“那咱们呢?”有情人未成眷属,可怜可悲。但一女不可能嫁二夫,况且,他喜欢的姑娘早已魂归黄泉了,躯壳内悄换芯子,此表妹非彼表妹。姜玉姝死而复生,始终心怀感激,正因为感恩姜姑娘,才急欲令表兄死心,以免他错爱陌生灵魂。“你恐怕有所不知,“姜玉姝避而不答,神态肃穆,缓缓告知:“出阁之前,‘我’焦急求援无果,恐慌之下,几度试图绝食自尽,却被父母责骂制止。出嫁当天,拜堂成亲后,‘我’支开下人,在洞房里上吊自缢——”“我知道,我打听得一清二楚。”裴文沣眼眶泛红,痛苦自责至极,“meimei那阵子写的信,全被两家长辈悄悄扣下了,我想方设法,才拿到了几封。”姜玉姝心如擂鼓,半真半假地吐露真相,严肃告知:“你先听我说完!唉,无论你信不信,那天一上吊,‘我’似乎真的气绝身亡了,灵魂轻飘飘的,恍惚飘进了鬼门关,幸亏郭二公子及时相救、硬生生把我拽出鬼门关——”“所以你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决定以身相许?”裴文沣直挺挺戳在地上,犹如遭了晴天霹雳。姜玉姝别无良策,心平气静,明确答:“救命之恩,自当感激。造化弄人,世间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咱们有缘无分,即日起,你就当姝meimei死了罢。”“当你死了?可你分明活生生的,嫁给了别人。”裴文沣喉结滚动,险些落泪,透骨酸心。姜玉姝语塞,一声长叹,宽慰道:“表哥乃堂堂青年才俊,我相信,你一定会娶到别的好姑娘——”“玉姗吗?”裴文沣讥诮一笑,梗着脖子,冷冷问:“最近,众长辈都逼着我娶玉姗,莫非你也赞同?”“什么?”姜玉姝瞠目结舌,茫茫然,诧异表示:“此事我毫不知情,根本没人透露。别生气,你觉得不妥就拒绝,坦白说,我并不赞成,你和玉姗根本不合适。”“哼!”裴文沣红着眼睛,焦躁颓丧,郁愤扭头,大踏步走向院门,不愿当着她的面流泪。岂料,他一跨出院门,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