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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个满面冷笑,一个满眼严肃。那会儿乐时和张岚关系好,两个性格奇怪的人凑在一起,居然莫名其妙成了好朋友,有段时间的爱好是你一言我一语地找于斐的茬,具体表现为在舞蹈室约战,以及小学生式唱反调。正这样想着,于斐的手机屏幕一亮,是一条微信消息,备注是“我大儿子张山风”。乐时:“……”他一个老老实实标注备注朋友全名的人,忽然有点儿担心自己也被于某人无形中认成了某号儿子。乐时用手肘捣了一下于斐的腰,对方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听上去是“别加香菜”。于斐无动于衷,甚至往乐时的颈窝里使劲蹭了又蹭。乐时面无表情地将他朝远处推了推,看见于大儿子张岚发的消息内容是:我们以前练习室的合集在哪个文档里来着?受不了了,你这电脑真的太乱了吧。于斐原来把他自己的电脑留在了HP。练习的视频,留下来的照片,参加活动时候拍的沙雕小视频,作曲写歌的灵感,那台二手的破电脑就像个应有尽有的百宝箱。乐时想了想,打开自己的微信,他不常和张岚说话,每次都是只言片语。上条消息是他不久前发的“舞台挺好,”,乐时发了个谢谢过去,张岚的输入闪了两下,发了条长达一分钟的语音过来。乐时接上蓝牙耳机,果然是一条一分钟的辱骂于斐迷宫文件夹的发言。“麻烦他以后退团之前把遗产清理干净行不行!列个清单行不行,我刚发现他以前写的歌了,不是你们到底啥时候搞到一起的啊,他那个小情歌合集是怎么回事啊?点进去开头搁那深情款款:这是给我的乐乐的一首小调。于某蒸鹅心!”啪嗒啪嗒一阵疯狂按鼠标的声音,“你们是不是休息日了?帮我问一下我们之前的练习室合集他扔哪里了,在线等,急。”乐时回复他一个路径,张岚发了一串省略号来,消息刷出一张截图。文件夹大名:我和我的儿子们。@张岚:于斐,我是你爸爸,你死了。@张岚:啧。乐时看着消息笑了,那个文件夹里有太多东西,于斐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念旧,于小作曲家敏感的一面总是鲜少展露人前。那些老旧的情歌乐时还记得,内容多半像日记一样随随便便,例如“一月二十一日天气晴,我走在去练习室的路上,觉得是适合表白的一天,所以想说喜欢你”之类的直球抒情,心动倒是没有心动过,只觉得于斐年纪轻轻病得挺重。@张岚:这个sb,之前老给我发对不起,烦到我拉黑。怎么电脑里还有文档格式的道歉信,真特么烦死了。其实早知道他那段状态不怎么样了,跳舞都能跳歪来,唱歌都能唱岔气,估计心里藏事情。退团这破事,就他一个人太想自己担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觉得多一个人知道都亏,这不把自己的名声都亏没了。不被骂骂还真就醒不过来了,蠢货。@Chips:……那段时间?@张岚:你走那会儿吧。不过出道之前他都不怎么正常,除了练习就看不见人了,从中二疯狗成了个自闭儿童。@张岚:哦对了,他还会躲起来偷偷哭,都几岁了,你说幼不幼稚啊,又不是失恋分手,用得着这样嘛。@Chips:……@Chips:出道准备怎样了?@张岚:就那样呗,拿个新人奖和一位还是没问题的。你们出道小心被我们截胡[玫瑰]。@Chips:能在同一个舞台上看到你就好了。@张岚:怎么回事?这就泄气了?不像你。@Chips:?[微笑]车停了,前排的练习生鱼贯而下,于斐因为惯性向前磕了一下,终于满眼迷茫地醒过来,乐时给张岚发了个告别表情,张岚非常勉强地来了句祝你好运,慈祥附赠一个呲牙表情,看上去挺阴险。于斐捕风捉影地看到一些字眼,带着鼻音问:“是谁啊?”乐时眯了眯眼,回答:“你大儿子。”于斐一个激灵:“……”“我有点好奇,”乐时站起身来,活动因为久坐而酸软的手脚,尽管练习的损耗已经让关节的疼痛变得习以为常了。他不冷不热看了于斐一眼,又轻又快地问:“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于斐沉默了一阵,声音里还有懵懵懂懂的意味,回答却很清楚:“我的乐乐宝贝儿。”儿化音字正腔圆的,还挺标准。乐时:“……张岚说得没错。”你是真的蠢。于斐在亮起的车灯底下疑惑眨眼,忽然又不计形象地打了个哈欠,下意识地要去拉乐时的手,乐时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说:“你先走。”于斐对此非常委屈:“我等下去你宿舍找你,有事情想跟你聊聊。”乐时颔首,话题在短暂的等待里又跳回了手机备注上,于斐突然提议:“你不打算把我的备注也改成我的阿斐宝贝儿之类的?”乐时沉默地低头cao作了一下,把手机屏幕凑到于斐脸前,新的备注是“世界第一呆瓜于某”。于斐愣着看了会儿,气不过地回了半句“你才是呆——”话茬一顿,指出了盲点:“等等,你的界面背景为什么是我和你的合照?什么时候照的,我都记不得了……在南大门吗?那会儿我怎么一头黄毛,太傻了吧。”乐时推他一把:“下车,你也知道你傻。”看见于斐不动,乐时用力地捏了捏他的虎口,终于没绷住一张冷脸,露出了笑容。由于组的出色表现,213宿舍的三名组员心情都很不错,话题不免来到成绩上,任风风迟迟未归,谈到他们组的时候,万幸还颇有点儿义愤填膺。“之前一个个说一定会投我一票,”万幸长叹一声,露出无奈的苦笑,“结果最后一人一票把我投出去了。我倒是误打误撞进了一个好组。虽然难是真的好难,我一下场我就记不住怎么跳了,要是没有你们一个个的通宵陪我扒舞,我可能早就要放弃了。”乐时坐在唐之阳的身边,替他的伤腿抹药,唐之阳笑着说:“乐乐陪你比较久,后半程反而我拖累大家了。”乐时把唐之阳的腿搁膝盖上,对着发硬的青肿轻轻揉动,唐之阳偶尔觉得疼,眉头不着痕迹一蹙,但又很快舒开,乐时说:“没有的事。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万幸嘻嘻一笑,翻了翻自己的微博,一边咕哝:“怎么没看见我亲爱的风仔发博,我要做第一个点赞的。”乐时和唐之阳面面相觑,默契地没提那一场演出前的争吵。只见周望屿在两分钟前发了个小视频,是宿舍一楼的大厅,背景音是隐隐约约悠扬小提琴曲,镜头一转,是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