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谁说我的孩子是太子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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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理理觉得南庆的人都疯了。 毕竟任谁看到一身男装的太子妃出现在自己这个囚徒车里都会惊掉下巴。她正待说些什么却被萧钰眼疾手快的捂住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后轻轻耸肩,“到边境我自会离开。”她能不被发现才有鬼。来这里之前司理理也恶补过皇室成员概况,但对这个太子妃了解甚少,不过萧氏家族威名在外,同陈萍萍的黑骑也不遑多让。 举起三根手指起誓,她瞪着一双纯良的眼睛示意自己不会乱喊后萧钰才放开,随意坐在旁边的位置观察周遭环境,使团速度不快,看路边风景也不过刚刚出城。司理理欲言又止有些畏缩的看向女孩儿的位置,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双手揉搓胳膊取暖。“不必担心,”压低声音偏头看过去,许是身处高位太久,无论如何都有种盛气凌人的态度,萧钰双手交叠还是宫妃模样,“即便被发现也牵连不到你。” ———————— 掀开车帘看到这三人的样子范闲唰的又合上,默念一定是自己眼花后半晌才又打开。不可置信的惊异表情跃然脸上,指着好整以暇面带笑容的萧钰半天口不能言,“这是什么章程啊!” “你怎么也学会太子的口头禅了?”两边使臣到不曾围拢上来,萧钰揣着手靠在车架上哂笑,“看见本宫很惊讶吗?”明知故问般开口道,显然没有任何要解释或者挪动的意思。“还是要辛苦小范大人把我带出城去,”嘴唇轻抿带着娇媚与威仪,眼中暗含的冰冷更是让人愤愤。 “你可知我最不愿受人胁迫。”范闲换上严肃表情站定,一副她不说清楚誓不罢休的气势,虽然心里清楚出使北齐这条路是自己早就选好的,不能轻易掉头。 “离家出走很难理解吗?”接过盼兮递来的面具戴好跳下车,舒展着手臂与男人面对面站在一起,论风度与威仪她也毫不逊色。“顺便拉小范大人入伙。”这话说的云淡风轻,虽如春风拂面般轻盈,但范闲只觉好像有万千春雷惊扰,似是被拉不归路般煎熬,他想不明白作为太子妃的女人因何如此大胆。 ———————— 晚间安营扎寨时看着遍地燃起的篝火萧钰有瞬间恍惚,儿时记忆涌上心头,那时北境也不平稳,她与哥哥跟随父亲行军至虎牢关正赶上秋收农忙之际,那漫山遍野的山楂,红彤彤的极诱人。许是回忆勾动馋虫,腹中孩儿也感应到似的突然动弹几下,女孩儿转身干呕,也是头一次她清晰的感受到肚子里这个小生命真实的存在。 盼兮端着清水过来满是心疼神色,女子有孕本就该在家中安养,偏偏她家小姐要在这儿跋山涉水,官道就算再平坦也还是崎岖,哪有躺在宫里有无数侍女照顾的舒服。这路走得艰难,虽然时至今日她还是不能完全理解萧钰的所作所为。 范闲安顿好肖恩与司理理又绕到后方探查这祖宗的情况,迎头就撞上她明显的害喜症状,抱臂靠在旁边不知该作何感想,等人收拾好自己才开口发问,“既然怀孕,为什么要折腾这一出?太子待你不好?”夫妻之事如人饮水,他虽不喜皇室争斗,却也有恻隐之心。伸手过去与人轻轻搭脉,“三个月了还敢乱跑?好在孩子平稳,没什么大事。” 萧钰脸色不太好,毕竟今天整日都没怎么吃东西,刚才呕吐也只是些酸水,喘息着平复思绪,还要端着一副高傲姿态,“孩子没有那么脆弱,”掌心抚摸着稍稍显怀的小腹,母子连心的样子让她也染上温柔光辉,“就是因为他已经三个月,才要跑出来,”唇角勾起的苦笑让范闲皱眉,“有人要害你不成?”仔细想来这些皇室贵族每日都有太医亲自诊脉,太子妃怀孕也是大事,该开庙祭祖昭告天地,然而却没有一点动静,确实反常。 “范闲,你既来京都,便已入局,手握大权却标榜自己持身中正的人没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还根基未稳。”萧钰并未回答他的问题,眼神却忽然变得凌厉,借着月光的清辉愈发汹涌,“所以你可愿支持我腹中孩儿?” 这夜静谧如水,仿佛世间都已安眠般冷寂,偶尔几声清脆虫鸣划破长空,青雀拍打翅膀飞上枝头。范闲就这样默然的注视着眼前人,萧钰也毫无惧色的从容回望,彼此眼神中流转的试探无可掩藏。 他很敏锐的察觉出眼前女子话中深意,“支持太子嫡子,与支持太子有何区别?还是说娘娘有什么旁的打算?”也许这样的猜测在别人眼里荒谬无礼,但范闲想若她要利用孩子直接夺权也当真英豪。可事实远超预期,甚至更加惊世骇俗。 萧钰带着不可一世的笑容眺望远方,篝火跳动着舞蹈出别致姿态,喉头滚动出的声音仿佛来自另外的世界。 “谁说我的孩子是太子嫡子?”